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蘇凜沒能穿墻飛過去。

而是在毫無預料的力量削弱中直接撞到了墻上。

“Bang！”

好聽就是好頭。

她緩緩滑落在地。

力量的飛速流失中，魅魔蘇凜就這么趴在地上暈了過去。

等她再睜眼。

整個人已經被布條接成的繩索五花大綁在了靠背椅上，嘴里還塞著一團黑色絲襪。

“呸！呸呸呸！”

她一口吐出嘴里裹成團的黑色絲襪，一個勁兒吐口水。

“我不管你是什么東西，盡快從她身體里出來。”

陸辭站在她不遠處，手里拿著獵槍。

雖說他清楚，之前和他相處的蘇凜很可能本來就是怪物，但心里還是抱有一絲希望。

——他覺得自己對蘇凜似乎還是有感覺的，就像被某種無形的紐帶拉扯，挺希望原本的那個蘇凜可以回來。

“什么她的身體，這就是我的身體，嘖，臭男人。”

她對陸辭表現得一臉厭惡，說完還不屑地側過臉去。

“那么，說說吧，你明明是自己要和我發生關系的，為什么又因為這件事想殺我？”

陸辭提起獵槍，槍管抵在她露出細長肚臍的小腹上。

“要殺就殺吧，反正我的未來已經廢了，死不死無所謂。”魅魔蘇凜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她已經知道自己晉升失敗了。

此刻的戰斗力恐怕還不如一個普通人。

可謂是手無縛雞之力。

不過她倒也敢于接受這一切。

畢竟對于她這種極為稀少的特殊魅魔來說，晉升本就是一件高風險高回報的事情。

成功，將一飛沖天。

失敗，則一落千丈。

遺憾的是，明明她的偽裝完成得那么好，卻還是晉升失敗了。

只得到了“回光返照”似的偽晉升。

這大概就是命運吧。

“你不說也無妨，我大概能猜到一些。你是一只魅魔，在蘇凜被怪物殺死后偽裝成了她，又或者是你殺了她，之所以這么做，就是為了之前你提到的“晉升”。

不過從之前的情況來看，你好像被反噬了，一時半會兒應該沒法再使用力量。”

陸辭想起之前那張全家照。

恐怕那張照片上的輪椅女孩才是真正的蘇凜。

“不過說實話，我有點不太想殺你，不僅是因為剛才我們親密接觸過，還因為你的這雙翅膀。”

收回獵槍，陸辭走上前，輕輕撫摸那雙長在腰部的翅翼。

其實晉升失敗的魅魔，此刻已經和一個普通人無異，再也無法使用魅惑能力。

可作為一個魅魔。

她身上那種天生就具有的魅力還是讓人難以自持。

即便陸辭算是個理性的人，

同樣會被這股魅力潛移默化地影響。

陸辭深呼吸，努力收拾情緒，好不容易才壓下內心那團邪火。

但魅魔蘇凜的這雙翅翼著實讓他愛不釋手。

大概是因為這只魅魔的魅力大部分都源自于它們。

“我可以把它們剪下來當做收藏品嗎？”陸辭詢問。

“隨你喜歡。”魅魔蘇凜擺爛地閉上眼睛。

于是陸辭果真去房間里拿了一把剪刀。

可就要對翅膀下手時，他又忽然停了下來。

“翅膀就這么剪下來，保存不了太久。”陸辭退了回來。

心里猶豫不決。

其實除了這個，他還一直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殺死這只魅魔。

畢竟誰也不知道她的力量會不會突然恢復。

可殺死她，蘇凜也就沒了。

而他現如今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雖然有肉體強化器，但里面只有三個強化因子，而且強化效果結束后他會暈倒。

所以在這個“新手村”。

他仍舊需要蘇凜那樣的工具人當做打手或者合作對象。

可眼下這個變成魅魔的蘇凜。

雖然容貌和身材都未改變，但她不僅想殺他。

此刻還手無縛雞之力。

基本沒什么利用價值。

怎樣才能讓那個蘇凜回來呢？

“你之前說，你的未來已經廢了……意思是你再也無法恢復力量了對嗎？”陸辭仔細琢磨她之前說的話，說話間抬起她光滑的下頜。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雙魅魔翅膀不要也罷。

魅魔蘇凜沒有回答他。

只是閉上雙眸一言不發。

“看來是了。”結合之前的情況來看，陸辭推測這只魅魔的晉升大概率失敗了，然后遭到反噬導致力量喪失。

既然她默認力量無法恢復。

那這只魅魔如今的價值或許只剩下提供情緒價值，以及幫他解決生理需求。

可從她的態度來看。

明顯無法做到以上這兩點。

因此，如果留下她，除了消耗食物之外再無其他作用。

并且即便她變成原本的那個蘇凜，因為失去力量的緣故。

應該也無法再次成為他的工具人打手。

分析一通。

陸辭終于決定好把她給殺了。

于是舉起獵槍。

對準她的腦門兒。

然而就在陸辭苦惱這會浪費子彈、弄臟庇護所，尋思要不另尋他法殺死這只魅魔時候……

蘇凜卻忽然邪魅一笑。

“你殺了我，你也會死。”

她緩緩睜開眼睛，聲音中透著一股莫名的自信。

原來方才，她忽然發覺自己的力量雖然已基本喪失，但體內還有少量殘留。

只不過因為力量喪失導致感知大幅下降，外加暈倒致使思緒變得混亂，即使這份力量就在體內，她一時間也未能察覺。

可就在前一刻，她察覺到了。

而這份力量，足夠她引動體內的契約印記。

讓自己和人類綁定契約。

作為一只魅魔，和人類綁定契約實際上是需要雙方共同簽訂的。

如果魅魔強行和人類簽訂，便會受到強大的反噬。

但以蘇凜此時的處境來看。

受不受反噬。

似乎沒什么區別。

更何況，陸辭的態度實在讓他非常不爽。

因此，她決定暫時不死了。

即便殺不了對方。

她也要想方設法讓對方難受。

“你再看看你手背上呢。”

蘇凜盯著陸辭左手，用眼神示意他查看手背。

陸辭低頭，果然在自己左手手背上發現了奇怪的東西。

那是一個嫣紅色的印記，紋路頗為繁復，還泛著微微的光亮。

但看起來有些奇怪。

這怎么還有類似愛心的弧度？

“我用我體內最后一絲力量和你綁定了契約關系，彼此之間的生命線已經連接在了一起，如果你殺死我，就相當于殺死自己。哦，對了，要是別人殺死我的話，你也同樣會死。”說完，蘇凜便對著陸辭冷笑了一下。

聞聽此言。

陸辭再次去了下房間，拿來了剪刀和創可貼。

然后用剪刀的尖銳處，在蘇凜的大腿上戳了一下。

蘇凜白皙細膩的腿上立刻溢出少許鮮血。

陸辭則是解開皮帶，拉開褲子查看了一下自己腿部同樣的位置。

沒有發現傷勢。

看來只是生命綁定，但雙方受傷之后，傷勢并不會共享。

收回思緒。

陸辭抽出紙巾，為她擦干凈腿上的鮮血。

撕開創可貼給她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