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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燼天閣

三匹黑馬在燼天山脈的碎石路上疾馳,馬蹄聲驚起棲息在巖縫中的火鴉。江離伏在馬背上,感受著撲面而來的熱浪。燼天山脈深處終年被火山灰籠罩,空氣中彌漫著硫磺氣息,越往里走,地面的溫度越高,連馬匹都開始口吐白沫。

“前面就是熔巖谷!“葉無雙突然勒住韁繩,“過了那里,就是傳說中的燼天閣。“

江離抬頭望去,只見一道赤紅的裂縫橫亙在兩座火山之間,裂縫中翻滾著巖漿,形成天然的屏障。在裂縫對面,一座黑色的樓閣懸浮在半空中,樓閣的每一根梁柱都纏繞著幽藍火焰,在灰霧中若隱若現。

“那就是燼天閣?“江離驚嘆道。

白無痕點頭:“傳說中,燼天閣是燼天大陸最神秘的勢力,閣主'燼天老人'更是活了三千年的老怪物。師伯曾說,若遇絕境,可以來此尋求庇護。“

葉無雙突然皺眉:“可是傳聞燼天閣只接納有緣人,我們這樣貿然闖入......“

話音未落,熔巖谷中突然騰起數十道火柱。江離急忙拉住韁繩,卻見那些火柱在空中凝結成猙獰的火龍,張牙舞爪地撲來。

“小心!“白無痕長劍出鞘,冰棱在身前凝結成盾。

火龍撞上冰盾的瞬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江離感到一股熱浪撲面而來,皮膚被灼得生疼。葉無雙甩出腰間的飛索,將三人拉向熔巖谷上方的懸崖。

“這是燼天閣的護山大陣!“白無痕大喊,“我們必須找到陣眼!“

江離運轉命火,七彩光芒在眼中流轉。他看到熔巖谷中漂浮著九顆血色水晶,每顆水晶都連接著不同的火柱。

“陣眼在那里!“江離指向其中一顆水晶,“葉師妹,你的飛索能打斷那些水晶嗎?“

葉無雙瞇起眼睛,飛索在手中快速旋轉:“試試看!“

飛索化作一道銀龍,精準地擊中水晶。水晶發出刺耳的尖嘯,火柱瞬間熄滅。其他水晶似乎受到感應,開始瘋狂閃爍。

“快走!“白無痕抓住兩人,縱身躍向熔巖谷對岸。

就在他們即將落地的瞬間,燼天閣的大門轟然打開。一個身著黑袍的老者緩步走出,他的臉上布滿皺紋,眼睛卻是詭異的金色。

“太虛宗的小家伙,帶著太虛燃燈體來闖我的燼天閣。“老者的聲音沙啞如磨砂,“你們以為老夫的護山大陣是兒戲?“

白無痕急忙施禮:“晚輩白無痕,懇請前輩收留江離。魔宗和正道盟都在追殺他......“

“住口!“老者突然暴喝,“太虛燃燈體的命火太過珍貴,老夫可不想卷入這場紛爭。“

江離突然上前一步:“前輩,我只想知道命火之源的秘密。如果您能告知一二,晚輩愿以命火為引,助您突破瓶頸。“

老者的瞳孔驟然收縮:“你怎么知道老夫卡在天人境?“

白無痕和葉無雙同時震驚地看向江離。江離卻只是平靜地說:“前輩周身命火外溢,分明是境界不穩的征兆。晚輩雖然修為淺薄,但或許能幫上忙。“

老者沉默片刻,突然仰天大笑:“好!好個聰明的小子!既然你愿意用命火幫我,老夫就收下你這個徒弟!“

江離愣住了:“前輩,我已有師父......“

“清虛子已經死了。“老者冷冷地說,“現在,你是我的弟子。“

江離正要反駁,卻見老者指尖彈出一道金光,沒入他的眉心。少年只覺腦海中涌入大量信息,竟是《燼天焚心訣》的修煉方法。

“從今日起,你就留在燼天閣。“老者轉身走向樓閣,“至于你們兩個......“他看向白無痕和葉無雙,“現在離開,老夫可以當作沒見過你們。“

白無痕還想說什么,卻被葉無雙拉住:“師兄,我們先回去稟報掌門師伯,再從長計議。“

江離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中一陣失落。他知道,從這一刻起,自己將踏上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三日后,燼天閣密室

