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采取措施心理作用,這次睡得格外香,張莽更香,像是完全放下,我醒時他還在打鼾,看表,這一覺足足睡了7小時。
在沒有晝夜的裂隙中,時間真的失去了意義,我想算一下從蘇醒到現在究竟過了幾天,一時半會竟沒算清楚。
白色藥丸果然有用,我打開紗布,腳底裸露的紅肉已經結上硬痂,按上也沒有感覺,想著今天還要走遠路,我又換了紗布重新纏緊,穿上襪子開始收拾物資。
我收拾東西時,張莽也醒了,果然一副干勁十足樣子,還提議要么燉個肉再出發。
最后終究還是把他的怨念留在背包里,我們又各自一塊壓縮餅干對付,啟程上路。
我提議既然走,我們就走的踏實點,沿途再仔細查一遍,任何有水滴不對勁的地方,都先破壞再說。
向回走一公里多,蜂巢方向連續水聲再次傳來,但和我們昨天走時又不一樣,水滴打擊布面聲音好像小了很多,我和張莽對視一眼,同時加快腳步。
整整三公里,我們再次回到“出生點”,貌似一切都沒改變。
我告訴張莽,仔細想來,其實下游這三公里,在“輪回”中,始終沒有變化過,只有開始向上游走,才會陷入“輪回”。
查看水泊,原來我們還是小看滴水穿石的力量,想著鉚釘已經釘得足夠結實,結果才過一天,布面一頭鉚釘已經脫開,大部分布面飄在水里,所以水滴擊打布面聲音弱了很多。
這次我們進行了改良,用匕首將布面捅出幾十個小洞,水落在布面上又會順小洞漏到水泊里,減小了布面的受重。
一切忙完,我們終于踏上向上游的道路。
但這次很快我們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里石壁雖然大部分千篇一律,某些關鍵地方的特征我們還是記了下來,這次走了快30分鐘,但張靈素留給我們的標記始終不見!
準確的說,通往標記的一整段裂隙,都不見了!
我記得非常清楚,在張靈素留下標記上方,有一塊特別突出的石壁,但這塊石壁,始終沒有出現過。
而且......
我和張莽對視著。
張莽首先不確定的說:“剛才我們確定沒有走錯方向?”
果然!他也發現了不對勁!
一路我就有點奇怪,因為昨天去敘事墻時,我們一路破壞了所有水滴落的地方。
今天我們同樣照做,只要發現有水滴或水流,先想辦法改變它原先的頻次。
但沒破壞幾處,我就生出一種極其強烈的,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重復昨天的事情,破壞的幾處水滴,居然和昨天去下游時,一模一樣。
其實破壞水滴節奏很簡單,有些水滴滴在突出的石壁上,只需要敲掉一小塊石壁,水滴就會滴到地上或者另一處石壁上,就算破壞完成。
但今天的幾次破壞行動,簡直就是昨天的翻版,連水滴滴落的位置,和石壁突出的角度都一模一樣,以至于我都像個熟練工,有點駕輕就熟的感覺。
等張莽問我,我才發現,原來他也意識到了,此時我們走向上游的裂隙,貌似和昨天通往下游的裂隙,石壁結構,和滲水滴水的地方,都一模一樣!
所以張莽才會問我有沒有走錯方向。
我拿手電照裂隙中間的小溪,歪歪扭扭一路向下游流去,我們正是向上游走的,方向沒錯!
我思索著說:“這里本來就有很多人工的痕跡,說不定兩段裂隙古人就造的一模一樣,前一次走我們也沒注意這些。”
張莽搖頭依舊拿手電照著四周:“你走了一次,我他媽走了快10次了,這里絕對不一樣了!”
他又拿手電照向一邊,按時間算,應該到了張靈素給我留記號的地方。
“張姑娘留的記號也不見了!”
聽他說我反而放下心來:“這不是更好!我們被困住,沒變化才是絕路,說明我們對幻覺的判斷沒錯,這次“盲盒”終于開出點有意思的東西。”
張莽點頭也不說話,繼續向前走。
既然有變化,我們對兩邊觀察更加仔細,說不定某一個隱蔽處,就是出去的路了!
就這樣又走了十幾分鐘,整整三公里時,我和張莽目瞪口呆看著前方。
張莽牙齒咬得吱吱響:“這次盲盒,終于真正開出一坨屎了!”
前面修筑整整齊齊兩米高平臺,平臺上的石壁,一共九幅浮雕壁畫。
我擦!
又是敘事墻,我們又走到了盡頭!
我和張莽用了倆小時,將新出現敘事墻犄角旮旯,甚至每一處能接觸到石壁都用多功能鏟敲一遍,確認沒有任何出口,壁畫也簡直像下游的復制了過來,一模一樣。
我們繼續抱著出現變化就是好事的念頭,又向回走,期待再出現點什么。
但貌似這處裂隙像有了自己意識,此時已被我們兩只上躥下跳的老鼠徹底激怒,不再和我們玩什么無限重復,輪回起點虛頭八腦的把戲,直接來了簡單粗暴的,將我們困在了六公里的裂隙中。
我們向下游走三公里,蜂巢,水泊,“出生點”平臺,再走三公里,盡頭,敘事墻。
在我和張莽來來回回走了三遍后,終于確認,現在結果就是,以“出生點”平臺為起點,兩側各走三公里,就是一模一樣的裂隙盡頭和敘事墻,甚至連兩側石壁構造,滲水點都像完全復制的一模一樣。
我終于還是沒能阻止張莽又燉起一鍋肉,我們又回到了“出生點”平臺,我也想和張莽一樣蒙頭大口吃肉,但夾一塊喂到嘴里,如同嚼蠟。
我實在想不通怎么會這樣!
如果我們猜測聲音產生幻覺是錯的,一切就應該不發生變化,現在既然發生變化,證明我們方向沒錯,但......
去他媽的!
就像張莽說的,我們這次盲盒,終于真正開出一坨了屎!
以前不停向上游走,雖然始終重復,但總有一絲希望,說不定就是一條很長很長的裂隙,在不知道走出多少個40公里后,終有走出去一天......
但現在......
真正的死路一條!
我走到石壁8條豎杠前面,拔出匕首在后面又狠狠劃了一道。
同時歪歪扭扭刻上:“去你媽的!”
我甚至幻想在刻字后面突然會出現幾個字。
“也去你媽的!”
有點回應也好啊!
徹底將所有事情帶入詭異的節奏算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