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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幸運姿態VS睡眠姿態(4k)

千石的鞋底在塑膠場上拖出刺耳的聲響,他突然覺得視野里的一切都開始發虛——毛利的紅發變成模糊的色塊,球網的白線像被揉皺的紙,連裁判的聲音都隔著層水膜,嗡嗡作響。

和毛利的對局是他迄今為止打的最艱難的比賽,遠比和水橋彰,亞久津對練時干脆利落的輸掉更難受。

柳蓮二的筆尖在紙上劃出最后一道線:“千石清純,體力消耗78%,移動速度下降31%,虎炮時速降至189km/h。”

他的目光掃過場上的兩人,“基本可以判定,比賽結束。”

幸村精市淡淡的搖了搖頭,提醒道:“柳,我以為經過了今天的比賽你不會再貿然下這種判斷了!”

柳微微一怔,握著筆記本的手驀地僵住,喉結輕輕滾動:“是我習慣性判斷了。”

他合上筆記本,語氣中充滿了坦然“由于意志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存在,數據在有些時候會變得難以預估,我需要更加精進!”

幸村精市輕笑一聲,“這就是網球的有趣之處,不是嗎?

場上的千石突然抬起頭,汗水流進眼里,澀得他用力眨眼。

突然在某一瞬間,動態視力捕捉到的畫面突然變得異常清晰——毛利的肩膀在微微顫動,握拍的指節泛白,甚至能看見對方喉結滾動的頻率比開局快了半拍。

毛利的體力消耗也很巨大,他也很累。

盡管從比分上來看,這場比賽是純粹的一邊倒,但實際上為了徹底壓制千石毛利壽三郎也并沒有看上去那么輕松。

這個發現像道電流竄過四肢百骸。

千石記得伴老曾經跟他說過,“真正的幸運,是在絕境里看見別人看不見的光。”

他攥緊球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掌心硌得生疼,卻奇異般的冷靜了下來。

第五局開始,千石的發球動作突然變了。

他沒有像往常那樣高高躍起,反而刻意放慢拋球的速度,等毛利的重心微微前傾時,手腕猛地一抖——網球帶著強烈的側旋擦著邊線落地,毛利撲過去時踉蹌半步,回球的角度終于出現偏差。

千石像離弦之箭沖上網前,球拍在極限位置劃出弧線,網球擦著網帶落在立海大的場地內。

“15-0!”

看臺上的山吹學生愣了兩秒,才爆發出稀稀拉拉的歡呼。

水橋舞突然站起來,聲音異常響亮:“小純!好球!”

千石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喘了口氣。他發現身體里有什么東西正在蘇醒——那種他曾在隊內訓練賽中僥幸覺醒過幾次但卻一直無法掌握的狀態。

當毛利的回球飛過來時,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個聲音告訴他應該怎么做,緊接著腳步就自動調整到最佳位置,球拍像長了眼睛般精準磕在球的甜點。

“30-0!”

乾貞治的筆在筆記本上疾走如飛,鏡片反射著刺眼的陽光:“千石的移動步幅誤差縮小至3厘米,回球角度精準度提升47%……這數據波動太異常了。”他推了推眼鏡,語氣里帶著困惑,“難道他也在使用數據網球?”

不二周助瞇起冰藍色的眼,“不像哦,乾。數據網球需要精準計算,可千石同學的動作里帶著種……隨性的流暢,更像跟著某種感覺在動。”

同樣的疑問也出現在立海大這邊。

這實在是太像數據網球的手段了,先丟掉幾局來收集對手的資料,然后再利用數據戰勝對手。

千石剛剛的那兩球太有這種感覺了,他好像提前就知道毛利壽三郎會往哪里打。

“千石清純,決策時間0.08秒,遠低于數據運算所需的0.3秒。”柳蓮二眉頭緊皺,身為數據網球專家,他討厭遇到未知的情況,“排除數據網球的可能。這種預判更接近直覺,或者說,他只是碰巧猜對了方向?”

場上的千石已經徹底進入狀態。

他的動態視力仿佛延伸出無形的觸角,能捕捉到毛利揮拍時肌肉的細微收縮,甚至能通過對方呼吸的節奏預判球路。

當毛利打出一記刁鉆的反手斜線時,千石早已站在落點處,手腕輕揚便將球回擊到對角空檔。

“40-0!”

