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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極限的意義

“站起來!”

對著被踹倒在地的鄧恩,岡瑟的獨眼迸發(fā)出一絲狠辣:

“你不是想讓我拿武器嗎?現(xiàn)在我拿起了武器,你怎么倒下了!?”

“起來,你這頭好吃懶做的豬!難道你指望你那比女人還要肥的屁股勾引死你的敵人嗎!?”

鄧恩攥緊拳頭,以手撐地站起身子,揮舞著古藤化石矛向?qū)g刺去。

速度快如閃電,但岡瑟卻側(cè)身躲了過去,矛尖剛剛好擦過他的衣角,幫他完成了一場精湛絕倫、又嘲諷意味清晰的炫技。

岡瑟的毒舌卻并未停下:“速度緩慢、力道虛弱,腳步虛浮、頭腦不清,這種攻擊連我的奶奶都無法擊倒!”

“你這樣的人也配做個戰(zhàn)士?!還是趕緊滾回家里種田去吧!”

鄧恩的呼吸更加粗重,心中甚至有那么一絲絲的后悔。

正式投入訓練已經(jīng)23天。

這段時間里,鄧恩的各項能力都進步明顯。

首先是屬性方面,在秘制套餐的幫助下,鄧恩的耐力提升到了4點。

從岡瑟這里學到的4項技能,【重型鎧甲掌握】、【輕武器掌握】、【重武器掌握】、【長桿武器掌握】也分別提升到了LV4的水準。

不過這幾項技能在升入LV4后,進步幅度都陷入了停滯,往往一天下來也難以漲上1點,如今熟練度全都停滯在了個位數(shù)。

于是鄧恩在昨晚的訓練后主動提議,岡瑟能夠拿起武器和自己對練,而不是單純地讓自己進攻。

岡瑟同意了。

然后就有了之前的這一幕。

在拿上了武器后,岡瑟原本就暴躁的脾氣變得更加刻薄,幾乎每一次交手都會發(fā)出毒舌的嘲諷,句句扎心。

汗水在流淌,浸濕了手甲的皮質(zhì)內(nèi)襯,濕熱黏膩,鄧恩調(diào)整了一下手指,抑制住那種微微的瘙癢感,沉重地呼吸著。

看著面帶嘲諷的岡瑟,鄧恩知道自己的心態(tài)已經(jīng)出了問題,這種情況下一定要冷靜、冷靜……

可岡瑟卻揮了一下手中長劍:“怎么,后悔讓我拿起武器了是不是?我這可還沒用真本事呢!”

“想讓我手下留情,也行,現(xiàn)在跪下來,爬到我面前把我的靴子底舔干凈,看之前你恭維我的樣子,不是很能舔嗎?”

說著,還抬起腳揚了揚。

屈辱混雜著委屈,化作無邊的怒火在鄧恩心中爆炸開來:“老東西,你他媽給我閉嘴!!!”

手中古藤化石矛用力橫揮,又被岡瑟躲過,但這一次鄧恩卻沒有嘗試變招,而是整個人大步?jīng)_了上去!

岡瑟飛起一腳印在鄧恩胸口,那力量讓鄧恩不由得后退了兩步,但剛剛站定便又咆哮著沖上去!

“不要隨便發(fā)怒,因為那會讓人看到你的真本事。”岡瑟嘴巴依舊不停:“你的真本事就這點水準?我真是看錯你了,你根本不是什么可造之材,不然我把學費退給你,你去馬戲團學著如何扮演小丑吧?”

怒意還在增長,但鄧恩頭腦卻前所未有的清醒,他現(xiàn)在只有一個目標——把岡瑟打倒在地,讓他說出來的話全都吞回去!

