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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新伙伴的加入

我盯著功法扉頁上的朱砂批注看了半夜,眼皮子直打架時窗根兒傳來“咔嗒“一聲——是老爹慣常起早的動靜。

我揉著酸澀的眼眶摸黑下床,就著灶房飄來的豆漿香套上外袍,剛拐過廊角就見老爹正往竹籃里塞糖糕,圍裙上還沾著芝麻。

“昨兒說的事兒別擱心里頭。“老爹頭也不抬,把熱乎的糖糕往我手里塞,“張三爺今早來茶樓,說那謠言平得差不多了。

你不是總念叨要擴展生意?

趁熱打鐵的機會到了。“

我咬著糖糕含糊應了聲,甜膩的豆沙在嘴里化開。

這半個月沈云飛買通市井小報,說我們家賣的聚靈陣圖是“凡人涂鴉“,氣得陳大牛差點掀了對方的茶攤。

要不是張三爺出面,拿他那枚“玄黃界陣道協會“的銅印在我們新圖上蓋了戳,那些個摳門的散修還真要信了那老陰貨的鬼話。

“我琢磨著,光靠陣圖可不夠。“我舔了舔嘴角的糖渣,“得找個能把陣紋玩出花樣的。

就像...就像現在時興的'文創'?“

老爹突然停下擦桌子的動作,圍裙帶子在晨光里晃了晃:“你說的是林丫頭?

前兒在茶樓聽老趙提過,青蚨城西邊新開的'云紋齋',那小丫頭畫的靈獸紋聚靈陣,連萬花樓的頭牌都托人來求。“

我眼睛一亮。

林若兮這名字我早有耳聞——上個月在萬寶閣本家庫房盤貨,見幾個女修捧著張畫軸直咂嘴,說上面的火鯉紋不僅能聚靈,鯉尾擺動的紋路還暗合《靈樞經》里的行氣路線。

當時我湊過去瞧,那畫軸邊角還留著“云紋齋“的朱印,墨香里混著點松煙味,跟市面上千篇一律的陣圖截然不同。

“走!“我把最后半塊糖糕塞進嘴里,拽著老爹就往城西跑。

云紋齋藏在巷子里,青石板路被晨露打濕,墻根兒的綠蘿順著竹籬笆爬了半人高。

推開雕花木門時,正瞧見個穿月白襦裙的姑娘踮腳夠房梁上的畫軸,墨綠發帶被風掀起,露出后頸一點朱砂痣。

聽見響動她猛地轉身,懷里的畫軸“嘩啦“掉在地上——竟是幅半成品的雷紋困獸陣,陣眼處用金粉描了只振翅的玄鳥。

“對不住對不住!“我手忙腳亂去撿畫軸,指尖剛碰到絹帛就被燙了一下——那金粉竟帶著微弱的靈氣,像小螞蟻似的往我掌心鉆。

“是李公子?“林若兮蹲下來和我對視,眼尾微微上挑,“前兒在萬寶閣見過,你蹲在雜貨架前翻陣圖,把《基礎聚靈三十六式》翻得卷了邊。“

我老臉一熱。

那會兒我正偷摸研究高階陣圖,怕被本家的管事瞧出端倪,故意把低階冊子堆在最上面裝樣子。

“林姑娘好記性。“我把畫軸輕輕放回案幾,“今兒來是想談合作——我們出靈石和銷路,你出設計。

往后萬寶閣的陣圖,都帶云紋齋的獨家標記。“

林若兮指尖摩挲著畫軸邊緣,眼波在我和老爹之間轉了轉:“李公子可知我為何搬去城西?

