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朔沒等多久，娜塔莉便起身，說：

“歡迎回來。這位是白朔白先生。”

看到在沙發上正經端坐的姜熒，以及隨意坐著的白朔二人，范·貝利店長微微點頭，微笑：

“白朔，那位還沒成為職業英雄便以一人之力戰勝狼級怪人的念能力者，真是恭候大名！”

白朔眨了眨眼，起身，笑著說：

“哪有，我前面不是還輸了十幾個E級或D級英雄嗎？我都是撿便宜的。”

“哈哈，您不必如此自謙。之后的多嘴怪人，背包客，還有今天凌晨的虎級怪人牛馬，狼級怪人喪尸王，那基本都是您一個人解決的。”

“我們老山羊義體店，在其他方面沒什么評判標準，唯獨很喜歡強者。而像您這樣一周不到就從E級幾萬名成長到前一千名的顧客，本店真是得之所幸！”

“恭維話就不說了。”

范店長作了個請的姿勢。

白朔和姜熒順著走廊繼續往里走的同時，穿過一個又一個房間。那些房間大多數封閉式的，門上掛著電子像素體牌匾，牌匾上有房號、義體制造類型、制造者和訂單開始與截止日期。

“看上去像是工廠一樣？對吧？”范店長邊走邊說。

“有些。不過這里商業化雖然比較多，但還是給我一種個人作坊的感覺，很有那種‘古法’感。”

“哈，真是恭維了。”

范店長把兩人帶到最里面的房間，邊用虹膜指紋解鎖的同時，說：“不過的確，幾年前，這里只有這一間房，也就是我的工作室。”

隨著咔擦一聲，里面的冷氣四溢而出。

“誰能想到，才過了幾年，世界和我的人生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呢？”

范店長將門拉開，露出里面打掃干凈，滿載各種手術儀器的工作室。

待到門關上，機器人娜塔莉一一啟動電源。昏暗的房間內，每臺機器上湛藍色或粉紫色的燈光像矩陣一樣依次亮起，最終轉變為穩定的暖白色。

“好了，讓我們談正事。”

“您在英雄手冊上留言，說希望制造一種覆蓋全身，甚至能替代身體機能的偽裝型義體，對嗎？”

白朔和姜熒重新坐在了這個約莫有三十平米左右的義體工作室的沙發上。

“對。”他說。

“開始記錄。”

范店長話音落下，娜塔莉便端莊地站在三人旁邊，腦中的大模型開始調用特定功能。

落座后，范店長說：

“它的市場價在一百萬，但考慮到您的實力和潛力，在合約范圍內，我們的確能提供這種黑金級別的義體。不過我需要提醒您，就您的要求來看，定制這種義體和做一個機器人沒有差別。”

“冒犯地問一下，這義體應該不是為白先生您制作的吧？”

“對。”

白朔微笑，看向旁邊的姜熒。

范店長會意，點頭：

“我明白了。您放心，我們會嚴格保護每一名客戶的機密，尤其是像您這樣的黑金級客戶。”

“那么，請問更具體的需求是什么呢？您可以參照藍寶石1號機器人進行對照。”

他說著，然后沙發間的會課桌上，出現了一尊30cm高的白色全息投影。投影里是個女型機器人，有一雙藍寶石般的雙眼，體型和娜塔莉有些相似。

白朔沉思了會兒，看了眼房間天花板角落里的攝像儀，伸手探向那全息投影，果然能手動操作。

他的拇指和食指指腹碰在一起，又松開，投影里的對應部分同樣放大。

“我需要……”

三個小時后，白朔和范店長敲定完所有細節。

基本上是圍繞著“如果姜熒只剩骨頭”“如果姜熒只剩大腦”“如果姜熒的血肉是必須物”這三個方面來計劃的。

“天才果然是與眾不同。”

了解完畢后，范店長揮手，招呼娜塔莉停下記錄。眼看著娜塔莉去工作后，他起身，看向白朔：“我們這里有完備的加工儀器和制造藍圖，您可以過來參觀。”

“好。”

白朔起身，看向沒有動作的姜熒，問：“你不去嗎？”

姜熒緊張地微笑：“我、我不用。”

她全程旁聽了三個小時，有時他們談到某些特別具體的細節時，姜熒就感覺自己是桌上的一盤菜，而經理正和主廚商量著如何把這盤菜做的色香味俱全。

說難不難受，那肯定是有的。

但姜熒也知道以自己如今的狀況，能有這種待遇已經很好了，她僅僅是想以人的姿態活下去。

白朔和范店長來到另一個房間，房間里布滿機械臂，履帶，監控儀器，各種管道。

看了一圈，范店長忽然問：“白先生，接下來我的問題可能有些冒犯，我可以問您嗎？”

白朔點頭。

“好。請問那女孩，是怪人嗎？”

白朔點頭。

“我們店還是第一次給怪人做義體。”

略有意外，但并不真正意外的范店長帶著微笑：

“容我再說一次，天才果然與眾不同。但…您不怕，怪人會突然暴起傷人嗎？至少絕大部分怪人都會這樣，壓抑不住自己的本能。”

“不是這樣。”

白朔搖頭：“店長你觀察到的怪人，可能都是帶著對人類的負面情緒而誕生的，所以它們攻擊人類的可能性很高。但有些人怪人，他們變成怪人，僅僅是因為意外和執念。”

“這樣。”

范店長點了點頭，接著像是在回憶什么，說：

“不過據我觀察，幾乎所有怪人都帶有負面的執念，否則它們不會成為怪人，而是會成為英雄，不是嗎？”

“當然，您不必生氣。老頭子我也活了這么久了，這十年來見識的不多，但也不少。既然您又是本店的黑金級客戶，又是天才英雄，有一個對您而言的好消息，或許您會感興趣。”

“什么？”白朔揚了揚眉。

“據說，如今這個充滿戰亂與悲劇的世界，存在極少部分區域，是能允許怪人和人類共存的。而其中有一部分區域，甚至會允許英雄與怪人共存。”

“那是什么地方？”

白朔還真不知道這消息，可能是他這段時間總是刷念能力相關信息，被大數據給造了個信息繭房吧。

范店長微笑：

“如果不出意料的話，您會收到相關信息的。那里，是許多英雄夢寐以求的地方，是由行星聯合公認的自由之地，也是比神劍計劃，還要更加偉大的存在。”

“說的這么玄乎，范店長你又不肯說清楚。”白朔心中好奇。

“哈，作為普通人的老頭子我知道的其實也只有這點罷了。再者，我怕掃了白先生您的雅興，只能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