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NCZ治州，夏河縣、拉卜楞寺。

魏子書在劇本修改的時候，只是提及寺廟，并沒有標注寺廟。

但劇組顧問早早選定了這里，也是一種緣分。

每一部影視劇、電視，劇組顧問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職能。

他們專門提供歷史、故事背景、專業(yè)領域的指導工作。

拉卜楞寺并不是一個普通藏廟。

歷史上是藏傳佛教格魯派六大寺院之一，更被被譽為“世界藏學府”。

周圍來朝拜的人實際特別多。

“我們不會打擾朝拜的人，只是拍取一些鏡頭，同時電影上映后，也能宣揚文化。”

在寺廟內(nèi)，馮曉剛出面和寺廟人員進行交涉。

“赤巴已經(jīng)同意，但有幾個規(guī)矩你們不能破壞，衣著得規(guī)范，不可觸摸佛像、經(jīng)書、法器，不可以手指指向佛像，禁止踩踏門檻。

在寺廟內(nèi)轉(zhuǎn)經(jīng)、繞行寺廟或佛塔時需按順時針方向。

拍攝時，女性不允許進入內(nèi)堂。”

“感謝，我們只在外面拍攝。”

出來后，馮曉剛看了看劇本：“子書，傻根與王麗碰面的鏡頭，修改一下。”

寺廟并沒有在修葺，所以本子中，相遇的鏡頭得修改。

否則現(xiàn)場拍攝，不說工程量大，寺廟也不會允許。

“馮導，那就改成傻根的工程完工，回家過年改成歸家？”

“嗯，這個小問題，就這么來。”

剛將細節(jié)討論過后，道具師找了過來。

“馮導...BB機、錢包這些，是不是改成錢袋子會比較合理？我準備道具時發(fā)現(xiàn)，這邊的人，根本沒人用那些。”

“改，寺廟結(jié)束，拍一段公路戲，我們就回燕京了，盡快。”

馮曉剛沒過多遲疑就同意了。

魏子書也認可，當時從將文中的手機改成BB機，只是合乎時代，并不合乎地區(qū)。

朝拜多為苦難人，哪有什么有錢人。

花費了小半天的功夫，整個劇組才將一切準備就緒。

“3、2、1，開始。”

話音落下，就是王晉松、鞏麗倆人在人群中偷竊的鏡頭。

與他們擦身而過，配戲的都是劇組工作人員客串。

沒辦法，這里找不到群演。

“咔！”

魏子書看著津津有味，馮曉剛突然喊停。

也習慣了，長得粗糙的馮導，在他心里已經(jīng)被打上了細節(jié)控的標簽。

“馮導，是哪兒有問題嗎？”

相比其他演員，已經(jīng)獲獎不少的鞏麗討論戲非常自信。

王晉松只能在一旁聽著。

劇組私下不少人還討論，鞏麗為什么會來劇組。

演員拍戲原因有很多，人情關系、任務、喜歡等等。

就像唐伯虎點秋香，高片酬、香江市場以及張一謀的勸說，也能讓威尼斯影后去拍攝無厘頭電影。

“不夠帥！你和王晉松表演沒有問題，感覺上少了點東西，帥的不夠自然。”馮曉剛慢慢組織語言道：“你們的人物，可以說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但鏡頭中，展現(xiàn)出來的感覺，是專業(yè)的賊，卻不是灑脫的賊。”

“小偷不應該是小心翼翼嗎？”鞏麗有些疑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太張揚了是不是會讓觀眾覺得不合邏輯？”

魏子書在一旁卻是明白了，見馮曉剛沒有開口，或者說不適合開口，他插上一句。

“鞏麗老師，馮導的意思，主要是肢體和表情分開，肢體上小心翼翼，表現(xiàn)出賊人的專業(yè)，但在表情上，仿佛在做一件悉數(shù)平常的事。”

鞏麗若有所思。

這幾年，她的演藝經(jīng)歷是從最初人們口中的花瓶到人物刻畫活靈活現(xiàn)。

這也是張一謀的拍攝特點，大場面，小細節(jié)都能拍，色彩、畫面、構(gòu)圖很強，特別是很多影片都有一種紀實感。

但馮曉剛卻不同，現(xiàn)實同時要帶上夸張的表現(xiàn)手法。

只不過現(xiàn)在他自己也沒確定和琢磨好他的導演風格。

“對！是這個意思！表現(xiàn)出小偷的自信，這些人的口袋就像自己的背包，想要偷東西就如探囊取物，太小心了雖然真實，但觀眾沒辦法感受到賊的囂張。”

經(jīng)過兩遍調(diào)試，很快鏡頭就通過了。

——也就這個時期，還能指導指導鞏麗，再過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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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書！收信！”

“謝了！”

