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滴晶瑩的清淚順著她的臉頰悄然滑落。

梁素貞悠悠地嘆息著：“先是許長生，今兒又來了一個生猛的酒鬼……”

她呢喃自語：“今日掙來的那些靈石，都不夠買回春丹。”

“要不，去別的地方，找個修仙家族……把自己嫁了……”

夜色漸深，河灣坊市的燈火依舊璀璨。

顧陽借著酒意，身形隱入暗巷，眼底閃過一抹冷意：“林鋒的狗腿子。”

巷尾陰影處，兩名灰衣修士正低聲交談。

顧陽屏息靠近，腳步無聲，手持一根玄鐵棒，如鬼魅般貼近其中一人身后，猛然出手。

“砰！”手中玄鐵棒重重砸下，那人悶哼一聲，直接栽倒在地。

另一人警覺回頭，還未看清來人，顧陽已欺身而上，一記膝撞狠狠頂在他腹部。

顧陽雖是用劍，但手上的功夫也不弱。

修為又比這兩人高上一層。

兩人剛凝聚起的護體靈力，被他打散。

這兩人空有修為在身，卻被顧陽用江湖武功打的毫無招架之力。

看著倒地不起的兩人，顧陽冷聲道：“回去告訴林鋒，再敢派人盯梢，下次就不是挨頓打這么簡單了。”

那修士臉色煞白，捂著肚子踉蹌后退：“你、你是誰？！”

顧陽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齒：“一個路過的江湖人。”

話音未落，他反手一棒，將對方也敲暈過去。

他將兩人身上的財物搜刮一空后，一手拎著一個。

隨手丟進臭水溝，拍了拍手：“林鋒的手下，果然不經打。”

顧陽整理了下衣袍，轉身離開暗巷，朝著天香樓方向走去。

夜色漸深，陳云清三人離開了河灣坊市。

顧陽在最前，偶爾回頭瞥一眼身后的陳云清。

“云清這小子……”顧陽指尖輕敲酒葫蘆，心中暗忖，“要不要帶他去天香樓見識見識？”

他還記得當初與陳云清初識之時，他還是一位十一二歲的瘦削少年。

花了幾年時間才把當乞兒時損傷的身子補好。

如今已是身姿挺拔的青年。

林間月光斑駁，遠處偶爾傳來幾聲妖獸低吼。

月光透過云層斑駁灑落，山林間時不時響起獸吼聲。

在墨松谷外，與黃塵道別之后，陳云清與顧陽一同回到了靈溪谷中。

執事殿內，許長生正在翻閱一本圖冊，見陳云清進來，立刻放下手中圖冊，“可有消息？”

陳云清從懷中取出玉瓶，恭敬遞上：“弟子幸不辱命，購得三顆逍遙丸。“

許長生接過玉瓶，迫不及待地打開聞了聞，眼中精光大盛：“好！好！”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十塊下品靈石丟給陳云清，“明日接著去看看能不能再買些”

陳云清面露難色：“那位前輩說……”

“說什么？”許長生急問。

“說每月最多只能供應五顆。”陳云清低聲道，“而且……”

“而且什么？”

“他說這藥服用過多，恐傷根基。”陳云清抬頭，一臉誠懇，“師叔修為高深，自然無礙，但師侄覺得還是該提醒師叔。”

許長生哈哈大笑，拍了拍陳云清的肩膀：“師侄有心了！”

將玉瓶收入儲物袋中，許長生說道：“師侄自便，師叔有要緊事去辦。”

話音剛落，人已沖出執事殿，踏上飛劍，快速升高，直奔河灣坊市方向而去。

“……”

陳云清回到自己的小木屋時，發現一名陌生老者靜立在門外。

月光下，那老者須發斑白，面皮皺褶，顯得十分蒼老。

“云清師弟。”

待這老者開口，陳云清才認出這竟是喬裝改扮的顧陽。

他圍著對方轉了兩圈，湊近聞了聞，顧陽身上的酒味全無，反倒嗅到一縷若有若無的脂粉香。

“師兄，好手段！”陳云清眼睛發亮，他早聽顧陽提過易容之術，卻不想竟精妙如斯。

“小友認錯人了。“顧陽嗓音沙啞，捋著胡須道：“老夫合歡宗姬文軒。“

陳云清會意一笑，“快進屋。”

兩人來到屋中，陳云清將陶罐遞給顧陽，讓他將逍遙丸一顆顆的碼放在錦盒之內。

陳云清在腦海中梳理了一番逍遙丸要用到的靈藥。

又結合一個月來，在丹峰之上聽來的一些煉丹和靈藥知識，挑了一些聽起來高深莫測的煉丹手法和靈藥名字，糅雜之后，將其寫在一張獸皮之上。

反正是一錘子買賣，陳云清也不管這樣是否能真的煉制成新的逍遙丸，他只要這丹方看起來高深莫測。

待墨跡干透，陳云清將獸皮浸入水缸，又用靈力在指尖凝聚火焰，將其烘干。

如此反復十余次，新寫的丹方便顯出了歲月滄桑之態。

邊角微微卷曲，墨跡斑駁暈染，倒像真是傳承多年的古方。

萬事俱備。

顧陽將背囊系緊，朝陳云清點了點頭，“云清師弟安心，若有意外，師兄會自行沖碎神魂！”

人影一閃，他已然融入夜色，朝著谷外潛行而去。

陳云清看著顧陽的身影沒入黑暗，心中有些忐忑。

陳云清目送那道身影消失，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他翻出水缸下的儲物袋，將緊要物件盡數收入其中。

換上一身夜行衣后，也悄然出門，尋了處能俯瞰谷口的隱蔽角落，靜靜守候。

待到天色微明之時，他見一人晃晃蕩蕩地進入月溪谷中。

那酒葫蘆不離手的浪蕩模樣，正是已經恢復了本身模樣的顧陽。

陳云清運轉靈力至雙眼，凝神細看，卻沒看到顧陽身上有背囊。

他沒有急于現身，而是待到了天黑之后，確認了沒有異常之后，方才從隱秘之處出來，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之中，從屋中取出一個燈籠，掛在自己屋前。

顧陽見到陳云清的屋前掛好了燈籠后，便從暗處來到了小屋前，閃身進了小屋。

“事情成了！”顧陽滿面欣喜，壓低聲音道，“你看這是什么！”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儲物袋，將其放到桌案之上。

原來是儲物袋，怪不得顧陽師兄回來時，身上沒帶著包裹。

陳云清擔憂地道：“師兄，這儲物袋，還是暫時還是不要用得好，就算放在懷中，使用時也有被人發現的風險。”

顧陽點了點頭，“師兄明白，先藏起來，待進入外門之后，再使用儲物袋。”

以他們雜役弟子的身份和收入，確實用不起儲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