丟掉古藤化石矛,鄧恩抽出了騎士長劍,再度撲上,這一次他不光是在攻擊,也是在回憶、在模仿此前岡瑟出劍時的動作。

噹啷一聲脆響,鄧恩手中長劍被磕飛,緊接著一記猛踹,鄧恩又咚咚咚后退幾步躺在了地上。

岡瑟冷哼一聲:“愚蠢,我的劍術(shù)是在無數(shù)次拼殺中鍛煉出來的,死在我手下的魔物比你見過的活人都多,你憑什么模仿我的劍術(shù)、憑什么能模仿我的劍術(shù)!?”

“拿起你的槍,聽從你的本能,那才是你該做的事情!”

但鄧恩卻是沉默著拿起了騎士長劍,再度用岡瑟的運劍方式向前攻擊。

又是同樣的結(jié)局。

“你小子就不知道變通嗎!?”岡瑟皺起眉頭:“還是說你沒長耳朵,聽不到我說的話?”

回應他的是鄧恩的沉默,他再度撿起長劍站了起來。

岡瑟眉頭跳動,也多出了幾分怒火:“好,你要跟我對著干是吧!?那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

三次、四次、五次、六次。

岡瑟也漸漸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下手越來越重,但鄧恩就像是不知道疼痛和疲倦般,每次都是執(zhí)拗地站起來,然后用同樣的方式向他發(fā)起攻擊!

“夠了!”

第13次打掉鄧恩手中的武器,岡瑟冷著臉道:“你既然不聽我的話,那就別跟著我學,現(xiàn)在就給我滾!”

鄧恩卻仿佛根本沒聽到一樣,揮劍又沖了上來。

“好、好、好!”岡瑟冷笑著點頭:“真是好膽子,你自己找死,別怪我!”

訓練繼續(xù)。

近乎于實戰(zhàn)的攻防演練,讓鄧恩的體能消耗得無比劇烈,往常訓練時間會到晚上8點,但今天還沒到5點鐘,鄧恩就已經(jīng)沒了任何力氣。

岡瑟丟下劍,氣哼哼地離開了房間。

鄧恩坐了一會兒,看著眼前浮現(xiàn)的屬性面板,嘴角勾勒出了一絲笑容。

【輕武器掌握LV4】,熟練度從2/100,提升到了14/100.

數(shù)據(jù)不會騙人,這種方法果然是對的。

但一縷清晰的疑惑卻又爬上了鄧恩的心頭。

岡瑟雖然脾氣古怪、嚴厲,但在教學方面從來沒出過問題,之前鄧恩在他的暗示下找到提升自己的方法,岡瑟是會表現(xiàn)出一絲滿意的,哪怕是罵人,也不會真的動怒。

可今天,自己明明進步明顯,岡瑟卻真的從心底發(fā)了怒,這實在是太過反常了。

恢復好體力,鄧恩卸甲、鎖門離開,卻并沒有第一時間回到旅店,而是去了哈羅夫的鐵匠鋪。

哈羅夫正站在柜臺后頭,在他面前還有一個鄧恩的熟人。

三眼修斯。

聽到鄧恩的腳步聲,修斯回頭,呵呵笑著:“喲,鄧恩,你來這里是定制裝備的?”

哈羅夫有些好奇:“你們認識?”

“當然認識,算起來,我還是鄧恩的引路人呢。”修斯大大方方地道:“而且,他還是岡瑟老師的學生。”

“岡瑟啊……”哈羅夫搖了搖頭,看向鄧恩:“你找我定制的東西做得差不多了,你先等一會兒,我這邊忙完了再說。”

修斯從柜臺上直起腰來:“不用,反正我這也談得差不多了,你們談吧。”

說完就轉(zhuǎn)身向外走去,到鄧恩身邊還拍了拍他的肩膀:“聽說你們最近勢頭不錯,加油干,爭取早點晉升D級小隊!”

等修斯離開,鄧恩才走到哈羅夫面前:“我不記得在你這里訂過什么東西啊?”

“說給修斯聽的。”哈羅夫眉頭皺起:“我看不上那個家伙。”

“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又拿到新的黑蕊木了?”

