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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跑步

鬧鐘響起

六點整,房間角落的鬧鐘“嗶嗶”震了兩聲,又被厚實的棉被吞了回去。

石原在迷糊中皺了皺眉,還沒睜眼,就先聞到了一股帶著豆香的熱氣——

廚房有人,火是開的,人在動。

她翻個身,臉埋進枕頭,嗓子發癢,大腦卻清醒了。

下一秒,門口輕輕響了聲“咔噠”。

她眼睛刷地睜開。

警覺、緊繃、不安——一瞬全涌上來。

張姐?派人過來了?

不,太蠢了

下一秒,門外傳來輕輕的“咔噠”一聲。

露出半個身影。

是——

許樺明。

“該跑十公里。”

他身上披著寬松的灰T,手里托著一只小木盤,盤子上是兩杯冒著熱氣的豆漿,腳上穿著雙軟塌塌的棉拖,腳步輕得像在偷家。

“我敲了門,你沒反應?!彼÷暯忉?,“我怕你餓著……”

石原盯了他兩秒,松了口氣,嗓音還啞著:“你這偷偷摸摸的樣子……我還以為你要潛規則我?!?

666

大妹子,你說啥。

許樺明一個激靈,差點把豆漿灑了。

“哈?沒有沒有——我就送個早餐!”。

“我都準備好了說‘不’了。”她靠回床頭,伸手接過豆漿,一臉困意中帶著促狹。

他紅著耳根站在那兒,憋了半天:“你一大早就想這種事……心眼不干凈的是你吧。”

亂調戲人,姐系美人是吧。

他站在那兒,紅著脖子不知怎么接話,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一早上就想這種事……心不純的是你吧。”

“你也不干凈啊?!彼丝诙節{,抬眼看他,“誰六點多給女孩子送早餐啊?!?

“我只是怕你餓。”他硬撐。

“你怕我餓,就讓我晨跑十公里?”

“嗯?!彼c頭,眼神堅定,“懶蟲要靠訓練矯正?!?

“你還真把自己當教練了?”

“我現在狀態就跟教練一樣?!?

他走到窗邊,把另一杯豆漿放下,慢慢道:“你的狀態我看得出來,作息亂,飲食不規律,容易情緒化。你想在這行走得久,不是靠一張臉能撐下來的。”

“你不是教練。”她低聲嘟囔。

她沒抬頭,聲音像被豆漿捂熱了:“你這樣認真起來,有點不適應?!?

“那你慢慢適應?!?

門口,他站了兩秒,語氣輕快又欠揍地補了一句:“記得拉伸,等會兒下樓做晨操。”

“再說我真不去了。”

“你逃一次,我加一公里?!?

“你想累死我?”

“你逃十次,我追到你愿意跑為止?!?

她瞪了他一眼,沒說話,嘴角卻忍不住輕輕上揚。

這么帥,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

.....

....

央視某辦公樓,清晨九點。

陽光透過落地窗,一束束斜打進會議室。茶水裊裊升起,幾位部門主編正在等顧長河。

門一推開,顧長河準點走入,一身淺灰西裝,眼鏡一戴,沒笑沒怒,語氣平平:

“我這邊確定了,文化頻道實習名額,優先留一個給趙程亮,上戲的。安排好?!?

主編一愣:“趙程亮?是哪個項目的?”

“沒項目?!鳖欓L河翻開筆記本,“寫了封情書,句子寫得有點意思?!?

眾人相視一眼,不敢接話。跟著顧長河干活多年,他們都清楚,這位看起來溫文爾雅,實則火眼金睛,對文藝創作的要求極其嚴苛。一個劇本三遍不過,他敢拍桌走人。一個演員眼神不到位,他能要求重拍三周。

但也正是這股較真,造就了他在行業的“神口碑”。

今天怎么這樣了。

“按規矩走吧。”顧長河慢條斯理地說,“這我還是有權限的?!?

......

這事兒很快從央視文化頻道傳了出去。

某節目組的導演聽說后,私下嘀咕:“顧老師居然會為一個‘小屁孩’開口?那小子是干了啥?”

另一個制片人笑了:“不是,是寫了句什么‘春天對櫻桃樹做的事’。你信不信?”

導演眉頭一挑:“還挺像顧老師那種變態審美會看上的句子?!?

玩笑歸玩笑,很快,各種八卦群、校友群、編導群就開始流傳:

【顧長河欽點!北影趙程亮進央視!】

【最新!一封情書打動央視文學鬼才!】

【文藝復興第一步:寫詩吧兄弟們!】

與此同時,北影內部論壇也炸了鍋。

“趙程亮是哪個年級的?”

“臥槽我見過他!上次在食堂大聲背《霸王別姬》臺詞!”

“真的假的?我一直以為他是二本交換生?!?

“他進央視了??”

幾位帶課的老教師也紛紛私下討論:

“這學生我有印象,嘴巴油滑,拍片子有點野,作品結構差點,但靈感確實常有。”

“當年沒人帶,野生長出來的?,F在倒好,上岸了?!?

……

BJ,某視頻平臺總部會議室。

策劃部小組正在開會,討論下個季度的人文欄目聯動。

負責文藝內容合作的負責人拿出一個最新流量榜單:“你們看,‘春天對櫻桃樹’這個句子?!?

“這哪來的?”

“央視新實習生寫的,說是情書。顧長河點名要人?!?

策劃總監瞇起眼:“那行,把他列入下一批‘青年創作者訪談’名單。哪怕不能用,也得蹭個熱度。”

于是,趙程亮還沒入職,名字已先火了半圈。

他本人卻還窩在租的房子里,滿腦子都是“我是不是被詐騙了”“是不是我寫的那封起了作用”,高興的喝得醉醺醺?!?

……

下班后,顧長河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卸下西裝,順手扔在沙發邊。他沒開燈,屋里只剩落地窗透進的微光,將客廳勾出灰白輪廓。

他坐下,仰頭盯著天花板,眼神一動不動。

他的腦海里,一句話還在反復回響。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碰見活人的作品”的感覺了。

哪怕只是一個句子,也讓他愿意為此動一動本不輕舉的權力資源。

這不合規矩,也不和他的人格。

但。

他眼神沉了沉,像是下了某種決定:

“再給年輕人一次機會,或許我們這一代的審美,就能保住一點傳承。”

“希望他不是曇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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