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內閣問對二
- 大明:從景泰開始中興
- 瘋瘋瘋不覺
- 2540字
- 2025-05-31 00:37:40
一番劉皇叔表演法后,朱祁鈺擦干淚水問道:
“敢問于尚書,這場仗該怎么打,這京城如何才能守住?”
于謙猶豫片刻后分析道:“殿下,據我對瓦剌部了解來看,最遲不過十月份,瓦剌就會南下至北京城前,留給我我們的時間只有兩月不到。”
于謙站起身來到輿圖前,指著圖說道:“西路瓦剌部有精銳騎兵三萬,加上民夫仆從,號十萬大軍”
“加上中路脫脫不花部,西路孛羅部,精騎六萬,步戰十五萬。屆時來犯之敵,粗略估計不下二十萬之眾。”
咋能有這么多人?
朱祁鈺望著輿圖,一時不敢相信,這么算來除去虛張聲勢的民夫仆從,瓦剌可戰之兵至少是十萬左右,遠遠超出了他對古代軍事的認知。
分三路南下,進攻京城。
瓦剌部直撲大同宣府處的山外九州地區,脫脫不花部劍指古北口,孛羅部攻打遼東廣寧,通過遼西走廊直逼京城。
三路并進,意圖在京城下匯合!
兩萬對十萬守得住的么?守得住,完全是優勢在我!
北京城圍七十余里,外墻高三丈有余,即使朱祁鈺前世不通軍事,也知五則圍之,十則攻之的道理。
可現實是京城三大營數十萬精銳被朱祁鎮帶走,葬送在土木堡一戰,連帶著武官勛貴的脊梁也折在這一戰。
現在的境地是只有人但是調集需要時間,糧草兵器戰甲也急需籌備。
朱祁鈺思考一番后,總結了現在的主要矛盾:“眼下既無可戰之兵,也無帶兵之將,糧草也只夠食用月余,還請諸卿速思良策。”
于謙緩了口氣接著說道:“眼下之要務是速調南北兩京與河南等地備操軍,山東地區的備倭軍,漕運上的運糧軍,人數大致有二十萬上下,完全可以做到守住京城,甚至是擊退瓦剌!”
“其次便是重建京營,三大營現在只剩個殼子了。”
朱祁鈺聽完也甚是贊同,保住京師是首要問題,于謙所提之策最重要的是重建三大營,恢復禁衛軍的戰斗力。
完全效忠中樞且戰斗力強悍的三大營,除了拱衛京城防務外,更是號令四方的保障,熟讀毛選他自然是懂槍桿子里面出政權的道理。
于謙之策不僅考慮了當下,還考慮了戰后可能會發生的隱患,畢竟此時皇帝北狩,瓦剌叩京,朝中保不準有心懷不軌之人,妄圖效仿曹孟德之行,又或是各地宵小之輩趁機作亂,為禍地方。
“殿下,我曾查閱過武備志,南京武備庫內尚有頭盔戰甲、弓弩箭矢以及神銃火炮等火器共計一百八十余萬件,只需調集一百二十萬件左右運至京城,則此戰必勝!”
朱祁鈺眨了眨眼,強忍著心中的激動朝著戶部尚書金濂詢問道:“金尚書,于尚書所言可否為實?”
金濂心里有些憤恨,這些自己上任戶部尚書后自然是查閱過卻讓于謙搶先說出,顯得自己十分無能,只好無奈回道:
“殿下,臣接任戶部尚書時日較短,近幾日才堪堪理清北京城中的事務,這南京城內之事臣尚且不知。”
金濂以自己上任較短推脫后,眼睛一轉好像想到了什么,意圖表現一番,于是接著說道:
“啟稟殿下,臣近日查看戶部賬冊時,發現通州糧倉尚且儲存著總數不下八百萬石的糧草,雖多為陳糧,卻足夠供給京城守軍民眾食用一年!
“只是現在無法籌集人手轉運,且瓦剌現在應該也知道此事了,請殿下速做決斷!”