“那倒是沒有。”鄧恩搖搖頭:“我來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岡瑟過去的事情,他最近的表現(xiàn)有點奇怪。”

聽到岡瑟的名字,哈羅夫眉頭閃過一絲陰翳:“你為什么來問我?”

“岡瑟提過你的名字。”鄧恩道:“而且你在這里開店已經(jīng)有快50年了,鎮(zhèn)上的風風雨雨,應該很少有人比你更清楚。”

哈羅夫凝眉細思:“你跟著岡瑟多久了?”

鄧恩道:“訓練時間,大概是一個月;如果從在他那里記名開始算,快兩個月了。”

“嗯……”哈羅夫微微沉吟:“幫我把大門關(guān)上,咱們慢慢說。”

關(guān)上了門,鄧恩跟著哈羅夫來到后面的會客室,兩人相對而坐。

哈羅夫捻著自己細長的眉毛:“你說你跟岡瑟訓練了一個月,那就把這段時間他的情況說說吧。”

雖然不明白哈羅夫為什么要這樣問,但鄧恩畢竟是有求于人,于是將這段時間的事情一五一十詳略得當?shù)刂v述出來,還重點提了一下岡瑟的變化。

聽完之后,哈羅夫皺起眉頭:“你是說,你成為冒險者、總共也就不到2個月的時間?”

“是啊。”鄧恩點了點頭。

“然后,只跟他學了一個月,就讓他同意拿武器和你對練?”

“是啊。”鄧恩又點了點頭。

“什么他媽怪物……”哈羅夫低聲嘟囔了一句:“不過你小子這次還真是來對了,如果我沒猜錯,岡瑟應該已經(jīng)動了不再教你的心思了。”

鄧恩問道:“這是為什么?”

哈羅夫促狹一笑:“現(xiàn)在不是你小子故意和我抬價的時候了?”

鄧恩尷尬地揉了揉鼻子:“不然,我退你點錢?”

“那點小錢我又不是給不起!”哈羅夫白了鄧恩一眼,話題忽然一拐:

“你知道岡瑟為什么手底下現(xiàn)在只有你一個學生嗎?”

鄧恩坦然道:“因為他那古怪的脾氣?”

哈羅夫搖了搖頭:“脾氣不是問題,只要有能力,總會有人去學,你不就是個例子嗎?”

“那是為什么?”

“你聽過‘肖克’這個名字嗎?”

“見過他,他之前勸過我轉(zhuǎn)投到馬諾斯名下。”

哈羅夫冷笑著:“還真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岡瑟是一年前回到羅格鎮(zhèn)的。

他雖然嘴毒,但自身是2級戰(zhàn)士,在訓練方面又有兩把刷子,并且其收藏的那份秘密食譜對于體格強化很有好處,因此雖然要價極高,但報名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這自然引來了其他人的不滿,尤其是馬諾斯。

肖克就是馬諾斯安排過去的人。

一開始他跟著所有人一起訓練,由于表現(xiàn)優(yōu)秀,很快成為了當時岡瑟最信任的人,輔助岡瑟進行訓練,岡瑟有事時就由他負責組織。

忽然有一天,就在岡瑟帶領學員一同訓練時,他手下所有學員卻都齊刷刷地暈了過去,被診斷為中了慢性毒素。

事后經(jīng)過調(diào)查,在當天岡瑟提供的套餐里,發(fā)現(xiàn)了同類毒素——雨林狂蛙人粘液。

這種毒素,短期服用可以讓人的精力大幅提升,給人以變強的錯覺;但長久積累下去,卻會摧垮一個人的體格!

“這肯定是栽贓。”鄧恩當即道:“我已經(jīng)吃套餐吃了一個多月,要是有毒,我早就毒發(fā)了!”