10月底最后兩天，劇組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拍攝，回到燕京。

本來外景的戲份不算多，加上周米可、黃博拍攝異常順利，其他專業(yè)演員更不在話下。

這不是流量明星的時代，大部分演員基本功都非常扎實。

馮曉剛給大家放假一天，接下來到影視基地拍攝，一直到結(jié)束，都沒有休息。

拆開信，一起兩封。

魔都電影制片廠與華夏書局。

一邊是木江導演對于劇本的夸獎，他會盡快交到制片廠的會上進行討論，如果有需要，可能魏子書得去一趟魔都。

另一邊是魏松，華夏書局將在雜志上發(fā)表風聲的稿子，以及合同，其中夾帶了私活，關心家里如何，在劇組工作如何。

——哪有什么工作，不過是臨時工。

就像鞏麗，一心想要進西影廠，但一直是臨時工。

人，西影廠要，編制不給，錢還要分。

——還得是自由自在好。

新作選擇在華夏書局刊登，也是有原因的。

相比魔都文藝出版社，華夏書局有他父親在，另外也是燕京本地的出版社，后續(xù)關系處理上，會比較方便。

想要申報刊物或者出版發(fā)型，關系是逃不掉的一環(huán)。

再者，還沒出版，改編權(quán)大概率已經(jīng)被魔都電影制片廠的導演認可，離最后也就差一個會議，出版在哪兒就不那么重要了。

“子書！劇組好玩不？”

謝昶準時來到院子，一進門就八卦道。

“不好玩，過段時間我們就在影視基地拍攝，你要想玩，可以來劇組看我。”

“有女演員嗎？”

“嗯...鞏麗老師和周米可，還有一個有男朋友，沒了。”

“那不去了...”

“走了，去電影廠拿照片。”

資方最后還是同意，電影頻道都沒有的年代，增加一種宣傳手段，他們都是愿意花錢的，只是將掛歷價格壓得很低，但對于魏子書而言，無關緊要。

白撿的便宜，差價足夠支付伙計們在影院做宣傳的人工就是保本，多出來的都是賺的。

原本打算拍攝幾組單人劇照的掛歷，后來想想只用了周米可的劇照。

男演員沒什么吸引力，都不是偶像派，鞏麗有些得不償失，還得花腦筋、別人還不一定給面子，大概率是買不到。

“這個鋪面，我覺得不錯，但價格有些高，我們買下了，就沒錢做掛歷了。”

從胡同口出來，轉(zhuǎn)往東直門路上，不算街上的正中央，但來來往往都能看到，位置已經(jīng)算很不錯了。

“多少錢？”魏子書估摸看了一眼，不到50平，就看連著的后院有多大。

“它是兩個鋪面合起來的，有100平，老板說得8萬才賣。”謝昶把價格說出來的時候，自己都嚇一跳。

萬元戶在燕京不算什么很了不得的存在，但他們才短短3個多月，就賺了幾萬。

“和老板商量商量，看他一半賣不賣。”魏子書想想，要不了那么大的鋪面，但鋪面帶著院子，是真想要，主要還是錢不夠：“如果實在不賣，一半我們合伙買，另一半我單獨買。”

這樣的話，他們買不了多少掛歷，美金是不能動的，必須得年后換錢，還好有資方的掛歷墊底。

至于不買？那不行，燕京的房價可以說一年一個價。

即便地產(chǎn)開發(fā)時代也才萌芽，但買到就是賺。

錢的話，他花了一部分，湊不夠4萬了，但風聲的稿費也很快就會下來，這可是長篇，華夏書局給得價格低不少，但勝在字數(shù)多。

到燕京電影廠路途不算近，已經(jīng)是北三環(huán)中路了。

門口工農(nóng)兵的雕像非常醒目，愛看電影的對這個雕像更為熟悉。

魏子書雖然不是電影廠的人，但聯(lián)合拍攝是有工作牌的，門衛(wèi)很快放行，不然像這種單位，還得等工作人員來接。

廠里面積不小，建筑也非常有藝術(shù)感，風格偏蘇，不是民清建筑風格，略微遺憾。

繞過主樓，就是攝影棚，來到門口朝內(nèi)輕聲喊道。

“你好，我找劉添，劉老師。”

劉添就是天下無賊劇組的劉攝影。

等前面人一回頭，魏子書有些驚訝，他只顧著朝攝影棚喊，想著這里是攝影棚，都是攝影部門的人員。

結(jié)果，熟悉的臉出現(xiàn)在面前，韓山平。

對方看了一眼魏子書的工作證，道。

“面生，哪個部門的？”

“韓廠長，我是天下無賊劇組的，不是廠里的...”

面對這位，魏子書也不免小心翼翼。

“魏編劇！來來來，剛剛上廁所去了，韓廠，你也在。”

適時劉添從一旁出現(xiàn)。

“噢，年輕編劇，聽馮曉剛說過。”正巧影棚里的工作人員將膠片交給韓山平，對方點點頭，離開了。

這時候燕京電影廠，大咖云集。

遇見了，魏子書也不感覺意外。

“我們這個副廠長，辦事雷厲風行的。”劉添將照片和膠卷原件拿給了魏子書繼續(xù)道：“馮導交代了，東西先給你，掛歷先制作，但得等拍攝完成，進入電影制作階段，你那邊才能把劇照放出來。”

“這點他和我交代過了，放心。”魏子書答應道。

——可惜，拍攝地不在電影廠內(nèi)。

燕京電影廠內(nèi)，是有攝影棚和拍攝基地的，不少影片都在這里拍攝，駱駝祥子就是專門建了一條街，武則天的部分場景，就在場內(nèi)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