朱祁鈺一時有些氣憤,能做到二品大員果然是沒一個簡單的,被架在火上烤了才肯發力。
“啟稟殿下,此事需即刻下令,允許順天府內各衛所軍士預支半年糧餉,去通州搬運糧食,以運費抵扣糧餉。”
“還要號召就近百姓參與運糧,凡參與運糧二十石以上者,給予價值所運糧草半數的銀錢糧食布匹等作為獎勵,即使運不完,寧可燒毀通州糧倉,也不可棄之以資敵!”
于謙從太宗仁宗時期就開始參贊軍事,自然清楚糧草乃是根基所在,有通州這批糧食,對守住京城的把握又多了幾分。
朱祁鈺隨即起身說道:“好,此事交由于尚書和高尚書一同去辦,高尚書還請協調工部征集民夫參與,兵器甲胄火器等的打造也不能暫緩!”
工部尚書隨即起身回道:“臣自當竭盡所能幫助于尚書辦好此事!”
朱祁鈺看著高谷人畜無害的樣子,心里想到這于謙能力雖強,可這政治手段卻稍顯稚嫩,幾句話就得罪兩個尚書,自己還得為他從中斡旋。
于謙啊于謙!如果再來一次奪門之變,你不幫我可就說不過去了。
想到此處朱祁鈺隨即下令:“轉運通州糧草一事,為當下之要務,內閣及六部要通力協作務必保障通州糧草安穩運抵京城!”
此次運糧一事,功勞甚大且有于謙盯著不會出錯,其他各部若不能參與進來,必然會心生怨氣,所謂的平衡之道,便是如此。
于謙俯首說道:“啟奏殿下,臣于謙請監國旨意!”
“臣請即日起,總領京營三大營、順天府內各衛所以及后續備操軍抗倭軍等兵馬,節制各營將校,凡調遣攻守,賞罰升黜,咸聽臣便宜行事!”
文化殿內眾人目光齊聚在于謙身上,這是一個十分冒險的行為,按照大明律令,于謙作為文官是不能有軍隊指揮權的,真正有指揮軍隊權利的是五軍都督府。
換做其他皇帝或者攝政王,于謙此舉已是取死之道!
只可惜五軍都督府中左右前后都督已盡數戰死在土木堡,四朝元老勛貴代表英國公張輔與成國公朱勇也戰死于此一役,一世英名毀于此!
朱祁鈺目光輾轉于諸位大臣與幕后的孫氏之間,此時已經來到抉擇之地,是繼續隱忍麻痹孫太后,還是以雷霆手段掌權。
朱祁鈺思考片刻后,下定決心,唯器與名,不可假人,君之所司也,前世能成為最年輕的封疆大吏,他自然不是優柔寡斷之人。
不再理會孫太后會如何認為,他點頭說道:“可!”
“于尚書即刻書寫奏疏,孤蓋印。”
于謙自是有備而來,隨即從袖子中拿出早已備好的奏疏遞呈朱祁鈺。
朱祁鈺拿起桌上的朱筆在于謙的請命奏疏上寫下準,又從腰間拿出自己郕王的玉章,輕輕按了上去。
于謙收起奏疏后,終于放下心來,他就怕郕王軟弱,監國后畏手畏腳,懼怕孫太后。
宣宗皇帝駕崩后,只留下了朱祁鎮朱祁鈺兩兄弟,一個已在瓦剌大營,雖然出征前授命朱祁鈺監國,但始終受到孫太后轄制。
現在看來,朱祁鈺之前軟弱表現實屬無奈自保之舉,即便不是太宗宣宗等雄主,也有仁宗皇帝的處事不驚之風。
這便足矣!
于謙一直緊繃的神經,舒展了一些,剛放下心來,就感覺一陣頭暈目眩,肚子咕咕叫,只能撐著桌案才站的穩。
朱祁鎮被俘后,這些天他寢食難安,國家危亡,朝局震動,直到此時才算勉強穩住局面。
朱祁鈺急忙上前詢問:“于卿身體可否有恙?要不要傳太醫診治一番?”
于謙俯身致謝道:“讓殿下見笑了,臣只是肚中有些饑渴罷了,并無大礙!”
“倒是孤疏忽了!”
朱祁鈺心想早朝到現在已經過去幾個時辰,應該是有些低血糖。
“大伴去御膳房傳膳,孤陪諸位大臣在此用膳。”
“謝殿下恩典!”
孫太后見此,心中憤憤不安地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