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老師讓人給譚挽柔送個東西，是一雙鞋，因為那節剛好也是體育課，譚挽柔那天忘了，所以沒帶運動鞋，然后家長送了過來，讓老師代為轉交。

這個任務被落到一些同學身上，只是他們也有些推脫，只是實在是沒抵過老師的淫威，因為老師也要去上課了。

這些同學看著鞋子一琢磨，想出個又能完成任務，又能不用被冷場尷尬的妙招。

那就是把東西給同樣的怪人，也就是吳青，讓他送過去，同時也想趁機看看笑話。

吳青正準備拿著書，準備下去找個清凈地方，然后坐著看書到下課，其實偶爾也會運動跑兩圈，只是那天剛好不想，籃球羽毛球什么的也不想去，因為要求的話，就要面對別人怪異的眼神。

所以還是選擇，融不進的圈子，在外面呆著就好了。

可那天還是有麻煩找上了他，一群孩子以班主任的名義，讓吳青跑腿送個東西。

對象正是難以接近的譚挽柔，當時對方的淡漠程度，甚至讓附近好幾個班都傳開了。

當時有幾個男生商討一起攻略的時候，順便被路過的吳青聽到，也就第一次得知這個人。

所以當時吳青很明白，這群自以為是的蠢蛋要自己干什么，可還是去了，畢竟這些人都不讓他在意的，反正送個東西而已。

來到操場后，沒找多久就發現了對方的身影，因為形單影只的一個人，還坐在長椅上，已經很明顯。

吳青將東西遞交給對方，對方冷漠的道了聲謝。

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準備離開，找個沒人的椅子坐下。

原地徘徊了兩圈，除了發現操場上多了幾道戲謔的目光之后，想要的長椅今天一條都沒有，全是成雙成對的人。

直到譚挽柔從靜默中開口：“想坐就坐著唄，只是別靠太近，不然你一直在我眼前晃，我也很不自在的。”

語調聽起來并不像要求，反而是驅逐，這就是當時的譚挽柔的，對誰都不值得關心，從來都是疏遠的氣質。

不過吳青選擇坐下，眼下沒有更好的方法，而且還有人在看他的笑話，看的就是他灰溜溜的跑開，雖然吳青不在意，但也不能真就讓人當傻子整。

順勢坐到了長椅的另一邊，而且要是走的話，不就反而證明吳青很在意對方說的話嗎，那時候的吳青當然不在意。

兩人此時誰也不說話，中間隔得距離能塞下一個大胖子了，一個手里拿著書翻看，一個撐著扶手閉目。

在操場上有不少人被這一幕吸引，心里頓感破天荒似的，兩個怪人還真就能走一起唄。

譚挽柔發現了這一幕，轉頭看向吳青，發現這個人和自己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就像是吸鐵石一樣，讓她對吳青產生了微妙興趣。

“是有什么事嗎？”吳青從眼角余光發現了對方。

“有事，你害得我被一堆人窺視了，我很不舒服。”譚挽柔鮮有的想聊聊天，語氣依舊淡漠。

“雖然抱歉，但……”吳青頓了頓，“他們想看的應該是你，或者說你趕走我的畫面。”

“你看的很透徹嘛。”譚挽柔說完，心想怎么會有人知道別人要整他，還要一股腦沖呢，這人是傻嗎？

“你應該想說我傻吧。”吳青看了出來，“不知道為什么，你干脆就當我是空氣就好，再聊多點，別人要堵校門了。”

“隨便。”

自此，兩人話題暫時終止。

兩個初見最不在意對方的家伙，卻會在日后成為雙方最緊密的依靠。

那天晚上譚挽柔回到家之后，也是和父母談起這檔子事。

她說：“我遇到了一個好傻的家伙，明明是有人要整他，看笑話，結果還是要假裝上當，你說蠢不蠢。”

“那你當時怎么做的？”她母親隨即搖搖頭：“你怎么就認為別人蠢呢？

說不定這也是聰明的一種表現，而且說不定人家早看透你了。”

她是知道自己女兒的自身狀況的，從小就是不近人情，無論是誰對于她而言都不重要，這是作為家長層面能直接看出來的，就一直很奇怪，以前也問過。

但那時譚挽柔就說：“有的人連接觸我的目的都不純粹，還有些人，就算成為了朋友，也說不準多久以后就形同陌路了，或者相處久了才發現理念不合，無論男女，都有這種情況發生，與其這種關系不愉快的相處，不如自己一個人舒服。”

其實后來的林柔瑤想過，既然女兒不想在學校有社交，那干脆就回來請家教算了，畢竟學校其實就算個小型練習社交的場所。

女兒呆不習慣，就讓她回來，請家教也一樣的，再者說學習人情世故什么的，那只是別人必要的生活指南罷了，自家女兒不需要，再說平時在外雖不會看重別人臉色，但也會在意家里人感受，所以外人看來還是很正常的。

可是說出這個想法之后，卻被譚挽柔拒絕了。

她說：“還是有必要呆在學校里的，畢竟這也算是個獨特的過程。”

這句話聽著很牽強，父母二人似是從沒也沒有完全理解自己女兒。

這可能也是小時候缺少陪伴的原因吧。

童年是小孩性格最不表現的時候，卻也是影響最深的時候。

以至于后面的譚樹，會認為自己女兒就是為吳青而活一樣，這一切漫無的目的，卻又相連的千絲萬縷，巧合的不像話。

吳青那時候還是剛去大城市，一個人住，甚至有時候孤獨更甚譚挽柔。

那天之后，譚挽柔就對對方產生了興趣，因為吳青是唯一一個不靠著任何雜念，接近到她的，也算是緣分的一種。

或許也是出于憐憫。

……

吳青走出衛生間，那天發生的事并不多，放到往常來說，是很平凡的一天。

回到臥室，吳青也如約穿上了對方給自己買的衣服。

譚挽柔也挑逗似的一只手，打開被子，讓吳青看到穿的cos服。

“快到我懷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