江離盤坐在滾燙的巖漿池中,任由高溫淬煉著身體。老者站在池邊,手中握著一面青銅鏡,鏡中倒映著江離體內的命火。

“太虛燃燈體果然不凡。“老者喃喃自語,“這才三天,你的命火已經壯大了三成。“

江離睜開眼睛,七彩光芒在瞳孔中流轉:“師父,我何時能去命火之源?“

老者皺眉:“叫我閣主。命火之源位于燼天山脈最深處,那里有上古魔神的封印。沒有天人境的修為,進去就是送死。“

“那要如何突破天人境?“

“需要......“老者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鮮血染紅了衣襟,“需要九重天燈的燈芯。但九重天燈早已失傳......“

江離心中一動:“師父,我體內的命火是否能代替燈芯?“

老者震驚地看著他:“你瘋了?用太虛燃燈體作為燈芯,會被徹底焚燒成灰燼!“

江離堅定地說:“只要能為師父報仇,能解開身世之謎,就算死也值得。“

老者沉默片刻,突然露出欣慰的笑容:“好!不愧是清虛子教出來的弟子。明天開始,我會教你《燼天焚心訣》的最后三重境界。“

(場景切換:七日之后,魔宗總壇)

蘇九娘跪在一座巨大的青銅鼎前,鼎中燃燒著黑色火焰。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站在鼎旁,他的聲音如同生銹的齒輪摩擦:“太虛燃燈體的命火,本座志在必得。“

“可是尊主,燼天閣......“

“燼天老人活不了多久了。“面具男子打斷她,“等他一死,燼天閣群龍無首,正是我們下手的好時機。“

“那正道盟那邊?“

“哼,那些偽君子只會窩里斗。“面具男子冷笑,“本座已經讓血煞門散布消息,說太虛燃燈體的命火能助人突破天人境。現在,整個修真界都在盯著燼天閣。“

燼天閣山門前

江離站在老者身旁,看著下方密密麻麻的修真者。為首的是正道盟盟主玄機子,他手持誅仙劍,大聲喝道:“燼天老人,交出太虛燃燈體,本座可保你燼天閣無恙!“

老者冷哼一聲:“玄機子,你以為老夫會怕你?“

話音未落,天空中突然烏云密布。一道紫色雷劫劈向燼天閣,卻被老者抬手化解。

“天人境雷劫?“玄機子震驚,“你突破了?“

老者大笑:“正是!多謝你送來的雷劫淬煉!“他轉身看向江離,“離兒,現在該你了。“

江離點頭,雙手結印。七彩火焰從他體內爆發,形成一個巨大的蓮花虛影。在蓮花中心,隱約可見一座九層寶塔的輪廓。

“九重天燈?!“玄機子驚呼,“原來太虛燃燈體真的能喚醒九重天燈!“

就在這時,魔宗的人突然從后方殺出。蘇九娘手持骨鞭,直指江離:“小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江離運轉命火,七彩光芒化作鎖鏈,將蘇九娘捆住。就在他要下殺手時,面具男子突然出現,一掌將他擊飛。