這不是真正的理由——鄧恩相信自己的面板,他可沒在任何一頓食物里看到過毒素的存在。

“很可惜,并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么想。”哈羅夫聳了聳肩:“而且當時肖克還站出來指控岡瑟,說岡瑟讓他在食物里添加了這種毒素,當時的公會調(diào)查人員,又在岡瑟的房間發(fā)現(xiàn)了存有毒素的瓶子。”

鄧恩越發(fā)疑惑了:“……肖克的話這是單方面證詞,毒素也可能是別人栽贓,這些根本就算不上有力的證據(jù)啊,岡瑟為什么不去辯解?”

“正因為證據(jù)不足,這件事才沒有被公會繼續(xù)追究下去,但岡瑟的名聲從此也就臭了。”哈羅夫嘆息一聲:“而且,他也沒有為自己辯解的心力了。”

“你知道岡瑟今年多大歲數(shù)嗎?”

回想起岡瑟那一頭白發(fā)、還有蒼老的面孔,鄧恩緩緩道:“70歲?”

哈羅夫搖搖頭:“53歲!”

鄧恩驚了一下,剛剛70歲都是他收著說的啊。

“這事兒知道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哈羅夫搖了搖頭:“不過看在你能跟他學一個月的份兒上,就告訴你吧。”

岡瑟曾經(jīng)是知名冒險者小隊“龍喉”的隊長,為人大方、慷慨,性格也非常耿直,風評一直非常好。

但這個世界,好人從來都未見得會有好報。

在13年前的一次任務中,岡瑟雖然完成了任務,但為了掩護隊友也身受重傷,他的左眼就是在那次任務里丟掉的。

那時岡瑟已經(jīng)是薄有威名的冒險者,也有著不少積蓄,常理來說只需要去神殿接受牧師的治療很快就能痊愈。

但岡瑟的妻子,卻在這個岡瑟最脆弱的時候卷走了岡瑟所有存款和人跑了,讓岡瑟沒錢去治療自己。

雖然硬挺著扛了過來,但岡瑟的身體卻留下了不可逆轉(zhuǎn)的暗傷,戰(zhàn)斗能力大幅下降。

此前被岡瑟救了一命的隊友、帶領其他隊員脫離隊伍,成立了一支全新的小隊,徹底拋棄了這個老隊長。

“這也太混蛋了吧?”鄧恩有些忿忿不平:“那個人叫什么名字?”

“就是你剛剛遇到的‘三眼’修斯。”哈羅夫意味深長地看著鄧恩:“也是岡瑟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學生!”

“那之后,岡瑟就離開了羅格鎮(zhèn),直到1年前才回來,在戰(zhàn)士公會掛職教學……”

“呵,可是,沒多久,就遇到了肖克那檔子事。”

鄧恩愕然,隨后緩緩點了點頭。

經(jīng)受過眾叛親離的慘劇,十幾年后重回故地,好不容易想要嘗試著走出來、去信任別人,卻又一次遭受了背叛。

這都沒有瘋掉,已經(jīng)是岡瑟意志過人,脾氣古怪點太正常了!

哈羅夫繼續(xù)道:“岡瑟能接納你,說明他又在嘗試走出來,但懷就壞在,你的天賦實在是太出眾、直覺又太敏銳,讓他聯(lián)想到修斯的同時、又因為你的不可控產(chǎn)生了巨大的不安全感。”

說到這里,哈羅夫攤了攤手:“與其再被人背叛,不如自己主動切斷這段關(guān)系——他大概就是這么想的吧。”

鄧恩緩緩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能告訴我這么多。”

“不過你為什么會這么了解岡瑟?”

“岡瑟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第一把武器還是我送的呢。”哈羅夫眨了眨眼睛:“而且你要是活得像我一樣久,就會知道,很多看似難解的問題,答案其實都很簡單。”

“我知道怎么做了。”鄧恩起身告辭。

哈羅夫盯著鄧恩的背影:“你小子可千萬別讓我失望了啊……”

鄧恩回到旅店,時間早已過了,但預定好的晚餐并沒有送來,服務人員說,廚師拒絕進行烹飪,并把之前預付的伙食定金退還了回來。

第二天一早,鄧恩剛來到大廳,就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所有人的目光好像都鎖定在了他的身上。

柜臺里的皮波沖著鄧恩招手,鄧恩莫名其妙地上前:“怎么了?”

