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城的晨光又一次撒進了法師區，在奧術回響店鋪陳舊的木地板上投下幾道的光斑。

朱迪捏著鼻子，用一根燒焦的木棍小心翼翼地從坩堝里往外扒拉著一團冒著綠煙、散發著刺鼻氣味的焦黑物質。

“……哎，羅恩大師，這個算成功了吧。”

“朱迪，吃下去，如果沒有出問題，那就是成功。”

“那看來我們得招募一點愿意為煉金事業獻身的人類……”

“沒有這樣的人……我看看，其實你這個算是成功了，就是……味道和口感，可能會有點……嗯，不太適合人類胃口。”

聽見羅恩大師的評價，朱迪認命地嘆氣。

自從被溫德索爾元帥和安多瑪斯大法師帶著一票大佬堵在店里談心之后，他就徹底老實了。

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他只想安安靜靜地茍在法師區，當個平平無奇的法師學徒兼見習牧師，順便把羅恩大師的煉金術學到手……

目前來看，他進度不錯，基本上羅恩大師的評價都是，有效，但是不是人吃的。

“朱迪，相信我，煉金術，有時候不必考慮那么多口感和味道，畢竟很多時候煉金術產物，是自己吃的。”羅恩大師跳起來，只能拍到他的屁股，算是安慰了一下他：“你的天賦更多在法術上，早日成為正式的法師吧……”

對于羅恩大師的評價，朱迪只能干笑。

他確實在法術上突飛猛進。

火球術不用說，他寒冰箭和奧術沖擊都學得熟練。

冥想更是快得讓薇薇安都眼紅，只需幾個呼吸，他就就能讓躁動的精神力平復。

更重要的是，他的法術威力，也是大了不少。

連續施法也不會感覺太累。

這應該是他持之以恒的撿垃圾……終于是有了回報。

他的本體屬性，高了很多。

他依舊每晚兢兢業業地去法師區邊緣的垃圾山打卡上班。

指尖觸摸那些廢棄的魔晶碎片、黯淡的符文石、甚至斷裂的法杖，意識中依舊會閃過提示：

【是否吸收本源之力？】

【是。】

【本源之力增加：1秒】

【當前剩余：02:16:01】

【本源之力增加：1秒】

【當前剩余：02:16:02】

……

只是隨著垃圾越撿越多，他發現了，本源之力還在漲沒錯，但是本體屬性好像陷入了瓶頸。

那曾經隨著吸收而清晰感知到的、力量在體內增長的踏實感，消失了。

這特么又不是修仙！

朱迪是真的很想吐槽。

自己是達到了什么境界大圓滿巔峰還是怎么地……

難道還要找個靈氣充沛的地方渡個劫？

用雷劈人他愿意，動不動就被劈得什么形神俱滅，身死道消，那還是算了吧。

一想到這里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開始清理實驗臺：“羅恩大師，我去趟圣光大教堂，傍晚有圣光研習。”

“去吧去吧！”羅恩大師正趴在地上研究他一個莫名其妙的裝置，在朱迪看來就是個小型的鋼鐵之星……五人本殺手啊……不過這么小，應該炸不死人吧。

“對了，記得回來時幫我帶點硬殼甲蟲！要活的！新鮮的！錢回來我就給你。”

“好……”

圣光大教堂的寧靜花園，傍晚也不會太過燥熱，天氣正好。

朱迪套著見習牧師長袍，胸前別著徽記。

他盤膝坐在噴泉邊的石凳上，對面是穿著素白主教袍的艾琳娜賽林。

“所以，肯尼迪主教那邊……”艾琳娜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金色的長發有幾縷垂落在白皙的臉頰旁，陽光給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完美契合朱迪對牧師姐姐的想象，暗牧也是牧，打人一樣可以加血，鞭撻對某些人更是獎勵……

“他昨天又問我，為什么你總是缺席他主持的研習會……他說你的圣光天賦不該被埋沒在基礎課程里，他愿意親自……”艾琳娜繼續開口。

“不去。”朱迪眼皮都沒抬，干脆利落地打斷。

他掌心向上，一絲微弱的、仿佛隨時會熄滅的金色光暈顫巍巍地亮著，正是最標準的治療術起手式，他禱告聲斷掉，回了聲：“肯尼迪主教人很好，對圣光的熱情……嗯，也很熾熱，你也告訴我了，他應該和遺忘之影無關……但是，他太gay了……”

“你說了好多次了……這gay，究竟是什么意思……”艾琳娜頓了頓，追問了一聲。

“沒什么意思……”朱迪嘿嘿一笑：“相比之下，我還是更喜歡跟艾琳娜你待在一塊兒，至少看著賞心悅目，學起圣光來也更有動力，對吧？”

自從和艾琳娜熟了后，他就老是忍不住想要調戲她。

不同于薇薇安，調戲薇薇安這種，是有負罪感的。

但是調戲艾琳娜不會呀！

艾琳娜的臉頰騰地一下染上了薄紅，朱迪這種調戲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每次她都會忍不住臉紅。

她猛地低下頭：“朱迪……正經點……這是在研習圣光，不是……不是在酒館閑聊！”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慌亂，努力維持著語調，可惜怎么聽都有點惱羞。

大概就是無論多少次，她都是這個反應。

朱迪才會喜歡調戲她吧……

“我很正經啊，我確實是不想和肯尼迪待一塊，你也知道，我身份有些復雜。”

艾琳娜聽見他的話語，惱羞的表情散去，她恢復了平時的神色：“……法奧大主教的事……”她壓低聲音，眼神變得復雜：“你真的不能多說一點嗎？那力量……還有那個徽章……”

朱迪臉上的嬉笑也是瞬間收斂：“我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大概是，我真的被法奧大教主，注視了吧。”

關于這件事，朱迪只能不斷強化他被法奧注視這件事。

越強調，就越能說明他能隨意使用圣光的合理性。

畢竟圣光不像奧術。

圣光是信才有的東西。

而朱迪這模樣，怎么看都是不太信的樣子……

艾琳娜看著他這副模樣，最終化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她不再追問這件事情。

對她而言，朱迪是什么身份，似乎已經不再重要。

自從朱迪出現后，起碼她那幾近要崩潰的精神世界，是能緩慢修復的，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