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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暗流涌動

  • 符篆天工
  • 秐篆
  • 5275字
  • 2025-07-21 14:42:16

青州城的雨下了整整七日,青石板路被浸泡得發脹,踩上去能聽見木柴般的呻吟。林逸蹲在玄鐵商會總壇后巷的排水溝旁,指尖捏著半片染血的甲胄碎片,邊緣的鋸齒紋還沾著暗紅的肉泥——這是昨夜從巡邏衛兵尸身上刮下來的,甲胄內側的篆文在雨水中漸漸顯形:“天樞七衛,歸墟待命”。

排水溝里的污水泛著油光,飄著七枚玄鐵令牌。林逸用樹枝挑起最底下那枚,令牌背面的星紋被血水浸透,卻仍能辨認出北斗第七星的位置被人用朱砂圈住,旁邊刻著個極小的“奎”字。他忽然想起王奎脖頸上的刺青,那蓮花圖案的根須,竟與星紋的脈絡完全重合。

“第七枚令牌找到了。”獨眼龍的短刀劈開巷口的木柵欄,刀疤在雨簾中泛著青白,“總壇的地牢里還關著三個礦主,他們的指甲縫里都嵌著這種星紋粉末。”他將個血糊糊的布包扔在林逸腳邊,里面滾出三顆眼珠,瞳孔里還凝固著驚恐,“王奎逼他們看了些東西,看完就挖了他們的眼睛。”

林逸的指尖劃過眼珠的虹膜,源金殘片在懷中微微發燙。那些粉末遇血后浮現的紋路,與母親手記里夾著的殘頁圖案如出一轍——那殘頁是從玄水道人座下的蒲團里偷來的,上面用朱砂寫著“源金為鑰,七衛為齒”。

“他們不是在挖礦。”林逸將令牌扔進污水,水面立刻浮現出七道金線,在雨水中組成完整的北斗陣,“青州鐵礦下的根本不是礦脈,是座上古鎖靈陣。王奎要的不是源金,是想借礦主的元神,撬開陣眼的七道鎖。”

獨眼龍的喉結劇烈滾動,短刀在掌心轉得飛快:“你是說……那七個礦主的元神,是開鎖的鑰匙?”他突然抓住林逸的手腕,指甲幾乎嵌進皮肉,“我侄子就在鐵礦當監工,他昨天還托人帶信說……礦洞深處總聽見敲鐘的聲音。”

林逸的心臟猛地一縮。鎖靈陣的陣眼被觸動時,會發出類似鐘聲的共鳴。他想起昨夜潛入總壇時,在王奎書房看到的輿圖,青州鐵礦的七個礦洞位置,恰好對應北斗七星的方位。

“去把你侄子帶出來。”林逸將三枚符紙塞進獨眼龍掌心,符紙在雨水中泛著金光,“用這符紙貼在礦洞的東南角,能暫時屏蔽元神波動。記住,敲第七聲鐘前必須離開,否則會被陣眼吸進去。”

獨眼龍剛沖進雨幕,巷口突然傳來銅鈴輕響。林逸翻身躍上院墻的瞬間,看見三個黑衣人正踩著水洼走來,他們的斗笠下露出半截玄鐵令牌,牌上的星紋與排水溝里的圖案完全相同。

“天樞七衛的人。”林逸貼著墻根的陰影挪動,指尖在墻磚的符紙上一彈。三年前他布下的預警符突然發熱,將黑衣人的對話清晰地傳了過來。

“王奎那蠢貨,還真以為能掌控鎖靈陣。”左邊的黑衣人踢飛腳邊的石子,污水濺在甲胄上,“總壇的密信說了,等他撬開第七道鎖,就用‘蝕靈散’把他和礦主的元神一起煉化。”

右邊的人突然壓低聲音:“玄水道人說了,源金母礦的坐標就藏在陣眼,誰拿到歸誰。到時候別說七衛統領,就算當九州共主……”

后面的話被驚雷吞沒。林逸的指尖在墻磚上掐出深深的血痕,母親臨終前攥著他的手說的最后一句話突然在耳邊響起:“小心戴星紋令牌的人,他們不是在找源金,是在找能讓源金開口的……”

話音未落,總壇突然傳來沖天火光。林逸趴在墻頭望去的瞬間,瞳孔驟然收縮——王奎的書房方向炸開金色的光團,光團中隱約能看見七個虛影在掙扎,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緩緩沉入地底。

“他們提前動手了!”林逸拽住正要翻墻的獨眼龍,符紙在掌心燃成灰燼,“你侄子……”

“他出來了!”獨眼龍指著雨幕中狂奔的身影,少年的衣襟上沾著玄鐵令牌的碎片,“他說礦洞深處有座石碑,上面刻著‘歸墟’兩個字!”