“尊主!“蘇九娘大喜。

面具男子看著江離,眼中閃過貪婪:“好精純的命火,本座收下了!“

他的手掌按在江離額頭,黑色火焰開始吞噬七彩光芒。江離感到一陣劇痛,意識逐漸模糊。

“離兒!“老者大喝一聲,燃燒本命燈芯撲向面具男子。

兩人在天空中展開激烈戰斗,老者的火焰與面具男子的魔氣碰撞,引發劇烈爆炸。江離勉強睜開眼睛,看到老者被魔氣貫穿胸膛,本命燈芯化作流星墜入燼天閣。

“師父!“江離悲吼,體內命火突然暴走。

七彩火焰沖天而起,在天際凝結成九重天燈的虛影。每一層燈盞都亮起不同顏色的光芒,最后一盞亮起時,整個燼天大陸都被照亮。

面具男子驚恐地后退:“不可能!九重天燈怎么會......“

話音未落,天燈降下一道光柱,將他徹底湮滅。蘇九娘見狀,急忙遁走。

江離跪在地上,看著遠處燼天閣的廢墟,眼淚奪眶而出。他知道,師父用最后的力量保護了他,也喚醒了九重天燈。

“離兒。“虛弱的聲音從廢墟中傳來。

江離急忙沖過去,看到老者躺在廢墟中,胸口的傷口正在緩緩愈合。

“師父,你......“

老者微笑:“九重天燈的力量果然神奇。離兒,現在你該去命火之源了。“

江離點頭:“我會的。但在此之前,我要去太虛宗,將師父的本命燈芯還給他們。“

老者欣慰地點頭:“去吧。記住,命火既是力量,也是枷鎖。只有真正掌控它,才能成為燼天大陸的救世主。“

江離站起身,望向遠方

江離站在燼天閣廢墟前,將師父的本命燈芯收入懷中。燼天老人盤膝坐在熔巖池旁,胸口的傷已經愈合大半,但氣息卻比之前虛弱許多。

“閣主,我走了。“江離躬身行禮。

老者睜開金色眼眸:“記住,九重天燈的力量雖強,但過度使用會反噬命火。“他拋出一個青銅羅盤,“這是燼天閣的傳家寶'太虛尋燈盤',能指引九重天燈的位置。“

江離接過羅盤,發現上面刻著九盞燈的圖案,每盞燈都在緩緩轉動。他正要道謝,突然感受到一股凌厲的殺機從后方襲來。

“小心!“老者喝道。

江離本能地側身閃避,一柄淬毒匕首擦著耳邊飛過。他轉身望去,只見十余個黑袍人從巖縫中躍出,為首者竟是蘇九娘的侍女紅鸞。

“小雜種,還我家圣女命來!“紅鸞尖嘯著甩出袖中鎖鏈。

江離運轉命火,七彩蓮花在掌心綻放。鎖鏈觸碰到蓮花的瞬間,被高溫熔斷。紅鸞驚惶后退,卻被老者隔空攝住咽喉:“魔宗余孽,找死!“

“閣主且慢!“江離突然出聲,“留她性命,或許能問出魔宗秘密。“

老者冷哼一聲,將紅鸞甩向江離。江離指尖彈出一道真火,在紅鸞眉心烙下往生咒:“說,魔宗尊主是誰?“

紅鸞渾身顫抖:“尊主...尊主是三百年前被封印的血煞魔君!“

江離和老者同時變色。血煞魔君的名號他們都聽過,那是燼天大陸有史以來最恐怖的魔頭,被正道盟七大高手聯手封印在命火之源。

“不可能!“老者皺眉,“封印之地有九重天燈鎮守,他怎么可能......“

“三百年前的封印本就留有破綻。“紅鸞慘笑,“尊主用十萬生魂為引,早已重塑肉身。“

江離握緊了拳頭:“這么說,命火之源的封印已經松動?“

紅鸞點頭:“尊主正在收集九重天燈的燈芯,只要湊齊九盞,就能徹底解開......“

話音未落,她突然七竅流血而亡。江離探手一抓,從她體內取出一枚自爆符篆:“魔宗的死士。“

老者嘆了口氣:“看來命火之源的危機迫在眉睫。離兒,你速去太虛宗,將此事告知掌門。“

江離頷首,轉身躍入云海。燼天山脈的罡風刮在臉上,他的思緒卻飄回了師父被殺的那個夜晚。七彩火焰在指尖跳躍,他暗自發誓:這次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重要之人。

三天后,江離站在云霧繚繞的太虛宗山門前。巨大的石匾上“太虛仙境“四個鎏金大字在陽光下閃爍,山門前的白玉階上跪滿了前來求仙的凡人。

“江離!“熟悉的聲音傳來。

葉無雙提著裙擺跑來,發間的珊瑚墜子隨著動作搖晃:“你可算來了!掌門師伯正在閉關,白師兄在......“

話音未落,山頂突然傳來劇烈震動。一道金色光柱沖天而起,在云端凝結成八卦圖案。江離認得這是太虛宗的護山大陣“九霄御雷陣“,只有在遭遇強敵時才會啟動。

“不好!“葉無雙臉色大變,“是魔宗的人!“

兩人快步沖向山頂,只見白無痕正與三個黑袍人纏斗。那些黑袍人手持骨幡,每揮動一次就有黑霧彌漫。江離運轉命火,七彩光芒驅散黑霧,卻發現那些黑霧竟在吞噬護山大陣的力量。

“這是血煞魔宗的'噬靈幡'!“白無痕一劍斬斷幡桿,“他們在抽取大陣的本源!“

江離瞳孔驟縮,看到幡桿斷裂處涌出黑色血霧。那些血霧在空中凝結成鬼臉,朝著三人撲來。他雙手結印,九重天燈的虛影在身后浮現。

“太虛燃燈,破!“

七彩光柱掃過之處,鬼臉灰飛煙滅。黑袍人驚恐地后退,其中一人突然引爆噬靈幡。劇烈的爆炸將三人掀飛,江離在昏迷前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云端落下。

