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森林網球公園。

水橋彰和幸村精市。

隨著兩人的上場，看臺上數萬人的呼吸仿佛被按下了同步鍵。

井上守的相機快門聲戛然而止。

他舉著相機的手懸在半空，鏡頭里的兩道身影在陽光下遙遙相對，水橋彰的金色發絲被風掀起，墨綠色隊服的衣角輕輕顫動；幸村精市站在網對面，深藍色發絲垂在額前，淺黃隊服泛著柔和的光。

“老師，他們倆的參賽記錄加起來...好像還沒超過五場？“芝紗織的筆尖在筆記本上劃出凌亂的線，紙面被戳出好幾個小洞。

她翻著手里的資料，紙張邊緣卷得像波浪，“我這里所有關于他們兩個的信息都是聽說來的，傳的都不像人類了——'水橋彰的移動速度突破常理'、'幸村精市能讓對手突然失神'...這到底是網球比賽，還是超能力對決？“

井上守的喉結輕輕滾動，“阿織，你知道為什么他們的情報這么少嗎？“

芝紗織搖搖頭，筆尖懸在紙面。

“因為沒人能逼他們打滿全場，今年的山吹和立海大都強的可怕。“井上的聲音壓得很低，幾乎要被周圍的騷動吞沒。

“水橋彰在地區預選賽就沒出過全力，立海大的比賽更是碾壓局，幸村根本沒機會上場...這兩個一年級生，就像藏在霧里的山，誰也不知道真實高度。“他突然按下快門，“今天這場，可能要把霧吹散了。“

看臺上的聲浪突然掀起新的高潮。

“山吹必勝——！“

水橋舞站在欄桿邊，校服裙擺被風掀起，手里的應援棒揮得筆直。山吹的啦啦隊緊隨其后，青綠色的校旗在看臺上翻涌，聲浪像漲潮的海水，一波高過一波。

“常勝立海大——！“

立海大的陣營立刻反擊，深黃色的應援棒組成金色的海洋，口號聲整齊得像軍隊列隊，帶著十三年關東霸主的底氣，硬生生壓過山吹的聲浪。

“山吹必勝！“

“常勝立海大！“

兩邊的吶喊撞在半空，激起無形的火花。青學、冰帝等學校的觀賽席夾在中間，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著這場未開先熱的巔峰對決。

“他們的啦啦隊比選手還激動。“青學陣營里，菊丸英二扒著鐵絲網，紅色發梢隨著聲浪輕輕晃動，“不過...那兩個人怎么一點都不緊張啊？“

眾人循聲望去——

水橋彰正對著網對面的幸村揚了揚下巴，不知道說了句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

幸村精市微微頷首，甚至還對著水橋彰的方向彎了彎眼睛，像在回應朋友的問候。

這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和看臺上劍拔弩張的氛圍格格不入，反倒讓緊張感像藤蔓般纏得更緊。

“太奇怪了...“大石秀一郎的眉頭擰成疙瘩，“他們明明是第一次正式交手...“

不二周助瞇起眼，“或許不是不緊張，而是對自身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吧。”

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冰藍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興味，“你看水橋彰握拍的力度，從始至終沒有變化；幸村的站姿也穩如磐石——這種從容，可不是單純的冷靜能解釋的。”

冰帝的跡部景吾用指尖輕點淚痣，銀灰色發絲在風中揚起，語氣里帶著毫不掩飾的期待：“有意思。山吹和立海大，本大爺都交過手，偏偏這兩個最核心的人物，都逃避了和本大爺的比賽。”

他抬眼望向球場中央，嘴角勾起華麗的弧度，“今天倒要看看，這兩個藏著掖著的家伙，到底有多少斤兩配得上‘最強一年級’的虛名。”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球場的光：“跡部你這話可有點酸啊。不過說真的，能讓你惦記這么久，這場對決確實值得期待。”

“正還是反？”

隨著裁判示意比賽可以開始，水橋彰拿著球拍上前猜邊。

幸村精市的目光落在水橋的球拍，指尖輕輕的摩擦著拍柄：“正。”

“反面。”

裁判看了一下結果，舉起手示意，“山吹發球。”

