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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青牛

四野一片朦朧,只有河水那連綿漣漪不絕于耳。

顧北收了釣竿,理了一下隨身行李后,扭過頭來朝著遠(yuǎn)處喊了一聲:

“小石頭,回家了!”

聲音蕩了挺遠(yuǎn),可四下黑茫茫一片,又下著雨,沒得半點(diǎn)回應(yīng)。

顧北眉頭皺了皺,低下頭沿著兩個女童的足跡,打著燈籠朝前循著。

不多時,便是瞧見一顆大柳樹下背雨處,小石頭靠著樹干,小腦袋一磕一磕的,睡眼朦朧正打鼾。

瞧著一副憨樣,顧北眉眼溫柔走上前,將她摟在懷中。

她渾身的衣衫全都濕透了,興許是挖蚯蚓抓蝗蟲累壞了,在雨中也能睡著......

顧北從懷中摸出了一塊兒干布,有些無奈的給她擦著濕乎乎的發(fā)。

“阿北哥?咱們要回去了嗎?”

小石頭揉了揉眼睛,小腦袋宕機(jī)了一會兒,隨即反應(yīng)了過來想起了什么,有些著急道:

“欸?識真姐呢?”

聞言,顧北臉色一變,語氣有些緊張道:

“你們不是一直在一塊兒嗎?”

“本來是在一起的,后來抓著抓著就走散了。”

顧北心下當(dāng)即便生出幾分慌亂,這大半夜荒郊野嶺的,一個女童走丟了,若是遇上個野狼......

本來就是自己帶著兩人出來釣魚挖蚯蚓的,結(jié)果卻發(fā)生了這檔子事。

顧北定了定神,安慰著著急要哭了的小石頭,溫聲道:

“沒事兒的,興許也和你一樣躲在哪避雨呢,咱們?nèi)フ艺宜!?

“......”

顧北一手提著燈籠魚竿,背起小石頭,破舊草鞋踩在濕軟的河床上,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竹林深處走去,聲音不斷回蕩在竹林中:

“張真人!!”

“識真姐!!”

尋了有一會兒,卻也不見那女童的蹤跡。

顧北終究只是個普通少年郎,雖說小石頭也不重,但背著她走這么遠(yuǎn)也是累得不輕,當(dāng)即蹲在地上,大口喘息了一會兒。

這大晚上的視野不好,還下著雨,竹林又密,想尋個人極難。

便在這時,不遠(yuǎn)處卻聽得一聲青牛憨啼。

“哞——”

夜色中,一頭大青牛從竹林深處探頭探腦的走出,一身烏青色的毛發(fā)被細(xì)雨潤的油亮。

正是顧北拴在家門口的大青牛。

“牛娃子?你咋來......”

然而,顧北的話音尚未落下,卻是一臉懵逼的看著青牛口中叼著的女童。

什么情況!?

女童顯然是剛剛遭受過某種沖擊,小臉驚得煞白。

雙眸無神呆滯,腰帶被青牛叼在嘴里,小身子好似布袋一樣,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識真姐!!你跑哪去了?”

小石頭從顧北的背上跳了下來,連忙是跑向張識真。

可張識真神情依舊呆滯,下意識朝著小石頭的方向看過來,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

今晚可真是遭了大罪,一切所生好似做夢般。

先是師傅莫名遭到江湖人追殺,自己差點(diǎn)被一針刺穿,好不容易得以逃脫,才出狼窩又入虎口,不曾想,和師傅竟是遇上了一頭攔路的大青牛。

那大青牛見到上玄真人,一個猛沖力道之大,師傅就被撞飛不知幾十丈遠(yuǎn),當(dāng)即便是暈厥了過去。

而她自己則是被這大青牛一路叼著,回到了河畔......

她回過神來,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顧北,一時間不知說什么才好。

顧北瞧著女童除了小臉煞白,其他一切安好,大松了一口氣。

對于張識真呆滯的神情也不見怪,畢竟還是個女娃,大半夜走丟難免失魂,這也算是運(yùn)氣好,能撞見了自己養(yǎng)的這頭大青牛。

說起來,這頭牛是自己一眾生活技能中,唯一在技能升級時,‘爆彩’的‘作物’。

這頭大青牛顧北從小養(yǎng)到大,也許是生活技能加持,甚通人性,街坊鄰居嘖嘖稱奇。

平日里顧北給它喂一些干草,就能漲不少【畜牧】的經(jīng)驗(yàn)值。

估計(jì)是看自己太晚都沒回家,自己咬開了麻繩,循著自己的氣味兒來尋自己,恰好遇上了走丟的女童。

“好牛!好牛!”

