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同行
“去了安全的地方。”雅嵐如釋重負,笑著說。
“你個死、賤、人,老、子供你吃供你住,你竟敢不聽老、子的,生不出兒子還藏著那丫頭片子不給黃峰換媳婦兒!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故意讓她跟黃丹桂家的丫頭親近!”黃大松一巴掌將雅嵐打到在地上。
“那又怎樣,你能怎么辦,你如今不過是一縷幽魂。”
“什么魂不魂的,你一天到晚在神叨叨地胡說什么?”黃大松擰著一雙眉毛,眼看在巴掌就要落在雅嵐身上。
“黃大松,黃陵廟村人,死于夏歷三十年七月十三日辰時,死因:中毒。她沒有胡說,你確實已經死亡。”一身黑色衣袍的男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們身邊。
黃大松聽到這話,仿佛想起來了什么,猙獰的表情裂開,一臉的不可置信。
身穿黑衣的檀施看到他這表情,嘆息一聲“去贖你的罪吧。”
彎刀劃過,黃大松隨著光華閃過而消失,又歸于平靜。
“黃蕭雅嵐,黃陵廟村人,死于夏歷三十年七月十三日辰時,死因:中毒。是你本人吧。”
“是,冒昧問一句,我,我會去哪里?”蕭雅嵐從地上站起來,忐忑地看著檀施。
“請走這邊,放心,不會再跟這個人相遇了。”檀施手一揮,一道光門憑空出現,門內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通往何方,隱約可見一個身穿白衣的人站在大霧里。
蕭雅嵐沒有再問,靜靜地走進門里,隨著她的進入,那道光門也隨之消失。
就這樣,彎刀不停地飛舞在黃陵廟村的屋舍之間,帶走一個又一個的亡靈。
到了下半夜,一個身穿僧袍的俗家弟子在夜色中急速前行,只見他足尖在屋頂輕點,未驚醒屋內熟睡的人便眨眼間到了近處。
正是白日要求陳嘉安他們等上一等的檀施居士,他轉眼間便到了一家客棧的一株大樹上停下。
而這間客棧自然就是封淺淺所在的客棧,那棵大樹正對封淺淺房間的窗戶。
夏天暑氣重,氣候炎熱,翻來覆去的封淺淺覺得口渴便起來找水喝。
她輕手輕腳的越過睡在外面的葉菁,翻身下床,點亮了燭火。
葉菁確實是累壞了,此刻睡得一動不動,甚至能夠聽到她輕微的鼾聲。想起困得不行的葉菁在睡前還堅持要睡在外面保護自己的樣子,不由得啞然失笑。
還真是個可愛的女孩子呢。
只不過,封淺淺睡不著的理由并不是這個,而是白天見到的那個檀施居士,她知道,她應該拒絕遠離他的,可是白天看到他期待的眼神,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封淺淺倒了一杯水,坐在桌前像喝酒一樣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她的身影在燭光的映照下投影在窗戶上,隨著燭光的跳躍她的身影也時不時地閃爍。
而此時站在樹上的檀施看著窗戶上的身影,一股莫名的悲傷從心臟傳達到四肢百骸,如電流般游走全身,讓他四肢發軟,竟忍不住淚流滿面。
檀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這悲傷來的太突然,清修多年佛道的他已達到意散期,應當早已是無欲無求,波瀾不驚的狀態了。
可是這止不住的淚水是怎么回事,這鋪天蓋地的悲傷是怎么回事,這無處可逃的自責感又是怎么回事?
好像此生若是不能跟隨在這個身影跟前,天下之大便無處可去了。
既然已經遇到了這個人這個劫,那么,你便是我問道的佛。
檀施下定決心,抹去了洶涌而來的眼淚,轉身坐在樹上打起了座。
第二日一大早,陳嘉安起身寫了封信,然后準備去買些干糧帶在路上。
正好黃峰也醒了,陳嘉安便將寫好的信交給了他。
“等會兒出發之后,你拿著這封信去流金國與琉璃國交界處的臨安城,找到駐扎在那里的陸參領,把這封信交給他,他會給你安排好的。至于以后你能奔得什么前程,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黃峰趕緊站起來鄭重的接過,他知道自己不是這個舅舅的親侄子,不會被帶在身邊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如今能有個可以奔前程的去處,也是好的。
“謝謝舅舅,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以后好好報答舅舅的恩情!”
“你不必對我報答恩情,只要你以后若是闖出了名堂,有需要的時候,照顧照顧你的妹妹黃豆芽就行了。畢竟,在這世上,你也就這么一個親人了。”陳嘉安想了想,還是沒有直接說自己安排他參軍只是因為他還把黃豆芽在心上放了幾分。
畢竟旁人施加壓力要求他做的和自己想要做的,效果還是不同的。
陳嘉安希望黃峰以后對黃豆芽的維護并不是因為今日受了自己的恩情,而是因為他打心底覺得要珍惜黃豆芽這個唯一的親人。
“黃峰明白。”
“明白就好,好了,我先去買點干糧,你就還是和昨天一樣,留在客棧照顧她們,等我們回來了再各自出發吧。”
“好,都聽舅舅的。”
兩人來到大廳吃早飯的時候,黃豆芽和黃小月也下來了,緊跟在后面的是封淺淺。
其他人擔心受怕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放松下來休息,一覺便睡的有些久。
陳嘉安瞧著黃豆芽剛一坐下,便對著肉包子干了一個又一個,心里不經笑嘆,這小身板的胃口可真好。
黃峰吃得差不多了,看到了封淺淺,沒忍住打趣她:“封姑娘怎么沒多睡會兒,可是好奇昨日的那位檀施居士有沒有來而睡不著?”
封淺淺聽了這話,臉上一紅:“凈瞎說,他來不來和我有什么關系?”
黃峰陰陽怪氣的哦了一聲,“哦,沒關系沒關系,和你沒關系,是我好奇,我好奇。”
“那必然還是有關系的。”話音未落,檀施居士便已步入堂內,直奔她們這桌的封淺淺而來,“在下俗名皇甫彥,還沒請教姑娘芳名?”
“你這個準和尚是不是有有點……嗯,太自來熟?”黃豆芽瞧著封淺淺紅著臉不說話,便替她答了。
“那也要分人的,比如貧僧與姑娘您便不熟,也并不想熟,所以并不好奇姑娘芳名。若是姑娘能告知貧僧這位姑娘的芳名,貧僧定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