水橋彰指尖顛了顛網球，黃綠色的球體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

他垂眸盯著球的軌跡，方才還帶著淺淡笑意的嘴角抿成一條直線，握拍的手驟然收緊——指節泛白的力度，仿佛要將拍柄捏出痕跡。

看臺上的山吹應援聲莫名一滯。

水橋舞舉著應援棒的手停在半空，她太熟悉這個表情了——每次哥哥真正認真起來時，眼底總會浮起一層近乎凜冽的鋒芒。

“砰、砰、砰。”

網球撞擊地面的聲音格外清晰，像秒針在倒數。第三聲落地的瞬間，水橋彰的身影猛地低伏，手臂后擺的弧度帶著蓄勢待發的張力。

“他要發球了！”菊丸英二的聲音拔尖，死死盯著底線那道金色身影。

下一秒，空氣里響起一聲極輕的、類似布料撕裂的聲響。

——八門遁甲，第一開門，開！

潛藏的力量如閘門泄洪，水橋彰的瞳孔驟然收縮，周身的氣流仿佛被瞬間抽空。他的動作快得超出了視覺捕捉的極限，揮拍的軌跡在陽光下拉出一道殘影，網球被擊中的剎那，甚至沒來得及發出尋常的擊球聲。

“瞬影?破空殺！”

網球化作一道在空中一閃而逝的白光，沒有旋轉，沒有弧線，只有純粹到極致的速度，像是被壓縮的空氣炮彈，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沖向幸村的半區。

“這速度……”立海大陣營里，柳蓮二握著筆記本的手猛地一顫，筆尖在紙上劃出長長的斜線，“數據完全跟不上！他比之前更可怕了。”

“ Ace！山吹得分！15-0！”

裁判的聲音落下時，球場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

數百人的呼吸聲仿佛同時停滯，看臺上的應援棒懸在半空，連風都卷著網球的殘影，遲遲不肯散開。

“剛剛...那球到底怎么過去的？”青學陣營里，菊丸使勁揉了揉眼睛，拳頭捏得咯吱響，“我連球的影子都沒看清！”

沒人回答他。

冰帝的跡部景吾指尖停在淚痣旁，銀灰色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被更濃的興味取代：“呵，有點意思。這種速度，已經不是‘快’能形容的了——簡直是在挑戰視覺的極限。”

他身旁的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目光緊緊鎖在水橋彰身上：“不只是速度，你注意到沒有？他揮拍時幾乎沒帶起多余的動作，力量控制精準得可怕。”

“砰！”

第二記“瞬影?破空殺”再度撕裂空氣，網球帶著同樣駭人的速度，擦著邊線飛向幸村的反手位。

這一次，幸村的動作終于有了明顯的移動。他的腳步在地面劃出淺痕，球拍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迎向網球——在球即將落地的瞬間，拍面精準地磕在球的側旋點，將這記勢大力沉的發球穩穩擋回中場。

網球剛越過球網還不到五厘米，看臺上的人甚至還沒看清軌跡，水橋彰的身影已經如鬼魅般出現在網前。

“影舞葉！”

金色發絲在空中劃出殘影，八門遁甲的力量在體內奔涌，雙腳蹬地的剎那甚至讓塑膠場地微微震顫，整個人像被彈射的箭，在網球還未完全過網時就已抵達最佳截擊位置。

球拍與球接觸的脆響幾乎與幸村回球的聲音重疊，網球被擊中的瞬間突然下沉，帶著強烈的下旋擦著網帶飛過，落地后如貼地的流星般滑向邊線死角。

“30-0！”

看臺上驟然死寂。

三秒后，山吹陣營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浪幾乎要掀翻屋頂。

“那是什么速度？！”菊丸英二張大了嘴巴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球剛過網他就到了！這根本不是人類能做到的吧？！”

大石秀一郎握緊拳頭，指節泛白：“太夸張了……難道他真的像傳說中的那樣，可以突破人體極限？”

“好快！”丸井文太嘴里的泡泡糖“啪”地炸開，他下意識往前探身，差點撞到前排的胡狼桑原，“比上次交流賽的時候更快了吧？”

胡狼桑原凝重地點頭，黝黑的臉上寫滿不可思議：“從底線到網前的距離，他用了多長時間？有一秒嗎？”

