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一只羊，一只請自己喝茶的羊？

安娜和艾拉對視一眼，本來都做好了戰斗準備，敵人變成了一只……請客喝茶的和善羊？而且還是一只看起來快退休了、溫和老紳士羊。

“你確定……它是剛才那個——？”艾拉低聲問。

安娜點點頭：“應該是。”

“那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先做掉它？”艾拉語氣平靜，語義暴力。

“想法很合理。”安娜又點頭，安娜抽出長刀，已經想好要從哪個位置劈下去了。

不過，坐在沙發上的凸眼羊卻依舊不為所動，只是用蹄子優雅地抿了一口——實際上它根本沒嘴，只是那杯紅茶的液面自動下降了一口的量。

“哦，兩位美麗的女士，你們想傷害我也沒關系，我只希望二位能聽聽我的理念。”它慢悠悠地說，“我不會傷害你們，實際上我沒有傷害任何人，他們只是陷入了自己理想的世界中而已。”

安娜眉頭一挑，“所以嘞？”

凸眼羊倒是沒生氣，它靜靜地放下茶杯，像是一個真正的哲學家：“你們不明白。人類的苦難、孤獨、焦慮、死亡……我只是提供一個替代選擇，一個沒有痛苦的世界，這正是我所期盼的。

你們應該知道，他們的處境并不好，我所創造的世界你們稱之為虛假，我稱之為善意。”

“所以嘞？”安娜問道。

“讓他們悄無聲息的死去，沒有痛苦地死去，化為我的養料，不過我會讓他們在自己夢想中度過短暫又漫長的一生。”

安娜認可的點頭，“所以嘞？”

“我從未強迫任何人。”凸眼羊答道，“他們沉入夢中，是因為他們內心本就渴望離開現實。

我不會讓他們知道真相，他們一旦得知真相，選擇就會變得不純粹。只有真正愿意沉溺的人，才能讓我判斷，這個世界是否值得維持。”

安娜認可的點點頭，嗯，很有道理，“所以嘞？”

“我要創造一個只有美夢的世界，讓所有人沒有遺憾的生活下去！他們可以在我的胃壁里生存三天，三天里他們會過完自己的一生，這是一筆相當劃算的買賣。”

安娜挑了挑耳朵，“所以嘞？”

凸眼羊的尾音頓了一下。

“我從未——”

“強迫任何人，嗯嗯，我聽到了。”安娜點點頭，眼神一本正經，“所以嘞？”

艾拉看了安娜一眼，嘴角抽了一下，顯然也覺得這節奏不太對勁。

“你在敷衍我。”凸眼羊開口，聲音不再那么悠緩溫和，帶上了少許慍怒，“你根本沒在認真聽。”

安娜眉毛一挑：“怎么會，我每一句都聽了，我只是在找重點——但你太啰嗦了，三句話能說清的你非得講三章，你這叫水字數。”

“你不尊重我的理想。”

“所以嘞？”安娜接話，依舊欠揍。

安娜深諳君子六藝，典樂孝急贏蚌麻，但對付這只看起來就是個理想主義者的羊不用這么高深的學問。

“我在創造比現實更美的地方！”羊終于站了起來，蹄子氣憤的拍打著茶幾，“你們這些人類活在混亂、背叛、戰爭和疾病中，卻總是拒絕救贖。”

“所以嘞？”

“你，你簡直是不可理喻！與你這種完全不會思考的人類討論是對我理念的侮辱。”

安娜很沒有形象的撓了撓屁股，指指自己，“我是魔女。”又指指艾拉，“她是精靈，我們并不是人類。”

凸眼羊沉默了，他第一次理解了一段不存在這個世界的諺語，‘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安娜輕嘆口氣，她不太認可這只羊的想法。

她想到了某個喊著‘我要創造一個有琳的世界’的宇智波小鬼，最后給自己老師扎死了，讓老師的孩子成為了孤兒，最后還被那個孤兒原諒的抽向故事。

假的就是假的，而且還要吸收那些人當作養料。“等等，你之前說他們會在那里生存三天。”

“他們的夢里。”

“怎么生存在夢里？”

“在我的胃壁里。”

安娜突然捂住嘴，胃里一陣惡心，“意思就是，我們兩個之前一直在你的胃壁里？”

艾拉的臉色也突然難看，胃壁......惡心！

凸眼羊被突如其來的惡意驚得往后退兩步，這和它想的不一樣，劇情應該是自己會用自己偉大的理念折服二人，然后二人會心甘情愿幫助自己，完成讓世界上所有人進入理想夢境的劇情啊！

它可沒有戰斗力啊！它能讓人陷入內心愿景，但破了就沒辦法了！

“兩位美麗的女士，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有誤會！我們可以商量的！”

安娜才不管它，它吧啦吧啦半天所謂的偉大理想與安娜無關，現在的安娜只是在打工而已，雖然只是調查任務，但最終目的就是弄死這只死羊。

面對兩位磨刀霍霍向老羊的少女一點辦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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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手上拎著一個羊頭突然出現在了老舊倉庫外，剛好是她先前站的位置。

已經變回嬌小體型的安娜踢了一腳手上的羊頭，“喂，你是怎么把我們們弄到那里的？”

“嘿，女士，你這是粗魯的行為！”

安娜惡狠狠的威脅，“說，不然燉了你。”

“這里很大一塊位置都被我同化了，現在你燒了我的身體，現在沒有了。”

“那里面的人呢？”

“還在的就還在，三天前的回不來了。”

三天前的回不來了嗎？那法妮還在，安娜挺喜歡這個小姑娘的，可以把她塞進福利院里，其他人......沒辦法，而且這也不是她的工作內容。

“好吧，死羊，我給你兩個選擇。一，跟隨我。二，我把你交給荒種管理局，讓他們對你進行研究，甚至做成超凡物品，直到被人用到壞。自己選。”

別說還真別說，讓別人做選擇題的感覺真不錯，不給我滿意的答案就弄死你！

凸眼羊那雖然被割下腦袋，卻沒有傷口，那里也被羊毛包裹，只能說不愧是荒種。

它看一眼安娜笑瞇瞇的眼神，總感覺選二自己就會立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美麗的小姐，我愿意追隨您！我相信您一定會帶領我創造我夢想中完美的世界！”

安娜撇嘴，慫羊。

艾拉撇嘴，慫羊。

慫羊撇嘴，兩個粗魯的家伙！

安娜知道這家伙肯定不老實，方天畫戟捅義父這種事它肯定能干出來。畢竟安娜也想捅路易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