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班級前十
- 1986:從小縣城開始
- 逆水行舟的蝸牛
- 2218字
- 2025-06-04 21:00:00
李安沉默的時候,或者是吃東西的時候,
陳棟都在觀察著他,
他觀察著這個男孩子到底有什么特點,
——除了釣魚技術高超得像老釣魚佬一樣,
還有什么特殊之處,
白水縣這座小城市,每個圈子的人脈都很固定,
比如黃荊周圍這一群人就屬于“教育圈子”,基本以他當年的同學為主,
比如他現在想融入的土建圈子,基本就是以承包工程的包工頭為主,都是江湖酒局認識的“朋友”。
但是也有例外,就是李安=,
李安完全以一種潤物細無聲的狀態融入了這個圈子里,沒有招致任何人的反感,
甚至這幾個老同學都沒有任何奇怪的感覺,
雖然拿他當小輩相處,但交談間卻是非常照顧。
李安正在將烤好的魚用小刀分開,劃拉到每個人的碗,
隨后說道:“陳伯,我記得陳軒也在一中吧?是在六班。”
“對。”陳棟笑著說道,“也就成績可以,班上穩定前三。他不喜歡釣魚,成日里就在街上混著,不如你釣魚這么厲害,把你幾個伯伯都比下去了。”
李安眉毛挑了一下:“陳伯,幾位伯伯來釣魚都是修身養性,又不是來比賽的,說不上比誰下去,論釣魚的經驗,我肯定比不上幾位伯伯。”
黃荊說道:“這東西不是看經驗,就跟跑步一樣,是一項運動,看的是天賦。”
“天賦?”
“嗯。”黃荊說道,“就像有的人讀書成績好,有的人跑得快,有的人就是天生會釣魚。”
他拍了拍李安的肩膀:“你就是天生會釣魚的。”
李安笑了笑:“哪有人天生會釣魚的,難道我上輩子是范蠡?”
“你可不是范蠡,大魚小魚你都沒放過。”
“李安的食量,堪比饕餮了,一直在吃啊。”
“李安釣魚技術厲害,吃飯也厲害,就是不知道成績怎么樣?”
幾個釣魚佬已經放下筷子,
陳棟也將燒烤全部烤完,
只有李安一個人還在吃著,
碗中還有半碗米飯,半條魚,
“年輕人,長身體的時候。”黃荊打著圓場,“李安,這次摸底考試,你能考到班級前十嗎?”
李安說道:“校長,班級前十,有點難。”
“慢慢來,像陳軒,一開始初中成績也不怎么好,但在幾年之后,上一中的時候,班上第三!”陳棟自豪地說道,“他也就是每天多看一兩個小時書,把課堂上沒搞明白的問題全部搞懂就行了。”
黃荊說道:“你陳伯伯說的沒錯啊,學習和種田是一樣的,不能急功近利,要按部就班地走,一步一步,每日施施肥啊,除除雜草,心無旁騖地,才能進步。
現在國家飛速發展,需要高學歷,高水平,高技術的人才,李安你好好學習,為國爭光。
當然了,偶爾的休息也是要有的,要勞逸結合,現在高一,還是很可以放松嘛。”
李安扒了口飯,忍住嘴角的笑意:“是,黃校長,陳伯伯,不過我感覺,這次考上班級前十,沒什么問題。”
幾個男人笑了笑,不以為意,
即便李安的釣魚水平已經“征服”了他們,
但按照常理來說,鄉鎮中學的學生不適應城里的學習節奏才是正常的,
因為城里的初中生會提前學習高中的內容,而且早就養成了預習和復習的習慣,
而鄉鎮中學的學生們其實都沒有這樣的習慣,而且他們尋常時候都要在家里幫農,留給學習的時間就更少了,
他們都是鄉鎮里出來的,知道李安可能是自尊心強,不愿意在大人面前丟臉,便說道:
“班級前十沒有那么容易,一中這幾年摸底考試難度都很高,大家分數不高的。”
“反正我是聽說,又沒在一中讀過書。”
“咱家的陳軒也只能保個前三,一二名想都沒想過。”
“黃校長,這你可得跟李安解釋解釋。”
幾人七嘴八舌,反正不相信李安能夠拿到前十,
“李安,你真的能考到班上前十?”
黃荊說道,
“如果能考上前十,離前三也不遠了。”
他知道第一次摸底考試很能看出水平,
基本上就是看同學們對第一,第二周學習的消化,吸收情況,
很多縣城初中的同學其實取巧,通過課外補習或初三班級的老師提前學習了高一的內容,
但鄉鎮學生是完全沒有這樣條件,
而且從過往的成績分布,除了那些將讀書視作唯一出路,每天除了念書什么都沒有的鄉鎮學霸外,
基本考前的名次都是來自于城鎮的高中。
而且班級前三和年級前十是他們期中考試的約定,
如果李安能夠這次就考到班級前十,含金量是很高的。
李安說道:“嗯,離前三也不遠了。”
他淡淡的肯定讓陳棟有些不淡定了:“你成績這么好啊?”
李安不知道怎么回答,
相比于班上真正成績好的,他也不算是特別好......
正當他不知道自己是該謙虛還是坦然承認的時候,黃荊大手一揮:“我這學生,全面發展,還不錯吧。”
“不錯。”
“下次釣魚,李安你還得來。”
“李安是咱們的福星,他一來咱們口都變多了。”
陳棟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感覺到強烈的危機感,
作為黃荊的老同學,
他知道這個校長平時是真的沒有什么愛好,平常除了看書就是釣魚,
他也沒有什么官癮,平日里給自己下班比開會要積極很多倍,
而且黃荊每次在學校開組會的時候都只講自己認為的重點,講完各負責人述完職就散會了,
這樣不給自己壓力,輕松愜意,快意人生的人,愿意帶在身邊的晚輩.......
李安吃完飯,默默收拾了碗筷和燒烤架,拿到井邊開始清洗,
按壓的水井吱呀作響,
幾個釣魚佬坐在田野里吹風,
一陣陣的晚風吹得身上每個毛孔都舒張開來,十分舒適,
黃荊歇好了涼,見著李安也坐回來了,說道:“現在也不早了,咱們散吧?”
“散吧。”
李安還是單獨坐黃荊的車。
陳棟嘆了口氣,
李安如今的表現,就是他想讓自己兒子達到的狀態,
為此他不遺余力地讓陳軒在黃荊面前刷臉,暑假的時候天天逼著自己兒子來這里釣魚
誰想到那不成器的兒子自從和黃玉梅在一個學校里念書,便天天念叨著黃玉梅,
仗著自己學習成績“挺好”,完全一副不思進取的樣子,說是要繼承他的“農莊”,
如今國家的發展日新月異,小縣城也是隔幾天一個樣,總有新的變化,
自己這農莊,能干多久?
眼看著黃荊的“上海”消失在黑夜里,陳棟深深嘆氣:“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