皮波一臉古怪地看著鄧恩:“你還真是創(chuàng)了咱們戰(zhàn)士公會的記錄了,竟然能被岡瑟主動開了。”

說著,一只錢袋放在了鄧恩面前。

“什么意思?”鄧恩問道。

“岡瑟決定不再教你,這是第一個月的學費,全額退給你了。”皮波道:“要我說這也是好事兒,岡瑟那爛脾氣也虧你前后能撐小一個月。”

鄧恩問道:“岡瑟他人呢?”

“在1號訓練室喝悶酒呢——誒?你干什么去?”

在皮波的呼喚聲中,鄧恩向訓練區(qū)的方向走去。

剛來到訓練區(qū)門口,肖克就迎了上來,吹了聲口哨:“喲,這不是鄧恩老弟嗎,你之前倒是對岡瑟這老東西挺忠心,現(xiàn)在知道他有多混蛋了吧?”

“所以說啊,有一個好教官,可是很重要的!”

“不過像你這種被趕出來的垃圾,想跟著別的教官還真有點麻煩,這樣,你拿出幾十個金幣來,我?guī)湍恪?

看著肖克那喋喋不休、泛著唾沫的嘴唇,想起從哈羅夫那里聽到的往事,又想起第一次見到岡瑟時、出現(xiàn)在1號訓練室里那酗酒的孤單老人,澎湃怒火不可遏制地從心頭升起。

雙腿微微分開,右手攥成拳頭從腰間探出,如同一條鋼鞭,甚至在半空打出了一聲擠壓空氣的脆響!

還在叨叨的肖克幾乎沒有反應過來,在他愕然的眼神中,鄧恩的拳頭已經(jīng)結(jié)結(jié)實實地砸在了他的下巴上!

高達4點的力量,配合LV3的格斗術(shù),再加上心中飽含的怒意,讓肖克瞬間閉上了嘴,小半截舌尖帶著鮮血飚飛而出,整個人倒卷蝦米般騰空而起,然后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

這一幕頓時看呆了所有人,包括剛剛追上來的皮波。

肖克晃了晃腦袋,張開鮮血淋漓的嘴巴,以控訴的語氣道:“你!鄧恩!你他媽的敢打我!?”

“這里是戰(zhàn)士公會!!!”

鄧恩上前兩步,附身拽住肖克的衣領:“我打得就是你!”

話音未落,又一記老拳擂了上去!

鄧恩的指關(guān)節(jié)砸在肖克眉角、皮破流血,而肖克的臉上也開了一條近8公分長、2公分寬的血淋淋的傷口!

“打得好!”肖克咬緊牙關(guān):“有種你就再——”

鄧恩根本沒有等他說完,下一記拳頭就狠狠捶了上去。

鮮血如雨點般潑灑在地上,肖克終于忍不住發(fā)出了慘叫,慘叫變成哀求、又變成了有氣無力的呻吟。

“打人了、打人了!有人被開除之后發(fā)瘋打人了!”

“你們就這么看著?還是不是戰(zhàn)士公會的人,上去攔住他啊!”

“你怎么不去?”

“那、那咱們一起上?”

周圍大多數(shù)都是馬諾斯的學生,但看著鄧恩那雙眼灌滿血絲的瘋狂模樣,根本就無人敢上千阻攔!

“別打了、鄧恩,別打了!”皮波湊到附近:“再打下去他就要死了!”

