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五年里鳴人并不怎么出門，但村子的路早已被他不知進化了多少次的大腦給記得清清楚楚。

但有些時候記憶中的風景和親眼看到的還是會有些微妙的不同。

就像現在，破曉的太陽猶抱琵琶的墜在地平線，吝嗇地揮灑出一點光亮將天空熏的朦朧。

遠處森林升騰起的霧氣彌散在天地間，在這點朦朧的光中顯得格外夢幻。

讓原本冷硬的房屋也染上幾分夢境般的不真實感。

鳴人走在涼的像水一樣的空氣中，雖上身只穿著一件黑色短袖，卻沒有絲毫不適。

多次進化讓他的身體早已擺脫了對環境的依賴，此刻穿著衣裳也只是因心中的倫理綱常，若是不管不顧，哪怕白茫茫中的大雪中赤身裸體，對他也無甚影響。

冷濕的空氣在他鼻中轉了一圈化為久久不散的白箭一般的煙氣重重砸在地上。

而他的眼睛在這朦朧的天地里亮的出奇，若有人路過他身邊，必能感覺到天地似乎更亮了些。

呵氣成箭，虛室生光，這在國術中被無數人追求的至高境界對鳴人而言不過是俯拾可得的日常。

他對自己的特異早已習慣，但對這方熟悉而又陌生的天地卻有著說不出的歡喜。

“怪不得老師說見山非山，見水非水，我以往也是出過門的，可哪有今日這般感觸。”

鳴人邁步走在堅實的水泥路上，心中有說不出的開闊。

人是易變的，在之前，鳴人覺得總是在家待著也很不錯，可是今日里看到這般觸動的風景，心中難免升起一個念頭。

“若是能看看這個世界，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就在鳴人沉浸發散的思緒中時，一個聲音闖入了他的耳中。

“哥哥，那個人好奇怪啊?！?

鳴人循著聲音偏過頭，隔著薄薄的霧氣，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正在說著什么。

正低著頭教育弟弟不可以這么沒禮貌的鼬似乎察覺到鳴人的視線抬起頭順著薄薄的霧氣看去，瞬間愣住了。

許多年后，當已經成為宇智波族族史傳奇的鼬站在高大的英靈紀念碑前，準會想起第一次送弟弟去上學的那個上午。

那時候忍界還是片國家多如夜晚繁星的大陸，無數忍村星羅密布，人們處處戒備，時時防備，他也還只是個十一歲的，迷茫的孩子。

“你好，我叫漩渦鳴人。”

鼬只是愣了一下，鳴人的聲音便闖入耳中。

他看著眼前不知什么時候走到自己面前的金發男孩兒，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這個男孩兒的眼睛，很奇怪。哪怕是年少成名，已經是村子上忍做過許多任務的鼬，生平也沒有見過這樣一對眼睛。

他的眼睛是一片無比干凈的蔚藍色，仿佛一片大海，干凈，遼闊而又深不見底。

所以鼬才會只是看了一眼鳴人便不自覺地失神。

哪怕失神，身為忍者的天性還是讓鼬很快便識別出來，剛剛他與鳴人相隔起碼有幾百米，他失神的時間最多也不會超過兩秒鐘。

“這樣的速度，該說不愧是人柱力嘛？”

作為最受三代信任的宇智波，同時又是暗部的成員，鼬當然知道這個孩子的身份。

可正是因為知道這個孩子的身份，所以他才不能和這個孩子過多交談。

畢竟哪怕再得村子信任，他也還是宇智波。

在經歷了九尾之夜后，宇智波和人柱力的接觸，不管是不是偶然，都會極大的激起村子領袖們的不安。

在當下這個復雜的局勢下，鼬不想再讓宇智波有任何會引起村子不安的行為。

出于這樣的考慮，哪怕對這個孩子充滿了好奇，鼬也只是微微點頭道了句：“你好?！北戕D身離去。

而看著轉身離去的鼬，鳴人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他大聲呼喊起來：“喂，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出于不知道什么原因的考慮，鼬止住了步伐，開口回了一句。

“宇智波鼬。”

便牽著佐助快步離開了這條街道。

“鼬嘛？奇怪的名字，不過是個有趣的人。”

鳴人咂摸了一下這個名字，在心中感慨道。

“宇智波一族的小鬼有什么有趣的，不過是群別扭的瘋子?！?

聽著九尾忽然的開口，鳴人笑了笑。

“九喇嘛，你認為什么是瘋子呢？”

“真是無聊的問題?！?

“我們都是無聊的人嘛?！?

這是個極好的回答，聽的九尾都愣了一下，為了這個回答，慷慨的九尾大爺也不再吝嗇自己的話語。

“一群用所愛換取力量，沒有理智，不可理喻的人，不就是瘋子咯？”

聽著九尾的回答，鳴人笑了笑：“很精準的總結，不過，我覺得這個宇智波或許不一樣?！?

說罷他頓了頓，想著那個站在鼬身邊比自己矮半個頭的男孩兒又補充道：“也有可能是，我們對宇智波有著這樣或那樣的誤會?！?

“無聊，老夫要睡覺了?！?

聽到九尾的話，鳴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阻攔道：“喂，九喇嘛。”

“小鬼，老夫告訴你名字，并不代表你這個小鬼可以隨便叫！”

“好的至高無上的天災九喇嘛大人，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九尾傲嬌地哼了哼，隨即道：“說吧，有什么要請教本大爺的?！?

“我記得你說過你是不完整的九尾？”

聽到這話，九尾眼神一變：“你想說什么？”

“我想問問，你是陰力量的一面，還是陽力量的一面？”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開心的回憶，九尾并不想回答鳴人這個問題，只是哼了哼：“不管是哪一面，本大爺都是無可匹敵，無可媲美的終極存在！”

說罷便低下頭，不想再去聽鳴人多說。

在這幾年的接觸里，九尾可是知道這個小鬼有多能惹人生氣，所以不想給他更多的話柄，可是聽到鳴人說：“是是是，你當然是這樣的存在，畢竟沒有人比我更懂你是多么偉大”的奉承。

九尾還是忍不住搖了搖尾巴，在封印空間里激起一片清脆的鎖鏈聲。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了，那老夫便大發慈悲的告訴你，老夫是陰查克拉的化身?！?

說罷似乎在等著鳴人繼續奉承，可是等來等去，鳴人卻沒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