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夜走到銅鏡前，嘗試激活妖化特征。鏡中的他頭頂豎起一對雪白的狐耳，身后三條蓬松的尾巴輕輕擺動，眼中閃爍著琥珀色的光芒。這副模樣既妖異又神秘，與傳說中的狐妖無異。

“這就是真實的我嗎...“寧夜輕聲自問。

鏡中的影像突然扭曲了一瞬，浮現出一個模糊的九尾狐影：“不，這只是開始...“

寧夜后退一步，狐影隨即消失。他深吸一口氣，決定暫時放下身份之謎，專注于眼前的修煉。無論他是寧夜、夜辰還是什么別的存在，增強實力都是當務之急。

接下來的日子，靜思谷外風起云涌，谷內卻異常平靜。莫清霜每天準時來指導寧夜修煉，兩人都默契地不提那晚的事。顏如玉則不知所蹤，似乎暫時躲藏了起來。

寧夜的進步速度驚人。在莫清霜的指導下，他不僅完全掌握了《青冥訣》全本，還將《兩儀調和訣》修至小成，能夠隨心所欲地控制妖靈之力。更妙的是，系統恢復后新增了一個“模擬對戰“功能，可以在腦海中與各種敵人交手，積累實戰經驗。

一個月后的深夜，寧夜正在竹屋中打坐，窗戶突然無聲開啟。一個黑影敏捷地翻了進來，正是失蹤多日的顏如玉！

“顏老！“寧夜又驚又喜，“您沒事吧？“

顏如玉看起來憔悴了許多，但眼中精光更勝從前：“圣子，時間不多了。風無痕已經聯合其他三派組成'除妖盟'，誓要鏟除所有妖族余孽。我們必須盡快前往萬妖谷取得血月刃！“

寧夜皺眉：“可我被禁足在靜思谷...“

“明日莫清霜會被調去參加長老會議。“顏如玉掏出一張符箓，“這是隱身符，可助你暫時避開守衛。我在后山準備了飛行法器，我們連夜出發。“

寧夜猶豫了。一方面，他確實需要集齊圣器完成覺醒；另一方面，莫清霜對他的教導和照顧也是真心實意。就這樣不告而別，似乎有些...

“她騙了你。“顏如玉仿佛看穿他的想法，“莫清霜從一開始就只想利用你復活她姐姐。現在知道你才是真正的圣子，你以為她會甘心輔佐你嗎？“

寧夜想起那晚白霜復雜的表情，無法確定她的真實想法。但眼下形勢危急，或許暫時離開才是明智之舉。

“好，我跟你走。“

次日清晨，當莫清霜來到靜思谷時，發現寧夜已經不知所蹤。竹屋的桌上放著一封信，上面只有簡單的一行字：

“我去尋找真相，勿念。“

莫清霜銀白色的右眼泛起漣漪，手中的信紙瞬間化為齏粉。她望向北方——萬妖谷的方向，輕聲自語：“傻孩子，你以為真相就那么簡單嗎...“

萬妖谷上空的烏云如同被打翻的墨汁，沉甸甸地壓在山巔。寧夜站在谷口一塊突出的巖石上，強風撕扯著他的衣袍，露出腰間懸掛的獸骨符牌——此刻那符牌正散發著灼熱的紅光。

“血月刃就在谷底祭壇上。“顏如玉拄著一根蛇頭拐杖，聲音在風中時斷時續，“但谷中有上古禁制，只能步行進入。“

寧夜瞇起眼睛，強化過的視力穿透雨幕，看到谷中蜿蜒的小路兩旁散落著無數白骨。有人類的，也有各種奇異生物的。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骨頭全都朝著谷口方向，仿佛死前都在拼命逃離什么。

“您確定這地方安全？“寧夜不自覺地摸了摸懷中的寒星劍。自從離開青冥宗已經過去七天，這一路上他不斷練習控制新覺醒的妖化能力，如今已經能在人形與半妖形態間自由切換。

顏如玉干笑兩聲：“萬妖谷從來就不是安全的地方。這里是上古戰場，怨氣沖天，連妖族都不敢輕易涉足。但你是圣子，禁制對你無效。“

寧夜不再多言，跟著顏如玉踏入谷中。剛一跨過谷口那道無形的界限，周圍的聲響突然消失了。風聲、雨聲全都戛然而止，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警告：檢測到高階空間結界】

【效果：禁空、禁法、禁音】

系統的提示讓寧夜稍微安心。至少在這里，追兵也無法使用法術或飛行法器。

隨著深入，兩側的巖壁上開始出現巨大的爪痕和劍痕，有些深達數丈，可見當年戰斗的慘烈。更詭異的是，這些痕跡在雨中竟泛著淡淡的血色，仿佛剛剛留下一般。

“千年前的人妖大戰，“顏如玉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人族十大高手圍攻白璃圣君于此。那一戰打得山河破碎，日月無光...“

寧夜突然停住腳步。前方的路中央跪著一具完整的骷髏，身上套著銹蝕的鎧甲，雙手緊握一柄插在地上的斷劍。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骷髏的頭顱微微上揚，空洞的眼窩直視前方，仿佛在死前最后一刻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這是當年的參戰者之一，“顏如玉繞開骷髏，“修為至少是元嬰期，卻死得如此凄涼。“

寧夜正想跟上，那具骷髏突然“咔噠“一聲轉過頭來！他閃電般拔出寒星劍，卻見骷髏只是化作了粉末，被無形的風吹散。斷劍“當啷“落地，劍身上依稀可見“紫霄“二字。

“紫霄劍派...“寧夜心頭一震。這莫非是風無痕的某位祖師？

顏如玉催促道：“別管這些了，血月刃的波動越來越強，恐怕已經有人先我們一步！“

兩人加快腳步，終于來到谷底。這里是一個碗狀洼地，中央矗立著一座黑色祭壇，壇上插著一柄通體血紅的彎刀。刀身如新月，刃口處不斷有血珠滲出，卻又詭異地逆流而上，在刀尖重新融入刀體。

然而祭壇周圍已經站了五個人，清一色紫袍長劍，正是紫霄劍派弟子！他們結成一個劍陣，正在嘗試拔出血月刃。每當有人靠近，刀刃就會爆發出一圈血色波紋，將人震退。

“除妖盟的先鋒。“顏如玉咬牙切齒，“果然被風無痕搶先了一步！“

寧夜躲在一塊巨石后觀察：“只有五個練氣期弟子，領頭的是筑基初期。我們可以...“

話音未落，身后突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可以怎樣？“

寧夜渾身汗毛倒豎，猛地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