“game,山吹千石,1-4!”

這局結束時,連千石自己都有些發怔。

他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突然明白這種狀態是什么——是那些被他當作“幸運”的瞬間,是他最擅長的球路預判,把對手的反應拆分出無數種可能,他來進行選擇應對方案。

因為幸運女神的眷顧,他的選擇每一次都對!

這就是所謂的“幸運姿態”。

毛利抹了把額角的汗,紅發被風吹得凌亂,眼底的溫和終于染上幾分認真:“看起來沒辦法簡單結束了呢!千石同學。”

第六局開始,毛利的發球突然加快節奏。

網球帶著刁鉆的側旋掠向邊線,千石卻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腳步自動滑向最佳位置。球拍與球接觸的瞬間,他甚至沒看清球的旋轉方向,手腕就已本能地調整到最舒服的角度。

“15-0!”

水橋舞目光炯炯的盯著千石,她看見千石的站位總比毛利的回球快半拍,像提前看過劇本,那種游刃有余的姿態,和前四局判若兩人。

但是盡管如此,她卻一反常態的沒有進行歡呼。水橋舞曾經見過這種狀態的千石,深知它的不穩定性。

“哥,千石能完全掌握這個了嗎?”水橋舞有些底氣不足的拽了拽水橋彰的衣角。

“這種事情,除了他自己,別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水橋彰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

比起山吹這里的忐忑不安,擁有數據網球專家的兩所學校更執著于探究千石現在的狀態到底是什么情況。

乾貞治的筆在筆記本上劃出凌亂的線條:“回球精準度92%,預判成功率89%……這種數據在沒有提前收集情報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實現。”

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目光里寫滿困惑,“除非他能預知未來?”

不二周助輕笑出聲,冰藍色的眼眸里閃過興味:“說不定呢?你看他的表情,完全不像在計算,更像在……等待。”

立海大那邊,柳蓮二的眉頭擰得更緊。

他重新翻開筆記本,筆尖在“千石清純”的名字旁畫了個問號:“決策時間0.05秒,移動步幅誤差0.5厘米……這已經超出人類反應的極限。”

他抬眼看向場上,千石正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撲過去,將球撈回界內,“如果不是數據網球,那只能是……”

“直覺。”幸村精市的聲音輕得像風,“純粹到極致的直覺,被他自己叫做幸運。”

場上的千石確實像在等待。

他不再刻意追求刁鉆的角度和旋轉,只是站在中場,等毛利的回球飛過來,再以最省力的方式回擊——他永遠能選中這種方式。

那種從容不迫的姿態,讓毛利的呼吸漸漸急促——他發現自己的每一次變線,都像撞進了對方布好的網。

……

“30-15!”

千石的回擊擦著網帶飛過,在毛利的場地內突然下墜。

毛利撲過去時膝蓋重重磕在地上,網球卻已彈起越過他的球拍。他撐著地面抬頭,看見千石站在網前,臉上重新掛上了熟悉的笑容,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琥珀色眼睛里,閃爍著前所未有的明亮。

“這球可真Lucky~”千石的聲音里帶著輕松,仿佛剛才那記極限回球只是運氣使然。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球飛過網的瞬間,腦海中閃過的十七種落點預判里,他精準地選中了唯一能得分的那一種。

不是計算,不是分析,只是純粹的選擇——而幸運女神,又一次站在了他這邊。

毛利抹了把臉上的汗,紅發凌亂地貼在額角。

他看著千石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從一開始就不該把對方的“幸運”當作玩笑。那種看似隨意的選擇背后,藏著對球路最敏銳的直覺。

這個家伙的幸運可不是僥幸的意思。

“40-15!”

當千石用一記輕巧的吊短球將比分拉開時,看臺上的山吹學生終于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

……

“game,山吹千石,2-4!”

水橋舞緊緊攥著筆記本,指節泛白,紙上“幸運”兩個字被她畫了又畫,墨跡層層疊疊,像在確認某種信念。

“他真的做到了……”她喃喃自語,突然想起千石總愛說的那句話,“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這下平時的戲言真的成真了。

千石的球拍在掌心輕輕顫動。他看著網對面的毛利,對方的紅發被汗水浸得發亮,呼吸的頻率明顯加快——那是體力瀕臨極限的征兆。

第七局開始,千石的幸運姿態愈發純熟。

他站在發球線后,甚至不用刻意瞄準,拋球的高度、揮拍的角度,都恰好能打出最刁鉆的落點。當毛利拼盡全力回球時,千石總能在千萬種可能中,選中唯一能得分的那一種選擇。

“15-0!”