歸墟?林逸的呼吸突然停滯。母親手記里反復出現的地名,每次提到都用朱砂圈住,旁邊畫著個奇怪的漩渦圖案。他突然想起玄水道人常說的那句話:“源金碎則為靈,聚則為界,歸墟是它的魂歸處。”

總壇的火光中突然升起道黑影,直沖向礦洞的方向。林逸的指尖在腰間的符袋里一摸,三張“縛靈符”已扣在掌心——那黑影的靈力波動,與三年前偷走母親遺物的黑衣人完全相同。

“跟我來!”林逸拽著獨眼龍躍下院墻,源金殘片在懷中燙得驚人,“王奎只是棋子,真正想打開鎖靈陣的,是玄水道人!”

當兩人趕到鐵礦入口時,少年正癱坐在地上瑟瑟發抖,懷里抱著塊沾血的石碑碎片。林逸接過碎片的瞬間,殘片突然與他掌心的源金碎屑產生共鳴,浮現出半張地圖——地圖上的歸墟位置,被人用墨筆改成了青州鐵礦的坐標。

“是假的。”林逸的聲音帶著冰寒,“有人故意把歸墟的坐標嫁接到鎖靈陣,想借玄鐵商會的手,引所有人都以為……源金母礦就在這里。”

礦洞深處突然傳來第七聲鐘響,震得地面都在顫抖。林逸將石碑碎片塞進獨眼龍懷里:“帶他們去萬寶樓找張執事,就說我要借他的‘冰魄針’。”他轉身沖向礦洞的瞬間,源金殘片突然在懷中炸開金光,照亮了入口處的暗門——那暗門上的蓮花紋,與母親發間的玉簪圖案一模一樣。

暗門后的通道彌漫著鐵銹味,石壁上的火把忽明忽暗,照得地上的鎖鏈如巨蟒般猙獰。林逸的指尖在鎖鏈的符紋上劃過,突然明白王奎為什么要挖掉礦主的眼睛——這些鎖鏈上的瞳紋,能通過視線控制人的元神。

“果然是墨家的‘鎖魂鏈’。”林逸的聲音帶著顫抖,母親的手記里記載著解除之法,需要用至親的血畫“歸元符”。他咬破指尖的剎那,通道深處傳來王奎的慘叫:“玄水道人!你騙我!這根本不是源金母礦……”

林逸沖過最后一道石門的瞬間,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七根石柱上綁著礦主的元神,正被鎖鏈牽引著注入中央的石碑,而石碑上的歸墟地圖正在融化,露出底下刻著的界外文字——那是母親用性命封印的異族咒語。

玄水道人的身影在石碑后緩緩轉身,手里舉著半塊雪蓮佩:“蘇婉的兒子,來得正好。”他將玉佩按在石碑上的剎那,七道鎖鏈突然收緊,礦主的元神在慘叫中化作金光,“這鎖靈陣根本不是封印源金的,是用來召喚界外異族的祭壇。”

林逸的指尖在虛空劃過歸元符,母親的血與他的血在符紙上相融,金光如利劍般斬向鎖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玄水道人的笑聲在祭壇中回蕩,帶著金屬摩擦的刺耳:“源金本就是異族的至寶,三百年前被墨家偷走藏在歸墟。我不過是……物歸原主。”他突然指向石碑上的漩渦圖案,“你母親到死都不知道,她守護的根本不是九州結界,是異族回家的通道。”

鎖鏈斷裂的瞬間,林逸的源金殘片突然飛向石碑。殘片與石碑碰撞的剎那,無數畫面涌入腦海:母親在歸墟島的懸崖上繪制符陣,玄水道人從背后刺穿她的心臟,雪蓮佩墜入漩渦的瞬間,殘片從她心口彈出……

“原來……母親是故意讓我拿到殘片的。”林逸的聲音帶著顫抖,殘片在石碑上炸開的金光中顯露出完整的地圖,歸墟的位置被母親用朱砂畫了個小小的蓮花,“她早就知道真相,卻把揭開真相的鑰匙留給了我。”

