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之城的地下診所永遠彌漫著血腥味和酒精的混合氣息。三天前那場驚天動地的角斗場事件,讓這座診所的病床爆滿。古恩醫生左眼的機械義眼閃爍著紅光,正在給多倫接續斷裂的脊椎。手術刀劃開皮肉時,昏迷的劍客突然抽搐著喊出夢話:“鬼...是惡鬼...“
“安靜點。“古恩往多倫嘴里塞了塊紗布,“再動就讓你下半輩子坐輪椅。“
隔壁病床的杰克吊著石膏手臂,正用完好的左手指著報紙破口大罵:“《西海日報》居然說老子被一招秒殺?他們眼睛長在屁眼里嗎!“報紙頭版赫然是角斗場的廢墟照片,標題寫著《神秘強者降臨,西海格局劇變》。
診所的鐵門突然被暴力踹開,鉸鏈直接崩飛嵌進墻里。卡彭·貝基咬著雪茄走進來,城堡果實能力讓他的西裝表面浮現出微型炮臺紋路。六個黑西裝保鏢抬著擔架跟在后面,上面躺著奄奄一息的多倫。
“給你個報仇的機會。“貝基朝杰克扔去一只影像電話蟲。電話蟲投影出的畫面讓整個病房鴉雀無聲:勇次郎坐在輪盤賭桌上大嚼烤全牛,二十個黑幫分子被疊成金字塔形狀堆在旁邊。當服務生顫抖著遞上天價賬單時,他大笑著把多倫的斷刀拍在桌上:“用這個抵。“
“那是老子的傳家寶!“多倫在擔架上噴出一口血,染紅了古恩的白大褂。
貝基的雪茄被咬斷了,煙絲簌簌落在地上。“全體出動!“他轉身時皮鞋在地面碾出焦痕,“活捉這家伙,老子要把他做成會呼吸的人體標本!“
古恩醫生突然攔住他,機械義眼閃過一道藍光:“等等,你說他在吃烤全牛?那可是深海巨犀的肉...“
“所以?“
“正常人吃一口就會胃穿孔。“古恩調出病歷記錄,“上周有三個海賊分食半斤犀牛肉,現在還在ICU里吐內臟碎片。“
貝基的腳步頓住了。監控畫面里,勇次郎正撕下第三根牛肋骨,雪白的牙齒咬碎骨髓時發出清脆的咔嚓聲。
正午的鋼鐵之城中央廣場本該人聲鼎沸,此刻卻安靜得可怕。三百名黑幫成員組成三道火力網,將廣場圍得水泄不通。市民們躲在門窗后偷看,連嬰兒都被母親死死捂住嘴巴。賣章魚燒的小販阿諾趴在排水溝里,透過鐵柵欄目睹著這場圍剿。
貝基的城堡形態如同一座移動要塞,他站在自己左肩的炮臺上,擴音器的回聲在建筑間震蕩:“聽說你能手撕惡魔果實能力者?“城堡表面的三百個炮口同時充能,幽藍的能量在炮管內流轉,“試試這個!“
第一輪齊射就掀翻了半個廣場。花崗巖地磚在高溫中熔化成玻璃狀物質,地下水從裂縫中噴涌而出,在高溫下蒸騰成白霧。硝煙散去后,勇次郎站立的位置變成直徑二十米的彈坑,中心點殘留著暗紅色的巖漿。
“命中目標!“瞭望臺上的觀察員剛舉起旗子,坑底突然傳來打哈欠的聲音。
煙塵中緩緩站起的身影讓所有人血液凝固。勇次郎不僅毫發無損,手里還抓著半只沒吃完的烤牛腿。他咬下一大塊肉咀嚼著,含糊不清地說:“放完煙花該我了。“
殘影閃過,第一排十名槍手同時騰空。他們的身體在空中扭曲成詭異角度,落地時剛好組成“弱“字。第二排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被擺成了“爆“字。當第三排的“了“字完成時,終于有人精神崩潰地尖叫:“他是魔鬼!“
貝基的瞳孔縮成針尖大小——他根本沒看清對方動作。作為懸賞1億3800萬的大海賊,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純粹的恐懼。“開火!繼續開火!“他的咆哮聲帶著破音,“用海樓石子彈!“
