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他低聲道，隨即想起什么，急忙摸向懷中，“令牌！“

“在這。“莫清霜從袖中取出那枚資格令牌，“你昏迷時還死死攥著它。“

寧夜松了口氣，接過令牌仔細檢查。這是一塊青玉制成的方形令牌，正面刻著“東海“二字，背面是五大派的徽記。令牌內部蘊含著特殊的靈力波動，應該是進入秘境的鑰匙。

“為什么幫我？“寧夜直視莫清霜的眼睛，“在萬妖谷，你明明想用我作為容器復活白璃。“

莫清霜沉默片刻，走到窗邊望著遠處的海平面：“因為我錯了。“她轉過身，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月華鏡碎裂時，我才明白你不僅是容器，更是夜辰——我姐姐唯一的兒子。“

寧夜心頭一震。那些記憶碎片中的嬰孩，真的是他自己？

“千年之前，人妖大戰爆發，姐姐將你送入人界避難。“莫清霜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柔軟，“我尋找了千年，最初確實只想復活姐姐。但看到你的那一刻，血脈中的感應讓我明白...你就是那個孩子。“

寧夜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妖紋在皮膚下若隱若現，與血月刃上的紋路如出一轍。如果莫清霜所言非虛，那么他不僅是穿越者寧夜，也是妖皇子夜辰...這個認知讓他頭暈目眩。

“風無痕為何如此執著地追殺我？“

“因為他知道五件圣器集齊后會發生什么。“莫清霜坐回床邊，“千年前的人妖大戰，起因就是人族想要奪取圣器，打開通往'上界'的通道。“

“上界？“

“一個傳說中靈氣濃郁百倍的世界。“莫清霜解釋道，“但開啟通道需要代價——整個玄霄界的靈氣將被抽干大半，生靈涂炭。“

寧夜倒吸一口冷氣。難怪風無痕如此緊張，他是怕歷史重演！

“現在你明白為何必須由你來集齊圣器了。“莫清霜認真地說，“只有妖皇血脈才能控制圣器的力量，避免悲劇重演。“

寧夜思索良久，突然問道：“你之前說第五件圣器...是什么？“

莫清霜的表情變得異常復雜：“這個...等你拿到幻妖鏡后自然會知道。“

寧夜知道她有所隱瞞，但眼下不是追問的時候。他嘗試下床走動，發現傷勢已經好了大半，只是右肩和胸口還有些隱痛。

“我需要去找玄老和顏如玉，他們應該在東海之濱等我。“

“顏如玉不可全信。“莫清霜警告道，“他效忠的是妖族，而不一定是你。“

寧夜點點頭。經歷了這么多，他已經學會對所有人都保持一定警惕，包括眼前的莫清霜。

“我跟你一起去。“莫清霜突然說，“東海秘境危險重重，你需要幫手。“

寧夜驚訝地看著她：“你是青冥宗長老，跟我這個'叛徒'在一起，不怕連累宗門？“

“有些事比宗門更重要。“莫清霜輕聲說，“比如親情。“

這個回答讓寧夜心頭一暖。無論莫清霜有多少秘密，至少此刻的關切是真實的。他忽然想起一事：“對了，交流會上的琴音...“

“玄音閣的探測手段。“莫清霜點頭，“幸好你體內有白璃的神識，本能地奏響《鎮魂調》中和了音波。否則當場就會暴露。“

寧夜恍然大悟。難怪當時腦海中突然浮現一段陌生旋律，原來是潛意識中的自我保護。

兩人收拾妥當，準備啟程前往東海。臨走前，莫清霜遞給寧夜一枚白玉佩：“戴上它，能掩蓋你身上的妖氣。“

玉佩觸手溫潤，上面雕刻著精美的云紋。寧夜佩戴好后，果然感到體內的妖力波動變得平緩了許多。

“這是...“

“我姐姐的遺物。“莫清霜的目光中帶著懷念，“現在物歸原主。“

走出竹屋，寧夜才發現這里建在一處臨海懸崖上。下方是波濤洶涌的東海，遠處海天相接處隱約可見一片迷霧籠罩的區域——那就是秘境所在。

“秘境三日后開啟。“莫清霜說，“我們得抓緊時間與你的同伴會合。“

寧夜點點頭，跟著莫清霜沿小路下山。陽光照在兩人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一個是身世成謎的半妖青年，一個是活了千年的妖族長老，看似毫不相干的兩人，卻被血脈和命運緊緊聯系在一起。

寧夜偷瞄莫清霜的側臉，突然很好奇她這千年來的經歷。作為白璃的妹妹，她為何選擇潛伏在青冥宗？又為何對“夜辰“如此執著？

這些問題暫時沒有答案。但寧夜隱約感到，隨著圣器一件件被找到，所有的謎團終將水落石出。而等待他的，或許是一個比想象中更加驚人的真相...

東海之濱的漁村“望潮塢“平日里只有幾十戶漁民，近日卻擠滿了各路修士。寧夜和莫清霜抵達時，村口已經扎起臨時帳篷，三五成群的修士聚在一起，討論著即將開啟的秘境。

“玄老他們應該在海神廟等我們。“寧夜壓低斗篷帽檐，遮住過于顯眼的狐耳。雖然佩戴了莫清霜給的玉佩，但完全妖化時的特征無法完全隱藏。

莫清霜點點頭，銀白色的右眼警惕地掃視四周。她今日換了一身漁家女的裝束，粗布衣裙和頭巾掩蓋了大部分仙氣，唯有那只異色瞳無法偽裝。

兩人穿過熙攘的人群，向村尾的海神廟走去。路上不時有修士投來探究的目光，但都被莫清霜一個冷眼瞪了回去。

“風無痕的人已經到了。“莫清霜突然傳音道，“左側穿紫衣的那群，帶隊的是紫霄劍派長老周凌。“

寧夜用余光瞥去，果然看到七八個紫衣劍修圍坐在一處篝火旁。他們中間是個面容陰鷙的中年男子，腰間配著一柄蛇形短劍，劍鞘上鑲嵌的紫色寶石在火光下泛著妖異的光芒。

“那是'紫電'周凌？“寧夜聽說過這個名字，紫霄劍派執法長老，以手段狠辣著稱。

“不錯。他修為已達金丹后期，比楚云霄難對付得多。“莫清霜輕輕拉了下寧夜的袖子，“別盯著看，會引起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