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檐角滴水。

陳默收劍歸鞘，指尖還殘留著昨夜練功后的余溫。他望著掌心，那股凌霄劍氣已能隨心所欲地流轉，仿佛身體的一部分。葉無痕站在不遠處的石階上，嘴里叼著根草莖，眼神卻落在山腳方向。

“來了。”他說。

“誰？”陳默挑眉。

“你那些仰慕者。”

話音剛落，一隊人便踏著晨露而至。為首之人身披青色長袍，腰間懸劍，步伐沉穩，正是凌霄劍派的大弟子——陸遠舟。他身后跟著數名年輕弟子，皆神情肅穆，目光在陳默身上停留片刻后，齊齊抱拳行禮。

“陳公子。”陸遠舟拱手道，“我奉掌門之命，特來邀請您加入凌霄劍派。以您的天賦，若能得本門真傳，必成一代宗師。”

陳默笑了笑：“貴派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事，我還得再想想。”

陸遠舟不急，只是微笑點頭：“自然，我們也不急于一時。只是掌門說，若您愿意入派，可直接參與下月舉行的‘凌霄論劍’，屆時將有江湖各大門派齊聚，是揚名立萬的好機會。”

“聽上去不錯。”陳默語氣輕松，“可惜我不太喜歡被人安排好的路。”

陸遠舟聞言微微一笑，沒有再多說什么，只留下一封請帖，便帶著人離開了。

葉無痕看著他們的背影，低聲問：“你真考慮加入？”

“我只是想看看，還有誰會來。”陳默瞇起眼，“千機閣那邊，應該也坐不住了吧。”

果然，不到半個時辰，另一撥人便出現在客棧門前。他們穿著各異，但都佩戴著一枚銀色令牌，為首的是一位年約三十、面容冷峻的女子，手中握著一把折扇，輕輕一展，上面赫然印著“千機”二字。

“陳公子。”她聲音清冷，“我是千機閣使者，姓白，名芷蘭。閣主對您十分欣賞，特命我前來相邀。”

“哦？”陳默抬眸，“千機閣不是向來高傲，怎的也對我感興趣？”

“因為您破解了神秘人的陣法布局，又能在短時間內掌握《凌霄劍法》，這等天賦，豈能埋沒？”白芷蘭淡淡一笑，“而且，我們手里有些東西，或許您也會感興趣。”

“比如？”

“比如……關于慕容天的密信副本。”

此言一出，連葉無痕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你們怎么會有那種東西？”陳默語氣微冷。

“因為我們也在查他。”白芷蘭合上折扇，正色道，“千機閣雖非正道，但也絕不容許朝廷被奸佞掌控。若您愿加入，我們將全力支持您調查此事，并傳授您奇門遁甲、機關秘術，甚至毒術。”

“聽起來比凌霄劍派刺激多了。”陳默輕笑。

“不止是刺激。”白芷蘭眼神銳利，“而是真相。”

她留下一本冊子，轉身離去，動作干脆利落，不留半點糾纏。

客棧內，氣氛一時沉默。

“你打算怎么辦？”葉無痕問。

“我還沒決定。”陳默翻看那本冊子，里面記載了幾種罕見的機關圖和一張模糊的地圖，“千機閣的情報確實誘人，但他們的手段……未必適合我。”

“那你更傾向凌霄劍派？”

“也不是。”陳默合上冊子，靠在窗邊，“我只是不喜歡被推著走。”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外面忽然又傳來腳步聲。

這次來的，是一群江湖散修。他們衣著簡樸，神情卻異常激動。

“陳公子！”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抱拳道，“小人是‘飛云堂’的弟子，我們堂主聽說您尚未拜入任何門派，特意讓我來請您前去一敘！”

“飛云堂？”陳默挑眉，“那是什么門派？”

“雖然名氣不大，但我們堂主當年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快刀客！”那人一臉自豪，“而且，堂主說了，只要您肯來，立刻封您為副堂主！”

“……”陳默嘴角抽了抽，“你們堂主是不是最近缺錢了？”

“啊？”

“沒事。”陳默擺擺手，“回去跟你們堂主說，我謝他的好意，但現在還不打算進任何門派。”

那幾人面面相覷，最終只得失望地離開。

“看來你是真火了。”葉無痕笑道，“連這種小門派都開始打主意了。”

“火的是別人吧。”陳默聳肩，“我現在就像個香餑餑，誰都想搶。”

“所以你到底選哪個？”葉無痕難得認真起來，“總不能一直這樣拖著。”

陳默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窗邊，望向遠處的山巒。陽光灑在青石路上，映出斑駁光影。他腦海中浮現出系統的提示音：

【系統提示：檢測到宿主處于重大抉擇階段，是否開啟輔助分析模式？】

“開啟。”

剎那間，眼前浮現出兩個選項：【凌霄劍派】與【千機閣】。每個選項下方都列出了一串優缺點，包括未來發展的可能性、技能獲取速度、人脈資源、以及潛在風險。

“挺智能的。”陳默嘀咕了一句。

“你在干嘛？”葉無痕湊過來。

“沒什么。”陳默收回視線，轉頭看向他，“你說，如果我不加入任何一個門派呢？”

“你想獨行江湖？”葉無痕皺眉，“你現在的名聲已經不小了，遲早會被卷進更大的漩渦里。”

“我知道。”陳默語氣平靜，“但我現在還不想被束縛。”

“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先走自己的路。”陳默站起身，推開窗戶，深吸一口氣，“等時機成熟，再決定歸屬。”

葉無痕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這家伙，真是越來越像條滑溜溜的魚了。”

“這不是為了活得久嘛。”陳默咧嘴一笑。

就在這時，門外再次響起敲門聲。

“又來了？”葉無痕無奈搖頭。

陳默卻神色一凝，緩緩起身，走向門口。他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他握住門把手，輕輕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