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破格升院
- 從無限轉職成就萬法道君
- 八面骰子
- 2513字
- 2025-06-19 09:00:00
洪峰那挺拔的背影如同他來時一般沉穩,沒有半分敗者的頹喪,就這么一步步地消失在了演武場的盡頭。
他走了,卻留下了一整個演武場的沉寂,以及滿地跌碎的下巴和錯愕。
甲字院的弟子們直到那道身影徹底不見,才仿佛從一場光怪陸離的大夢中猛然驚醒。
“贏……贏了?”
“楊師弟……真的贏了??”
竊竊私語聲如同被點燃的引線,迅速在人群中蔓延開來,最終化為了一片壓抑不住的嘩然。
先前那份因接連戰敗而生的憋屈與凝重,此刻盡數化為了難以置信的震驚與狂喜。
一道道復雜的目光齊刷刷地匯聚到了場中那個依舊神色平靜,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小事的少年身上。
有好奇,有探究,有敬畏,更有幾分掩飾不住的慚愧。
他們這些平日里眼高于頂,自詡為術字門外院翹楚的甲字院弟子,今日竟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金剛門少年打得抬不起頭來,最后卻要靠一位乙字院的師弟來挽回顏面。
這份沖擊,遠比單純的戰敗要來得更為猛烈。
有幾個平日里與楊蔑還算有過幾面之緣,只是點頭之交的弟子,此刻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下意識地便想上前搭話問個究竟。
然而他們的腳步方才邁出,便像是被一道無形的墻壁給硬生生擋了回來。
只因場邊那尊煞神,周扒皮,還坐在那里。
老教習的臉色比先前洪峰在時還要黑上三分,那雙微微瞇起的眸子里醞釀著一場誰都能預感到的狂風暴雨。
整個演武場瞬間又恢復了鴉雀無聲,所有的甲字院弟子都噤若寒蟬,一個個垂下了腦袋,活像一群斗敗了的公雞乖乖地等待著審判。
“哼!”
一聲冷哼,如同九幽寒風,刮過每個人的心頭。
周扒皮慢悠悠地站起身,他沒有去看楊蔑,而是將那雙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眸子,緩緩掃過眼前這群垂頭喪氣的“天之驕子”。
“怎么,現在知道低頭了?”周扒皮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子刺骨的寒意,“方才那姓洪的小子把你們一個個當沙包似的打,怎么沒見你們這么老實?”
“一個個的,平日里在老子面前,不都是眼高于頂,怎么?今天怎么不狂了?怎么不傲了?”
周扒皮每說一句那些甲字院弟子的腦袋便垂得更低一分,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鉆進去。
“人家年紀跟你們相仿,修為跟你們相當,一個人,就把你們整個甲字院給挑了!”
“到頭來還要靠乙字院的師弟給你們擦屁股,給咱們術字門掙回這點臉面!”
“你們知不知道什么叫丟人?!”
周扒皮越說越氣,手中的細竹教鞭啪地一聲抽在身旁的木樁上,發出一聲脆響,嚇得眾人渾身一哆嗦。
“平日里讓你們好生站樁,打熬根基,你們嫌枯燥,讓你們勤練拳法,揣摩勁力,你們偷奸耍滑!一個個都把心思用在了什么地方?啊?!”
“根基不牢,地動山搖!這么淺顯的道理,老子跟你們說過多少遍了?都當耳旁風了是不是?!”
訓斥聲在演武場上回蕩,無人敢應,無人敢辯。
他們知道,周教習說的,句句屬實。
周扒皮看著這群蔫頭耷腦的小兔崽子,擺了擺手,:“行了,老子也懶得再跟你們廢話,從明日起,甲字院所有弟子,晨練時間加倍!晚課之后,再加一個時辰的樁功!”
“啊?!”
“教習……”
“這……”
此言一出,場下頓時響起了一片壓抑不住的哀嚎。
甲字院平日里的功課本就繁重,如今再這么一加碼,那簡直是要了他們的親命了。
“啊什么啊?有意見?”周扒皮眼睛一瞪,“誰有意見,現在就站出來,老子親自陪他練練!”
哀嚎聲戛然而止。
開玩笑,讓周扒皮親自陪練?那不死也得脫層皮。
“都給老子滾!”周扒皮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看著你們就心煩!”
甲字院的弟子們如蒙大赦,一個個耷拉著腦袋,拖著沉重的步伐,作鳥獸散,很快偌大的演武場上便只剩下了周扒皮和楊蔑二人。
氣氛,再次變得安靜下來。
楊蔑站在原地,心中早已做好了準備。
他知道,接下來該輪到自己了。
萬職書的秘密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絕不可泄露分毫。
至于那紅繩養意之事,雖是機緣卻也難以解釋,一個不慎便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已經在大腦中反復推演了數遍,準備好了幾套說辭,無論周扒皮如何盤問他都有信心應對過去。
然而周扒皮卻并未如他預想中那般立刻開始嚴厲的盤問。
“你那第二掌的勁,并非我教你的氣合拳所有,你這身本事,什么時候學會的?”周扒皮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來了!
楊蔑心中一凜,這個問題正是他預想中最難回答也最核心的問題,“弟子也說不好具體是何時,只是前些時日偶有所得。”
周扒皮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從鼻子里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嗯”。
“知道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仿佛一塊巨石落地,讓楊蔑暗自松了口氣。
周扒皮是何等人物?在術字門當了幾十年教習,見過多少天才,又識過多少鬼蜮伎倆,楊蔑這點半真半假的言辭,又豈能真的瞞過他的眼睛。
他看得出楊蔑不想說,那他也就不想問了,或者說,不屑于問。
修行之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法與際遇,強求來的,未必是真,自己悟到的,才是根本。
他看重的是楊蔑的心性與根骨,至于這身本事的具體來歷,只要不是什么邪魔外道,又何須刨根問底?
周扒皮轉過身看了一眼那空蕩蕩的演武場,又瞥了一眼那些甲字院弟子們落荒而逃的方向,冷哼了一聲
他再次回頭看向楊蔑,那張黝黑的臉上,忽然帶上了幾分嫌棄。
“你既然有這身本事,平日里還藏的那么深做什么,待在乙字院白費光陰?”周扒皮的語氣,帶著他慣有的那種不耐煩,聽上去像是在訓斥,實則卻是再明顯不過的認可,“我來安排,早些進甲院來吧。”
楊蔑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啊?”
去甲字院?
楊蔑下意識地開口道:“可是教習,按照門規,乙字院弟子想要升入甲字院,需得通過半年一次的升學大考,如今……似乎還未到考期。”
這并非他推辭,而是術字門傳承千年的規矩。
升學大考不僅考校算學武藝,更看重平日的品性與積累,絕非兒戲。
他雖有自信能在大考中脫穎而出,卻也從未想過能有破格提拔的可能。
周扒皮一擺手,那股子不容置疑的霸道勁兒又上來了,“規矩是給庸人定的,何須事事循規蹈矩,老子說你行,你就行!少在這兒跟老子磨嘰!”
楊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不再多言,只是對著周扒皮,鄭重其事地,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謝周教習栽培!”
這一拜,發自肺腑。
“行了行了,少來這套虛的。”周扒皮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仿佛生怕多看一眼楊蔑這副鄭重的模樣,自己那張好不容易板起來的臉就要繃不住了。
“這兩日,你先回去好生準備準備,把乙字院那邊的事情交接一下,等老子跟上面說好了,自然會有人通知你,去吧,去吧。”
“是,教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