上個月有個姓沈的商人,說要包下我全年的畫稿,條件是...所有陣圖都得用他提供的墨料。“

她突然掀開案幾上的藍布,露出底下幾幅作廢的陣圖。

我湊近一瞧,那些陣紋邊緣泛著詭異的紫斑,靈氣運行到斑痕處就像撞了墻似的亂涌。

“他的墨摻了蝕靈草。“老爹蹲下來嗅了嗅,“這玩意兒磨成粉混在墨里,初期能讓陣圖看著更鮮亮,三個月后靈氣就會反噬。“

我后槽牙咬得咯咯響。

沈云飛這招夠陰——用蝕靈草坑害散修,等他們發現陣圖出問題,我們萬寶閣的招牌早被砸爛了。

“所以我要跟你們合作。“林若兮突然笑了,指尖蘸著硯臺里的墨在我手背上畫了道細痕,“你們賣的是良心,我畫的是靈氣。

李公子,敢不敢賭我這雙手,能畫出青蚨城最金貴的陣圖?“

那道墨痕剛落,我就覺著掌心一暖——竟是道微型聚靈陣,三息時間就引來了三縷靈氣。

“賭了!“我拍案而起,震得硯臺里的墨汁濺了老爹一圍裙,“下月十五,萬寶閣新鋪開業,頭一批就上你的'玄鳥聚靈陣'和'火鯉鎮宅陣'。“

接下來半個月,云紋齋的燈幾乎沒熄過。

我蹲在案幾旁看林若兮畫陣,她筆尖蘸著我從老爹那兒順來的靈米漿,畫到關鍵處手腕會輕輕發抖,像在跟靈氣較勁。

有回我遞她一盞靈茶,她抬頭時眼底泛著血絲:“你說要把陣紋做成能掛在腰間的玉佩?

這得把聚靈陣縮到指甲蓋大小...成了!“

她突然抓起我的手,在我虎口畫了道細如發絲的陣紋。

我運起練氣期的靈氣一引,掌心竟升起團暖融融的光——是簡化版的照明陣,比市面上的火折子亮三倍。

“絕了!“我對著手吹了口氣,那光團像活物似的晃了晃,“這玩意兒要是賣給那些值夜的巡城衛,能賣十塊下品靈石一個!“

林若兮被我逗笑了,發帶松了也顧不上系:“李公子別急,我還改良了防御陣——把陣眼做成琉璃珠,往窗戶上一貼,尋常練氣期修士的法術根本破不開。“

我們的“新派陣圖“上市那天,萬寶閣門口擠得水泄不通。

陳大牛舉著根竹竿當人墻,小梅站在柜臺后扯著嗓子喊:“買三幅送刻著云紋齋標記的鎮紙!“老爹在賬房算靈石,算盤珠子撥得比機關鳥還快,我扒著二樓窗戶往下瞧,就見沈云飛的“聚寶齋“門可羅雀,他站在門口搓著手,活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觀棋!“老爹突然從賬房探出頭,鼻尖沾著墨點,“張三爺來了,說要給咱們的陣圖寫推薦語!“

我三步并作兩步沖下樓,就見張三爺摸著白胡子站在展柜前,手里捏著林若兮畫的“玄鳥聚靈陣“。“好!“他猛地一拍大腿,“這陣紋把《先天八卦圖》的'生門'藏在玄鳥尾羽里,靈氣流轉像活的似的!

我這把老骨頭,可得給你們題幅'陣道新章'的匾額!“

圍觀的修士哄地炸開了鍋。

有個穿灰布衫的散修擠到前面,舉著陣圖直搓手:“道爺,我買這張能抵得上在靈脈口修煉半個時辰不?“

“何止?“張三爺捋著胡子笑,“你把這陣圖貼在床頭,夜里修煉能多引三成真氣。

就沖這手藝,我云游時都得往包袱里塞兩張!“

當天夜里,老爹數靈石數得手抽筋。

我蹲在門檻上啃著糖糕,看林若兮收拾畫具。

她發帶散了,發梢沾著墨點,卻笑得像撿了蜜罐的小狐貍:“李公子,明兒我想試試把陣紋刻在茶盞上——喝靈茶時還能聚靈,肯定能賣斷貨。“

“好!“我拍著大腿應下,眼角余光卻瞥見街角有團黑影閃過。

那影子裹著玄色斗篷,袖口露出半枚翡翠扳指——是沈云飛的。

我摸著腰間林若兮給我畫的防御陣玉佩,靈氣順著指尖往上竄。

老爹湊過來遞我盞靈茶,熱霧模糊了他眼角的皺紋:“觀棋,后日有個從蒼梧城來的商隊,說要訂咱們三百幅陣圖。“

我望著萬家燈火里亮堂堂的萬寶閣,突然想起老爹昨晚說的“懷璧其罪“。

可那又怎樣?

我有能畫出活陣紋的林若兮,有把算盤敲得山響的老爹,有愿意為我掀翻茶攤的陳大牛...

風卷著墨香從云紋齋的窗戶里飄出來,我把茶盞往石桌上一磕,脆生生的響聲驚飛了檐角的麻雀:“老爹,明兒咱們把隔壁的鋪子盤下來。

我瞧著啊...咱們這生意,才剛起個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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