江離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鋪著冰蠶被的榻上。議事殿的青銅燈柱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白無痕正在給葉無雙包扎手臂上的傷口。

“醒了?“白無痕遞來一杯靈茶,“剛才多虧你用九重天燈護住心脈。“

江離一飲而盡,只覺一股清涼之氣直通丹田:“那些魔宗的人......“

“被掌門師伯擊退了。“葉無雙插話道,“不過他們留下了這個。“

她遞來半塊青銅令牌,上面刻著血煞魔君的圖騰。江離心中一凜,想起紅鸞的話:“血煞魔君已經重現世間,他要收集九重天燈的燈芯。“

白無痕和葉無雙同時變色。這時,殿外傳來通報聲:“掌門師伯到!“

三人急忙起身,只見一個身著八卦道袍的老者緩步走來。他的發間纏著九道金繩,正是太虛宗現任掌門玄霄子。

“離兒,你師父的本命燈芯......“

江離取出玉匣,恭敬呈上:“師父臨終前將燈芯托付給我,說是要回歸太虛宗。“

玄霄子顫抖著接過玉匣,兩行清淚滑落:“師弟...你終究還是選擇了這條路。“他打開玉匣,那簇青冥火苗突然離體而出,在殿中化作清虛子的虛影。

“師兄,離兒體內的太虛燃燈體......“虛影的聲音斷斷續續,“能喚醒九重天燈...命火之源的封印......“

話音未落,虛影消散。玄霄子閉目長嘆:“看來三百年前的預言應驗了。“他看向江離,“離兒,你可知道太虛燃燈體為何被稱為'燼天克星'?“

江離搖頭。

“因為它能點燃九重天燈,而九重天燈是唯一能凈化血煞魔氣的存在。“玄霄子取出一本古老的典籍,“三百年前,太虛宗與血煞魔宗大戰,最終以九位祖師的命火為引,將魔君封印在命火之源。“

“那現在......“

“封印正在松動。“玄霄子翻開典籍,露出泛黃的書頁,“根據《太虛燃燈錄》記載,當九重天燈重新現世,就是封印徹底解開之時。“

江離握緊了拳頭:“所以血煞魔君才要殺我?“

“不,他要的是你的命火。“玄霄子的目光落在江離掌心的七彩蓮花上,“太虛燃燈體的命火,是九重天燈最好的燈芯。“

葉無雙突然驚呼:“這么說,離兒就是第九盞天燈?“

玄霄子點頭:“正是。三百年前的封印本就是個局,九位祖師用命火為引,就是為了等待第九盞天燈現世。“

江離沉默片刻,突然問道:“師伯,我該怎么做?“

“去命火之源。“玄霄子將典籍交給他,“只有那里,才能徹底解開你的身世之謎。“

三日后,太虛宗后山

江離站在懸崖邊,看著云海中若隱若現的九重天燈。白無痕和葉無雙站在他身旁,三人腰間都掛著太虛宗的傳訊玉佩。

“此去命火之源,生死難料。“白無痕握緊劍柄,“離兒,你真的要帶我們一起?“

江離點頭:“命火之源的封印需要九重天燈,而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葉無雙突然從懷中取出一個錦囊:“這是掌門師伯給的'太虛破界符',能短暫打開命火之源的入口。“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悠長的鐘聲。三人抬頭望去,只見一朵巨大的金色蓮花從云端緩緩降下。

“是...是九重天燈!“葉無雙驚呼。

蓮花落在江離面前,花瓣自動分開,露出里面的青銅燈座。江離猶豫片刻,將手掌按在燈座上。七彩火焰驟然爆發,在三人頭頂凝結成九盞天燈的虛影。

“原來如此。“白無痕恍然大悟,“九重天燈本就是一體,只有太虛燃燈體才能喚醒它們。“

江離深吸一口氣,將九盞天燈的虛影收入體內。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血脈中奔涌,仿佛整個燼天大陸的命火都與他共鳴。

“我們走。“他看向遠方,“去命火之源,結束這場三百年的恩怨。“

三人躍入云海,朝著燼天山脈最深處飛去。江離的衣擺被罡風吹得獵獵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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