“30-0!”

看臺上的水橋舞終于忍不住歡呼起來,聲音響亮得蓋過了立海大的啦啦隊:“小純!就是這樣!”

千石的幸運姿態已經保持了將近20分鐘了,這是遠超以往的數據。

毛利靠在球網上,胸口劇烈起伏。他能感覺到肌肉的酸脹感順著四肢蔓延,握拍的手指開始發僵——前四局為了速勝,他幾乎毫無保留地透支體力,此刻才發現自己犯了致命的錯誤。

千石的韌性遠超預期,而那該死的“幸運”,像根細針,總能在他最疲憊的時候刺來。

“40-0!”

當千石的發球再一次擦著邊線落地時,毛利的撲救動作明顯慢了半拍。網球在他腳邊炸開,揚起細小的塑膠顆粒,像在嘲笑他的力不從心。

“抱歉啊,毛利前輩。”千石的聲音里帶著笑意,“看來幸運女神今天站我這邊呢。”

毛利抹了把臉上的汗,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沒有沮喪,只有一種釋然的認真:“確實呢。”他緩緩閉上眼睛,站姿卻依舊挺拔,“所以,我也要認真起來了。”

然后他就在賽場上睡著了。

“他、他在干什么?”

“睡著了?在比賽中?”

看臺上的議論聲像潮水般涌來,連裁判都愣了一下,下意識看了一眼立海大的教練席,卻得到幸村繼續比賽的手勢。

丸井文太嘴里的泡泡糖“啪”地炸開:“誒?毛利這家伙搞什么啊?”

“別擔心,他只是找到了最適合現在的方式。”幸村微微一笑,想起第一次看到毛利睡著覺打球的情形可是連他都被震驚了呢。

場上的千石也懵了。

他看著毛利閉著眼睛站在那里,像尊安靜的雕像,手里的球拍卻穩穩地握著。

就在他猶豫的瞬間,毛利突然動了——拋球、揮拍,動作流暢得如同行云流水,網球帶著熟悉的旋轉掠向千石的反手位。

千石的幸運姿態立刻運轉,腦海中閃過三種應對方式,他幾乎是本能地選中了最穩妥的那一種。

球拍精準磕在球的側旋點,網球溫順地飛回中場。

然而,閉著眼睛的毛利居然也能精準的判斷出球的位置,腳步輕移間便接住了回球。

“40-15!”

看臺上徹底沸騰了。

在毛利的臉上,能清晰地看到他緊閉的眼皮和微微放松的嘴角,仿佛真的在享受一場酣睡。

“這是新招式嗎?”

“立海大的家伙都這么離譜嗎?”

“裁判不管管嗎?這算消極比賽吧!”

千石的心臟猛地一沉。他試著打了記角度刁鉆的短球,毛利卻像被驚醒的貓,突然側身,球拍在極限位置劃出弧線,網球擦著網帶飛回來,落點剛好在千石的死角。

“40-30!”

他看著毛利閉上雙眼,周身的氣場卻驟然變化——原本的溫和被一種奇異的沉靜取代,仿佛連呼吸都與網球的軌跡同步。

聽著看臺上的議論聲像密密麻麻的螞蟻,千石覺得耳根有些發燙

突然他深吸了一口氣,握著球拍的手卻慢慢地穩了下來。

“管他睡沒睡,打就對了!”

他在心里對自己說,拋球的瞬間,幸運姿態再次席卷全身。

毛利的回球帶著詭異的韻律飛來,千石腦海中瞬間閃過五種應對方案。

這一次,他沒有選最穩妥的那種,反而選中了風險最高的網前截擊——幸運女神仿佛在耳邊低語,告訴他這是唯一的破局點。

他像離弦之箭沖上網,球拍劃出銀亮的弧線,精準地磕在球的側旋點。

網球帶著強烈的下旋擦著網帶飛過,在毛利身前半米處突然下墜,落地后幾乎沒有彈跳,貼著地面滑向邊線——等閉目的毛利反應過來時,球拍已經夠不到那道刁鉆的軌跡了。

“Game,山吹千石,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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