大青牛低下頭,親昵的蹭著顧北的大腿,那雙牛眼在夜色下格外靈動。

顧北拍拍青牛的腦袋,隨即便將小石頭和女童放在了牛背上。

三人一牛,沿著林中小道一路朝著老龍城走去。

雨還繼續(xù)在下。

漆黑的夜色,不遠(yuǎn)處杏花巷中露出點(diǎn)點(diǎn)昏暗的火光。

顧北來到陋巷口,正欲讓兩個孩子下牛,各回各家,抬頭卻是瞧見一處院子尚未熄燈,紙糊的窗戶上有幾點(diǎn)燈火。

顧北心中一動。

此間院子是城北武館馬教頭的家,小時候還給自己摸過根骨。

據(jù)說這老頭兒年輕的時候在外混江湖,還挺有些名氣,認(rèn)識不少三教九流之人。

——也不曉得知不知道程夫人的底細(xì)。

畢竟今日所見所聞,那程夫人都活脫脫一副高人形象。

機(jī)緣福分在此,這高人還提點(diǎn)自己,同自己說話,怎么看都是自己的運(yùn)氣來了......那牛蛋兒都能被高人收為弟子,自己哪不比他強(qiáng)?

長久以來擺爛,那是因?yàn)榕霾坏剑瑹o奈的擺爛。

如今,哪怕有一線能習(xí)武的機(jī)緣,顧北也不愿就此放棄。

瞧見燈火還亮,顧北收了傘,打發(fā)了兩個女童后,便是敲了敲大門。

梆梆梆——

......

夜色漸深,本該是歇息的時候,馬教頭的房間內(nèi)卻是燃著幾點(diǎn)油燈。

簡陋的臥房里,顧安寧卻是盤膝坐在椅子之上,雙眸緊閉,周身不斷散發(fā)著點(diǎn)點(diǎn)冰寒的氣息。

若有若無的,就連空氣里極其微小的塵埃都被遠(yuǎn)遠(yuǎn)吹走,陋室好似被無數(shù)清水清洗了一遍。

年近七旬的馬教頭一臉嚴(yán)肅的守在一旁。

不多時,當(dāng)顧安寧的呼吸變得緩慢而悠長,股下的竹墊開始緩緩的出現(xiàn)了一層白霜,而后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眸。

“殿下,感覺如何?”

顧安寧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成功了。”

馬教頭的雙眸瞪大,繼而面頰上便是露出了幾分慈愛之色,扶著胡須連連開口道:

“好好好,如此年輕的中五境高手,簡直不遜色老主人當(dāng)年半分。”

老人曾去過錦繡中原,也下過風(fēng)流江南。

他的前半生跟隨著顧媺娖走南闖北,后半生則守著顧安寧在老龍城一方安寧。

對于老人來說,就這么安穩(wěn)下去,死后能埋在這老龍城,也算有個善終了。

“全靠北兒的那碗魚湯。”

提到少年,顧安寧總是冷漠的眉間少有的溫柔了些許,修長的睫毛撲扇,嘴角彎出了一個很好看的弧度。

“小公子福緣之深厚,老奴也是生平僅見。”

“只可惜啊,落個這樣的根骨。”

馬教頭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哪怕顧北的根骨能有個中人之資,以他的福緣,未必不能窺探上五境大關(guān)。

顧安寧搖了搖頭,望著窗外的夜雨:

“我只想他平平安安過完這一生,他若摻和進(jìn)去這些事......”

頓了頓,女人的唇瓣動了動:

“我會心疼。”

馬教頭張口欲言,繼而嘆了一口氣。

若是殿下心中也能這么想就好了,平平安安過完一生......可她終究還是放不下北境,不若為何小公子單字會帶個北?

——便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聲響。

梆梆梆——

“馬教頭睡了嗎?是我,顧北!!”

顧安寧黛眉蹙了蹙,這么晚了,這臭小子來找馬教頭做什么?

隨即她朝著馬教頭示意了一下,轉(zhuǎn)身便躲入了房間內(nèi)。

......

房間的大門被人推開,露出了一縷昏暗的火光。

顧北收起了紙傘,隨手帶上了門,然后又用木銷插好。

馬教頭正坐在一張桌后,一臉納悶的看著少年,喉嚨動了動:

“小子,你這深更半夜的找老夫做什么?”

顧北舔了舔舌頭,搓著大手開口道:

“那個馬前輩......小子有點(diǎn)事兒想和你打聽打聽。”

馬教頭皺了皺眉頭,疑惑道:

“什么事兒?”

話音剛落,便瞧見顧北一臉神秘兮兮的走了過來,湊在他的耳邊兒,小聲道:

“馬前輩,剛才我釣魚的時候,碰上程夫人了。”

“我感覺她是個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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