玄水道人的身影在金光中漸漸模糊,聲音卻像毒蛇般鉆進耳朵:“你以為這就結束了?七衛的人已經在各州布下祭壇,下個月月圓之夜,就是異族回歸之時。”他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話,帶著詭異的溫柔,“告訴你個秘密,你父親不是死在礦難里,他現在是七衛的……”

話音被石碑炸裂的巨響吞沒。林逸抱著殘片沖出礦洞的瞬間,青州城的鐘聲突然響起,七聲鐘鳴在雨幕中回蕩,與鎖靈陣的共鳴漸漸重合。他抬頭望向萬寶樓的方向,張執事正站在頂樓的窗前,手里舉著冰魄針,針尖的寒光在雨水中格外刺眼。

獨眼龍帶著少年們躲在街角的屋檐下,看見林逸的身影便揮了揮手。林逸突然注意到,少年懷里的石碑碎片上,還沾著塊極小的衣角,那布料的紋路與玄水道人常穿的道袍完全相同。

“他故意留下的。”林逸將殘片塞進懷里,源金的溫度透過衣襟傳來,像母親的手輕輕按在心上,“玄水道人想讓我以為,七衛的事就是最終的陰謀。”

雨不知何時停了,月亮從云縫中探出頭,照亮青州城的七座高塔。林逸數著塔尖的輪廓,突然明白母親手記里那句話的意思:“七星為塔,七衛為奴,真正的網,在九州的天空上。”

他將三枚令牌分給獨眼龍:“去告訴張執事,讓他查三年前所有離開青州的玄鐵商會船只。”自己則轉身走向暗巷,源金殘片在懷中指引著方向,指向王奎總壇的地牢——那里還關著個不肯交出礦洞契書的老礦主,據說他見過鎖靈陣未被激活時的樣子。

地牢的鐵門在身后關上的剎那,林逸聽見遠處傳來第七聲鐘鳴的回響。他知道,這不是結束,只是開始。玄水道人的陰謀背后一定藏著更大的秘密,母親的死因、源金的真相、歸墟的位置……這些散落的線索,終將在某個月圓之夜,匯聚成改變九州命運的洪流。而他掌心的源金殘片,就是解開這一切的第一把鑰匙。

地牢鐵門身后發出沉悶的撞擊聲,潮濕的霉味混雜著血腥氣撲面而來。林逸的指尖在石壁的凹槽上輕輕一叩,火把的光線下,那些看似雜亂的刻痕突然連成北斗七星的圖案——與鎖靈陣的星紋如出一轍。

“別白費力氣了。”角落傳來鐵鏈拖動的聲響,老礦主蜷縮在稻草堆里,渾濁的眼睛在火光中閃著警惕的光。他的雙腿齊膝而斷,斷口處凝結著烏黑的血痂,顯然是被玄鐵商會的“化骨水”腐蝕的,“這地牢是用源金混合精鐵澆筑的,符術根本穿不透。”

林逸蹲下身,源金殘片在懷中微微發燙。他注意到老礦主的指甲縫里嵌著金色粉末,與鎖靈陣石碑上的碎屑氣息相同:“您見過未激活的鎖靈陣?”

老礦主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血沫里混著細小的金粒:“二十年前……我還是鐵礦的繪圖師。”他的手指在稻草上劃出漩渦狀的圖案,“那時的礦洞深處有片水潭,潭底的石壁會發光,照出的影子……根本不是人的模樣。”

林逸的心臟猛地一縮。母親手記里夾著的水潭拓片,邊緣也有相同的漩渦紋,旁邊標注著“鏡淵”二字。

“王奎逼我畫潭底的地圖。”老礦主的聲音突然壓低,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說只要畫出完整的陣眼,就放我兒子活命……可昨天送飯的獄卒說,我兒子已經被扔進化骨池了。”他突然抓住林逸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皮肉,“那水潭不是自然形成的,是口井!井壁的磚縫里藏著青銅鎖鏈,每根鎖鏈都纏著……纏著墨家的鎮魂符!”