“呼!呼!”鄧恩直起身來,喘著粗氣,薅住肖克的領子大步走到1號訓練室門口,抬腳咚一聲踹開了大門。

滿屋的酒氣溢出,光芒照亮了岡瑟僅剩的獨眼,短暫的迷茫過后,一抹驚訝從中迸出。

岡瑟看著鄧恩,又看了眼被拖在地上的肖克,疑惑不已:“鄧恩,你這是……?”

“混蛋老頭,你他媽的不嫌丟人嗎!?”鄧恩雙手提起肖克,大聲叫著:“就因為這么個玩意的栽贓,你就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自暴自棄!?”

“虧你還是個2級戰(zhàn)士!”

“你慫了,我不慫!你怕了,我不怕!”

說著,鄧恩轉(zhuǎn)頭,面向圍觀過來的一眾戰(zhàn)士公會成員,大聲吼著:“1年前,就是這個該死的混蛋,說岡瑟先生提供的特制套餐有毒!”

“但這是純粹的污蔑!”

“我已經(jīng)吃了這套餐一個月,沼澤之心的廚師和服務人員都能證明!現(xiàn)在我就可以接受檢查,看看我的體內(nèi)究竟有沒有毒素,究竟能不能證明岡瑟先生的清白!”

周圍響起了低低的議論,鄧恩環(huán)視全場,卻沒有人敢于和他對視。

岡瑟的冤屈他們多少都清楚,但誰會管一個脾氣古怪的臭老頭的閑事呢?

看著站在光中的鄧恩,岡瑟喉頭聳動,手中酒瓶翻倒,咕嚕嚕滾落在地,酒液彌漫開來。

他想到過鄧恩可能會有疑問、可能會找上門來,卻唯獨沒有想到鄧恩竟然會選擇這種方式!

“是誰在戰(zhàn)士公會行兇!?”

高呼聲忽然響起,人群分開,一個身材高壯的中年神裔走了過來,他看到鄧恩手中的肖克,臉頰抽搐了一下:“放開他!”

“馬諾斯教官啊。”鄧恩注視著馬諾斯:“放開他可以,但前提是,你要承認是你指使肖克栽贓了岡瑟教官!”

馬諾斯的臉色陰沉下來:“少在這里用你那被哈金西斯詛咒過的舌頭胡言亂語,去年的事情早就有定論,岡瑟他自己都沒有反駁,你算個什么東西?”

“我再說一次,把人放開!”

鄧恩搖了搖頭:“沒門!”

“我給過你機會了!”馬諾斯抽出了腰間的鑲金刺劍:“依照戰(zhàn)士公會管理條例第3條第7款,于公會內(nèi)公然襲擊他人,剝奪戰(zhàn)士公會會員資格,若有反抗,當場格殺!”

話音未落,他舉劍在前,雙腳分開如同在冰面上滑行般向鄧恩奔來。

只有職業(yè)者才能掌握的戰(zhàn)技,前突刺。

皮波頓時屏住了呼吸,他對鄧恩并沒有什么惡感,如今看到這年輕人即將死在自己面前,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料之中的慘叫卻并沒有到來。

他悄悄抬起一只眼皮,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馬諾斯距離鄧恩已經(jīng)不足3米,但就在他和鄧恩之間,卻多出了一個人——

岡瑟!?

他不是已經(jīng)廢了嗎!?

馬諾斯的雙手手腕被岡瑟鐵鉗般牢牢攥住,他雙目圓睜,切齒咬牙:“岡瑟、你干什么!?”

岡瑟僅剩的獨眼中迸發(fā)出一絲猙獰的狠辣,雙手用力向上一扳,馬諾斯手中的刺劍噹啷落地,隨后整個人都不得不慢慢屈膝、以免自己的手臂被掰斷!

接著,岡瑟抬腳踹在了馬諾斯的胸口,將他踹倒在地,用腳尖挑起刺劍握在手中,劍刃抵在了馬諾斯的咽喉,露齒冷笑:

“你剛剛說,要把我的學員怎么樣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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