特殊改造的槍械發出沉悶的轟鳴。子彈風暴中,勇次郎閑庭信步般穿行。某顆海樓石子彈擦過他臉頰時,他突然愣住,用手指蘸了蘸滲出的血珠。
“有意思。“猩紅的舌頭舔過指尖,“終于有點挑戰性。“
鬼背紋路驟然暴起,肌肉纖維如同活蛇般蠕動。當勇次郎消失在原地時,整條街道的花崗巖地磚全部爆裂,飛濺的碎石將臨街商鋪的櫥窗打得千瘡百孔。貝基最后看到的畫面,是自己城堡外墻出現人形凹痕,接著意識就沉入黑暗。
“老大!“副手戈蒂看著嵌進市政廳墻體的貝基,突然福至心靈地跪下:“我們投降!請收我們當小弟!“
勇次郎撓撓頭:“你們會做飯嗎?“
三海里外的海面上,偽裝成商船的海軍監視艦“夜鶯號“正在收錨。斯圖西翹著二郎腿監聽電話蟲傳來的慘叫,她優雅地抿著紅茶對黃猿說:“看來西海要換主人了呢~“
“好可怕喲~“大將的墨鏡反射著遠處的爆炸火光,“不過比起那個...“他指了指監測儀器,“他剛才是不是用臉接了海樓石子彈?“
技術兵顫抖著調出慢放畫面:子彈確實擦破了勇次郎的臉皮,但傷口在三秒內就愈合了。更驚人的是,監測儀顯示那一刻他的生命體征毫無波動。負責記錄的研究員突然驚呼:“快看細胞活性曲線!“
全息投影中,代表細胞活性的紅線在受傷瞬間飆升至儀器上限。黃猿的墨鏡滑下鼻梁:“這已經不是人類范疇了吧?“
“立即報告戰國元帥。“斯圖西的笑容消失了,“建議將目標威脅等級上調至SS級,并啟用特別應對方案第13號。“
與此同時,賭場廢墟里,勇次郎正把最后一塊牛排塞進嘴里。戈蒂跪在旁邊諂媚地遞上餐巾:“大人,我們卡彭家族在西海有十二家餐廳,主廚都是新東方畢業的...“
“難吃。“勇次郎吐出一塊骨頭,突然指向東南方,“那艘船在看戲很久了。“
戈蒂順著方向看去,臉色瞬間慘白:“那...那是海軍大將的軍艦!“
“大將?“勇次郎的嘴角咧到耳根,“聽起來比你們強點。“
市政廳地下避難所,戴草帽的少年阿諾扒著通風口看得目不轉睛。他臟兮兮的小手里攥著半塊發霉的面包,那是他三天的口糧。妹妹艾米蜷縮在角落里,蒼白的小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大叔太帥了...“面包渣從指縫漏下,阿諾渾然不覺。當看到勇次郎徒手接住海樓石子彈時,他忽然想起三個月前的雨夜——黑幫闖進家門時父親被子彈貫穿額頭的畫面。
艾米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血沫濺在破毯子上。阿諾渾身一震,轉身翻找藥品時碰倒了水壺。渾濁的液體在地面蔓延,倒映出他扭曲的臉。
當勇次郎走向港口時,瘦小的身影突然沖出人群。阿諾舉著生銹的菜刀攔在路上,草帽下的眼睛閃閃發亮:“請收我當徒弟!我要保護妹妹!“
勇次郎盯著那把拿反的菜刀看了三秒,突然大笑起來。他拎起阿諾的后領,像拎小貓一樣提到眼前:“小鬼,你連刀都拿反了。“
“我會學的!“阿諾在空中撲騰,“我還會做章魚燒!“
海風突然變得腥咸。港口的海水開始不自然地翻涌,巨大的陰影在水下浮現。戈蒂癱坐在地:“海...海王類?!“
勇次郎把阿諾扔到肩上,轉身面向沸騰的海面:“看好了小鬼,打架是這么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