幸村精市望著貼地滑過的網球，深藍色的發絲在風中輕輕晃動。他彎腰撿起滾到腳邊的球，指尖摩挲著球面，突然抬起頭，對著網對面的水橋彰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很精彩的截擊。”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不過，只靠速度和力量，可贏不了我。”

水橋彰挑眉回應，握拍的手指輕輕轉了轉拍柄。

第一門的負荷對他而言如同熱身，呼吸平穩得像是剛完成簡單的揮拍練習。他能感覺到體內的力量仍在蓄勢，這種游刃有余的狀態，讓他的感覺非常好。

“砰！”

第三記“瞬影?破空殺”來得更迅猛。

這一次幸村的回球角度刁鉆，幾乎擦著邊線飛過，但是沒用，他的球拍剛觸到球，就看到網前閃過一道金色身影。

水橋彰已經等在了那里，球拍如等待獵物的鷹爪，在網球剛過網的剎那便狠狠截擊——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只有純粹到極致的爆發力，網球被擊中的瞬間化作黃綠色流星，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沖向幸村的反手死角。

“40-0！”

……

“game，山吹水橋，1-0！”

裁判的聲音落下時，水橋彰甚至有余裕對著立海大方向揚了揚球拍。陽光落在他金色的發絲上，墨綠色隊服的衣角被風掀起，眼底的鋒芒比場上的聚光燈更刺眼。

“這根本防不住吧？”河村隆甕聲甕氣地開口，雙拳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攥的緊緊的，“球剛過網他就到了，連反應時間都沒有。”

乾貞治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目光死死盯著數據板：“根據測算，水橋彰從底線到網前的移動時速接近36公里，截擊動作完成時間0.2秒……這種速度下，常規防守策略完全失效。”

大石秀一郎眉頭緊鎖：“難道只能靠預判？可他的發球和進攻路線毫無規律……”

……

不遠處的冰帝陣營，跡部景吾指尖輕點淚痣，銀灰色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興味：“呵，預判？在這種速度面前，預判不過是自欺欺人。”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球場的光，語氣里帶著分析的冷靜：“跡部，你說得對，他的瞬影?破空殺和影舞葉形成了完美閉環。發球撕裂防線，網前截擊終結回合，這種組合拳目前看來……無解。”

柳蓮二的筆尖在筆記本上飛快滑動，紙張邊緣卷得像波浪：“目前數據不足。但從理論上講，有兩種可能——要么比他更快，要么提前封鎖他的移動路線。”

他頓了頓，聲音沉得像壓著石頭：“但這兩種方案，可行性都低于10%。”

胡狼桑原望著場上那道金色閃光，黝黑的臉上寫滿凝重：“比他更快？現在的國中選手中，有這樣的人嗎？”

沒人回答。

所有人都清楚，水橋彰展現出的速度已經突破了國中網球的極限，就像一輛失控的跑車沖進了自行車賽道，常規的規則和戰術在絕對的速度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水橋彰握著球拍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拍柄，掌心的汗被風帶走，只留下微涼的觸感。

第一局的勝利讓山吹陣營的歡呼浪濤般席卷全場，但他的目光始終緊鎖著網對面的幸村——那個淺黃隊服的少年正彎腰系鞋帶，深藍色發絲垂在額前，遮住了眼底的情緒，只有嘴角那抹不變的淺笑，像蒙在刀鋒上的絲綢。

“接下來是幸村同學的發球局。”裁判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沉寂，他抬手示意比賽繼續，哨聲在空曠的球場里傳出很遠。

幸村精市直起身，指尖輕轉網球，他的動作依舊從容，甚至有余裕對著水橋彰微微頷首，仿佛即將開始的不是決定關東冠軍歸屬的對決，而是一場普通的練習賽。

“這家伙……”跡部景吾用指尖輕點淚痣，銀灰色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銳利，“故意放慢節奏想打亂水橋的進攻頻率嗎？倒是比想象中更懂得心理戰。”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球場的光：“畢竟是立海大的部長，光靠技術可鎮不住那群怪物后輩。不過話說回來，他真的有辦法破解水橋的速度？”

跡部冷哼一聲，目光掃過場上那道金色身影：“拭目以待。能讓本大爺認可的對手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