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奈良鹿丸皺了皺眉，還是有些無奈地放下一枚棋子落在棋盤上。

“很厲害啊，鳴人。”

“沒有，可能是新手的運氣都是比較好的。”

看著面前瞇著眼睛笑的男孩兒，鹿丸嘴角抽了抽，只覺得有些欠揍。

作為將棋重度愛好者，他難道不知道鳴人的棋藝到底是不是運氣。

但偏偏自己其實也是希望，這是運氣。

將象棋攥在手上來回揉搓著，哪怕對于什么都不太在意，鹿丸還是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

“鳴人，你以前真的沒有下過將棋嘛？”

“沒有，很有意思的棋，謝謝你教我這個游戲。”

有些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鹿丸將手上的棋子放回棋盤，開始重新擺放了起來。

他當然相信鳴人的話，畢竟對于這個怪物而言似乎什么事都能算得上是理所當然。

開學至今已經一個月了，這一個月的學習里，這個班級迸發出強烈的天賦，就仿佛堅韌的幼苗一般，在各種各樣知識地灌溉下拼命的成長，去爭奪那個第二名的位置。

至于第一名？

雖然對于學校的競爭總是提不起絲毫的興趣，一直保持著一種勉強及格表現的鹿丸，看著面前的男孩兒也忍不住有些驚訝。

第一名，毫無爭議的第一名。

從開學至今，不管是歷史還是忍術常識，不管是忍者守則還是實戰訓練。

漩渦鳴人都是以一種沒有任何爭議的水平牢牢占據著第一名的位置，而且表現的無比游刃有余。

就好像平時毫不費力地便將所有人遠遠拋開的優異對他來說只算是喝水一般的日常。

嘆了口氣，鹿丸抓了抓頭發，再度放下棋子。

奈良家咸魚的本性讓他雖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但是將棋是唯一的例外。

作為奈良家可能是有史以來智商最高的一個人，平日里只有父親鹿久能在將棋的博弈中讓鹿丸認真起來。

怎么可能會接受在這門自己唯一的愛好上輸給一個剛學會不久的新人呢？

他雖然是一個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的咸魚性子，可就算是這樣，作為人類，鹿丸也還是有自己在意的東西。

將棋便是其中之一。

鳴人帶來的強大壓力和對將棋入到骨子里的癡迷讓鹿丸一反常態地認真了起來，他定定地看著棋盤，罕見地認真態度讓身邊的丁次無比驚訝。

他無意識地大口咀嚼著薯片，這是他分散注意力的方式。

作為豬鹿蝶的蝶，丁次家傳的秘術需要他保持豐厚的脂肪。

這一點鹿丸比旁人更清楚，同時也早已習慣。

但此刻正全神貫注地迎接鳴人帶來的壓力時，丁次咀嚼的聲音在他耳邊不嚳于驚雷陣陣。

吵的他無法專心思考。

在幾次瞥了一眼伙伴無果后，鹿丸終于失去了耐心，他皺著眉頭看向丁次，不耐煩地開口道：“喂，丁次。”

“（嚼嚼）怎么了？（嚼嚼）鹿丸？”

鹿丸的額頭綻出青筋，這樣的狀態下他根本沒法保持專注，再加上棋盤上的節節敗退，讓鹿丸心中無比的煩躁。

“你能不能去遠一點吃？”

“（嚼嚼）啊？（嚼嚼）”

看著天然呆的丁次，鹿丸徹底繃不住了，幾乎是吼了出來：“你知不知道你很吵嘛？離我遠點！”

就在丁次錯愕地看著最信任的伙伴充滿怒氣的眼神時，一個溫柔的聲音完美地消弭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

“將軍，承讓了，鹿丸。”

“什么？”

鹿丸皺著眉頭將視線挪回棋盤，眼神從疑惑到不可思議，最后再變為平靜。

他用力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雖然只有五歲，但在面對自己最喜歡的東西時，鹿丸也并不會輸不起。

