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收拾自己一番，吃了些早點，在城中四處逛逛。

簡單看看城中幾個家族情況，是否需要自己出手。

看著幾個府邸大門上還有雨水沖刷不凈的血跡，陸臨江微微詫異。

‘倒是看走了眼。’

原以為一個女子，應當是以安撫為主，先穩住城中四姓，待到自己除去惡妖，借勢鏟除他們。

沒想到這般果斷，只是一個晚上的功夫，四個家族中竟然無一活口。

“這般也好，快刀斬亂麻，當殺則殺。”

確定青虞城中大局已定，陸臨江便向著清江河走去。

早日得到下游完整水運，若是能收集些許河水在瓶中，自己也算是有了防身的能力。

抱著圣人典籍走向清江河，前兩回看似給大青鯉陸躍霄講了些大道理。

實際上就是畫了張成龍的餅罷了，這傳說是不是真的，恐怕只有作者才知道。

真要教化，引用圣人言才是正道。

走到清江河邊，前兩日被引入瓶中的水流，此刻已經恢復原樣。

隨意找了處水深的岸邊。

摸出懷中酒瓶，意念一動，酒水順著心意，在空中肆意飛舞，或聚或散，或成涓涓細流肆意游走，或成云霧在空中飄散。

‘這御水之能，貌似精進了不少。’

陸臨江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昨日的他，雖說也能操控水流移動，可遠遠做不到如此隨心所欲。

更不用提控制酒水聚散這種事情了。

酒水像是游蛇般，在水中肆意游動，引來周遭水中活物。

忽的，陸臨江察覺到遠處一抹青色急速向著這邊沖來。

即使沒有用眼睛去瞧，也能感受到水流在此刻向著兩旁分開，不只是那里的水流，就是目光所及之處的水流。

閉著眼睛，都能分毫不差察覺出來。

控制著酒水組成的游蛇，在水中亂竄，想以此勾引陸躍霄。

不過只憑這游蛇的速度，三兩口之間就被吃了個干凈。

陸躍霄這才露出腦袋，擺動魚鰭，將頭露出水面怔怔看著陸臨江，魚嘴一張一合。

仿佛在說：

“就這些酒水？”

陸臨江笑道：

“就這些酒水，若是給你養成酗酒的習慣，那倒是我的罪過了。”

不顧陸躍霄不停撲騰，用實際行動表達著對自己的不滿。

陸臨江端坐其上，開始講經。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水中但凡有些許靈智的生靈，皆是同前兩回般，匯聚在陸臨江身旁。

看著這些旁聽的水族，陸臨江微微一笑，也并沒有多做驅趕，相反，還開口道：

“不只是陸躍霄，這些聽了對你們也有好處，你們不能只顧著修行，忘了修心，修心乃是修行之本……”

一番話，聽得陸躍霄連連點頭。

而其他水族則是一片茫然的樣子。

雖說從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覺得陸躍霄不凡，但是經過這些天觀察之下，陸臨江越發看好陸躍霄的將來。

這番《周易》之言，就是放在青虞城中演講一番，怕是能聽懂者不過十之一二。

更別提沒有怎么接觸過人類的陸躍霄了。

第一次聽，便能有所感悟，當真是聰慧！

【點化：陸躍霄】

【水運：清江河下游水運】

【能效：有教化，統領水族之能，在水時如魚得水，微薄控水之能】

心念一動，水墨小字再度浮現在眼前。

占有清江河下游水運一事，在陸臨江意料之中。

畢竟這清江河，在自己的感受下，像是肢體延伸一般，如臂指使。

這滔滔河水所過之處，皆是像自身親手觸碰般。

對于這水運的來源，陸臨江隱隱有了幾分猜測。

那河底下蟾進的尸首，早已在陸臨江眼中無所遁形。

‘原來這蟾妖不只一只……’

水底下的蟾妖，渾身骨骼充滿裂痕，身上還有幾分血肉殘存。

想必應當是那晚被瓶中水流擊中的那只。

至于在王府中見到的，是第二只，陸臨江閉目細細感受一番，在他感知之內，并沒有發現那蟾妖。

‘這水運一說，雖然和教化有著幾分關系，但應該和河中妖物關系更大，畢竟在他們離去之前，他們才是清江河下游的主人。’

唉——

陸臨江輕嘆一聲，若是除妖便能獲得水運，怕是日后不得安寧了。

一個清江河便如此難纏，若是換些更寬闊的江河，湖泊，亦或是大海，又該如何是好。

搖了搖頭，不再思索這些長遠的事情。

回到了城主府，在府中藏書閣中，翻找了些史書，了解當今世上大致情況。

青虞城，乃是大乾位于清江河下游的一處偏遠小城，地處偏遠。

清江河貫穿整個大乾王朝，乃是通天江的一條支流，向著西方匯入青嵐湖中。

有意思的是，根據一片雜談中所說，在這個世界上，山水相依。

這雜談叫做《水經》，不知是誰所著。

書中說每一片水域，或大或小，都會有一位水澤之主，同樣，每一座山，或高或低，都有一位山神。

只要這片山水之間，有山運水運，都會有其主。

至于山運之事，書中并無過多提及，只是一筆帶過，著重記錄了水澤一事。

那不知源頭的通天江，其中的水澤之主，則是被稱為水君。

就是陸臨江最初來到這個世界上見到，被漁民們供奉祭祀的雕像，一條真龍。

‘怪不得是龍首人身，原來當真是條龍。’

越是翻閱整本書，陸臨江越發覺得這這本書不可能是什么所謂雜書，書中記載江河湖水，山川地勢，以及各方正神。

是因為這書中內容太過驚世駭俗，讓人覺得是雜書，胡亂擱置在角落嗎？

陸臨江合上書本，如是想到。

可是他翻遍《水經》，仔細查看書中對于清江河的描述。

書中提及清江河雖屬通天江數一數二的支流，河中并無水神，按道理來說，如此一條大河，想成為水主的精怪不在少數。

沒有河神的清江河能保持如此平靜，當真是不可思議。

這種量級的河流，對于修行的裨益，不知能有多少，成為一河之主，便可用一河水運來助自身修行。

偏偏這清江河就沒有水澤之主。

就連清江河邊的漁民，祭拜的都是通天江主水君。

至于那蟾妖，只是自封的水神，并沒有得到承認，更多的還是走了野神的路子。

一個用城中百姓香火信仰來修行，另一個更是吞噬活人血肉，用血食助自己修行。

怪不得這清江河能孕育出青鯉這般存在，原來自身便是如此不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