青銅鎖鏈?林逸突然想起暗門后的鎖魂鏈,那些瞳紋符確實是墨家手法,卻比尋常鎮魂符多了道詭異的血紋。

“您看這符紋。”林逸用指尖蘸著血沫,在地上畫出歸元神陣的輪廓。老礦主的瞳孔驟然收縮,突然從懷里掏出塊油布包,里面是半張泛黃的圖紙——上面的陣眼中央,畫著個與源金殘片完全吻合的蓮花圖案。

“這是……蘇婉夫人畫的!”老礦主的聲音帶著顫抖,“二十年前她來鐵礦考察,親手畫了這張圖,說如果有天鎖靈陣被激活,就找個能讓源金發光的年輕人,把圖交給他……”

話音未落,地牢頂部突然傳來石板松動的聲響。林逸拽著老礦主滾到石柱后,三支淬毒的弩箭擦著稻草堆釘在墻上,箭羽上的蓮花紋在火光中泛著妖異的紅——是血蓮衛的標記。

“王奎的人怎么知道我們在這?”老礦主的聲音發顫,卻死死護住懷里的圖紙。

林逸的指尖在源金殘片上輕輕一彈,殘片突然飛出,在半空炸開金光。金光中浮現出七道金線,順著地牢的裂縫蔓延,在墻角的陰影里纏住個模糊的身影——是個穿著獄卒服飾的少年,腰間藏著玄鐵商會的傳訊符。

“是李默的侄子。”林逸認出那少年衣襟上的銀鎖,與獨眼龍侄子的平安扣是同款,“他父親在萬寶樓當賬房,王奎拿家人威脅他當眼線。”

少年的傳訊符“啪”地掉在地上,符紙燃盡的青煙中,顯出“速毀鏡淵圖紙”的字樣。林逸的目光掃過墻角的排水溝,突然拽起老礦主沖向角落——那里的鐵柵欄后,隱約能聽見水流撞擊鎖鏈的聲響。

“這是通往后山暗河的水道!”老礦主的聲音帶著狂喜,“我兒子當年就是從這逃出去的,他說暗河盡頭有座廢棄的墨家祭壇……”

鐵柵欄被源金之力炸開的瞬間,林逸看見暗河的水面上漂浮著無數青銅鎖,每把鎖上都刻著極小的“七”字。他突然明白玄水道人的話——父親不是死在礦難,七衛的第七把鑰匙,根本就是個人!

當兩人順著暗河漂流而下時,老礦主突然指著前方的漩渦:“看!那就是鏡淵!”

漩渦中央的石壁上,赫然嵌著塊巨大的源金母礦,礦脈的紋路在月光下流轉,組成完整的歸墟地圖。而母礦的正中央,插著半截熟悉的雪蓮佩——是母親當年遺失的那半塊。

林逸的指尖剛觸到玉佩,母礦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嗡鳴。暗河的水面炸開金光,無數墨家符紋從水底升起,在半空凝成巨大的歸元陣。他在陣眼的金光中,終于看清了二十年前的真相:父親不是七衛,是被玄水道人用妻兒脅迫的守陣人,母親當年刺向父親的那一劍,其實是為了斬斷控制他元神的血咒。

“原來……父親一直在守護這里。”林逸的聲音帶著顫抖,源金殘片與雪蓮佩合二為一的剎那,母礦的裂縫中滲出淡金色的液珠,滴落在暗河的瞬間,水面浮現出七個模糊的人影——是七衛的元神,正被陣眼的金光緩緩凈化。

暗河入口傳來王奎的怒吼,火把的光映紅了水面。林逸將完整的地圖拓印在老礦主的油布上,指尖在母礦的蓮花紋上重重一按:“告訴張執事,鏡淵的鑰匙在萬寶樓的冰魄針里。”他轉身沖向漩渦深處的祭壇,源金母礦的光芒在身后炸開,將追來的血蓮衛籠罩其中,“我去會會那位‘七衛統領’。”

祭壇的青銅鼎中,插著柄熟悉的玄鐵劍,劍穗上的銀絲纏著半塊礦主令牌——是父親當年的隨身之物。林逸握住劍柄的瞬間,鼎底突然浮出行小字:“七星歸位之日,守陣人血祭之時。”

遠處傳來第七聲鐘鳴的回響,與暗河的水流聲交織成詭異的共鳴。林逸知道,玄水道人的真正目標不是歸墟,是要用七衛的元神和守陣人的血,喚醒鏡淵深處的界外異族。而他掌心的源金蓮花,既是開啟祭壇的鑰匙,也是終結這場陰謀的——最后一道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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