在幾番思緒無果后，他將棋子放在棋盤之上，有些煩躁地掰了掰手指。

無比主動地擺好了棋盤。

“再來。”

看著斗志昂揚的鹿丸，鳴人反倒是搖了搖頭。

“我覺得不用了。”

“什么？”

捻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盒中，鳴人笑了笑：“這樣狀態的你，不管下多少次都贏不了的。”

“你說什么？”

鳴人笑了笑對著一旁因為被鹿丸吼了而有些低落地丁次揮了揮手。

“喂，丁次，可以給我分點薯片嘛？”

聽到有人要吃自己的零食，丁次下意識地便攥緊了手中的薯片，發出劇烈地喀吧聲。

這讓鳴人笑的更開心了：“不白吃，我用好吃的跟你交換？”

“交換？”

看著有些猶豫地丁次，鳴人拿出了自己的飯盒。

無限進化的系統在帶給他完美的進化同時也是有著一點點小小副作用的。

在大筒木血脈覺醒前，鳴人的進化度無比依賴日常的進食，雖然現在通過對九尾查克拉的吸收代替了進食。

但幾年的時間還是讓鳴人養成了隨時儲備食物的習慣。

一通百通，作為無可置疑地天才，鳴人的廚藝自然也是能登大雅之堂的。

所以雖然手上只是一個飯團，甚至失去了熱氣，卻也讓丁次鼻翼翕動起來。

他咽了口口水，沒有絲毫猶豫將手上的薯片遞了過去。

吃著手中的飯團，感受著米飯和果子在味蕾中綻放地甜美味道。

丁次很快地便從被鹿丸吼了的負面情緒中轉移了注意力。

看了一眼重新笑起來的丁次，鳴人收回視線看向鹿丸。

“想明白了嗎？”

鹿丸皺著眉頭搖了搖頭，他搞不懂鳴人為什么這么言之鑿鑿地說自己一定會輸，這種樣子說實話，有點讓他感覺討厭。

“沒想清楚嘛？那再來吧。”

說罷鳴人捻起一枚棋子，用指腹重重按在棋盤上，輕輕一推。

鹿丸眉頭一挑，有些欣喜。

這并非常用的默認開局模式，而且也看不出任何的精巧設計。

就仿佛是一個失誤。

“機會！”

欣喜地感覺在心中升起，可幾分鐘后便化為灰燼。

“將軍。”

鹿丸皺著眉，看著棋盤上的棋子，語氣干澀道：“再來。”

鳴人笑著沒有多說，可是幾分鐘后。

“將軍。”

“將軍。”

“將軍。”

接二連三的將軍聲中，午休的時間悄然離去。

在教室的時鐘響起預示著午休結束的鈴聲時。

鳴人捻起棋子放進棋盒看著鹿丸溫聲道：“現在清楚了嗎？”

接二連三的失敗讓鹿丸徹底失去了精氣神，眼神空洞地看著棋盤，說不出半句話。

看著這樣的鹿丸，鳴人微笑著替他收斂起棋盤的棋子。

“棋局的勝利有時往往不在棋盤之中。”

“什么意思。”

鹿丸張開嘴，聲音無比干澀。

“你與我的差距真有那么大嘛？并不見得。”

“棋藝上的差距有時并非決定勝負的關鍵，這里才是。”

鳴人指了指自己眼睛，接著說道：“當你的眼里只有棋盤時，你能看到的也只有棋盤，這是你最專注的時刻，也是你最脆弱的時刻。”

“棋盤之外的一切動靜都會打擾你的專注，讓你更加煩躁，而失去了冷靜的思考，注定失敗。”

“所以。”

鳴人將所有棋子整齊碼好，遞交給鹿丸。

“這樣狀態下的你，不管下多少局，都一定會輸的。”

鹿丸靜靜地看著棋盒，說不出半句話，但心中的思緒千潮萬浪地翻涌著。

一個個想法浪花般被拍碎，凝結出新的，模糊的想法在心底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