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素淡雅的辦公室里，

“你說你要拍一部電影，想要同邵氏合作？”方怡華指尖摩挲著青瓷茶杯，目光落在斜對面的陸峰身上。

陸峰把泡好的普洱斟進白瓷杯，茶氣裹著陳香漫開：“是有這個打算，劇本什么的都準備的差不多了，這次來是想跟邵氏談談合作，借調些演員和器材用于拍攝。”

眾所周知，TVB和邵氏的簽約演員一般不外借，也不準演員私自接戲，一些合約藝人對此哀聲怨道，一邊拿著極低的工資、住擁擠的員工宿舍，一邊進行高強度工作，換誰熬出頭了，不跑路才怪。不過話說回來，TVB和邵氏演員的演技還是不錯的，都是靠練出來的，質量高。

“哦——，你唔怕虧錢？有把握？”方怡華呷了口茶，忽然挑眉問道。

陸峰笑了笑：“還是有點怕的，畢竟這年頭想搵錢都不容易，但總得試試，我覺得自己手里這點東西，能站住腳。”

方怡華是清楚這個后生仔的能力的，無論是才華還是為人處世都沒得挑。她瞥了一眼旁旁邊的顧秋月，隨即開口問道：“可以！”

她頓了一下，又道：“需不要邵氏投資？”

“經費方面目前應該是夠了的，不過要是邵氏感興趣，我當然是很歡迎你們的投資的。”陸峰有點意外，他原本只是想談攏演員和院線排片的事就行了，沒想過方怡華會提出投資。至于說經費夠嗎？也只有陸峰自己清楚了。

方怡華想了想：“劇組人員和演員你看著挑，你回頭把劇本送到這里來，同時擬一份策劃書和預算報告，等我們評估完之后，再和你談分成的事吧。”

顧秋月雙腿并攏屈膝，優雅坐于軟椅上。原本以為這次談話，陸峰會被刁難呢，沒想到這么快就談攏了，她原本還打算幫陸峰說幾句好話。

陸峰點點頭：“冇問題。”

方怡華也不再多想這件事了，她忽然轉頭看她：“秋月，《清花瓷》是你唱的吧？”

“啊...這個...這個...應該是吧，是陸峰寫給我唱的。”顧秋月臉頰發燙，差點忘記干媽以前是做過歌手，憑經驗肯定能猜出來是她唱的，況且還這么熟了。

“害羞什么？”方怡華臉上露出微笑，“我覺得挺好聽的啊。這首歌我試著唱過，感覺有點媚俗，不過由你唱出來，我卻覺格外適合，你知不知道憑這首歌迷倒了多少人啊？”

“我還是喜歡安靜些，”顧秋月抿著朱唇，“我平常說話又不是唱歌時那個調子，沒人聽得出。

“是不是你忽悠秋月唱歌搵錢的？被他老爸知道，不得揍扁你。”方怡華聽著顧秋月狡辯，隨即轉頭向陸峰“問罪”，不過她語氣輕松，更像是打趣。

陸峰尷尬撓撓頭：“這個...這個...，下次會注意的。”

“陪我聊會兒天吧，”方怡華往后靠了靠，“整天忙公司的事，想找個人聊聊天都沒什么時間。”

“好啊！”兩人異口同聲，辦公室里的氣氛松快下來，茶煙繞成了細縷。

……

在后世，拍電影花的錢，就跟撒在熱鍋上的油似的，拍攝搭景要燒錢，膠卷剪輯要燒錢，街頭貼海報搞宣傳更得燒錢。但最讓人肉疼的還屬大牌明星的片酬，你要是不請倆大咖鎮場，觀眾能拿腳投票。

隨著電影行業的發展，有些有咖位的明星，片酬都快趕上電影拍攝成本的三分之一，甚至接近一半了。就說后來李連杰拍《投名狀》，直接揣走一個億片酬，這比搶錢來錢快。

好在眼下是 80年代，電影市場還沒有這么商業化，明星對電影票房影響沒有九十年代這么大，只要是符合大眾口味，吸引眼球，基本都能賺錢。

如果說什么最吸引眼球，陸峰表示，只有3級A片最賺錢了，不過這這個道路競爭的太激烈，既要劇情又要顏值，還要技術，同時限制太大，容易被帽子叔叔找上門，一般不建議拍三級片起家，容易被同行舉報。

上環皇后大道，某一處臺球廳內。

砰——

陸峰俯身出桿，黑⑧以一個刁鉆的角度滾進底袋，旁邊旁邊罰坐的張國榮容“嚯”地站起來。

“讓點路啊！一桿清臺我還玩什么？”張國容真想給他來一腳，他已經被他罰坐兩局了。

“手滑，手滑。”陸峰將集球器里的球重新擺上桌上，笑了笑：“打的有點上頭了，唔好意思啊。我這不是多給你點時間考慮一下電影的事嗎？”

“最近五部片約，下個月還要開演唱會，實在抽不出空。剛接了《烈火青春》，推不掉。”張國容一記勢大力沉的開球，將球打散。

陸峰嘆氣：“那好吧，客串一下總可以了吧？”

張國容點點頭：“這個冇問題。”

原本這部電影是想請張國容來出演男主角的，靠他多攢些名氣。不過陸峰失算了，沒想到他身上有五部片約了。

自從哥哥張國容唱片大賣之后，那些手握片約的電影公司紛紛找上門，邀請他拍電影。陸峰根本搶不過，不過能拉他來客串一下也是可以的，畢竟當年，戰狼京曾經被導演郭帆邀請客串《流浪地球》，客串客串著，就串成主角了。

“能便宜點嗎？”陸峰一臉壞笑，故意將球打偏。

張國容無語的瞥了他一眼，真是逮著一只羊薅啊：“友情價，不要錢！”

陸峰滿意的點點頭：“夠意思，下次請你去洗腳。”

“洗腳就免了，多給我買幾包煙就行了。”

“冇問題。”

正說著，一陣香風飄過來，鐘楚虹拎著兩瓶冰鎮汽水站在陸峰身后：“聊什么這么開心？”

今天剛好大家都有空，陸峰原本想把兩位主演拉出來認識一下，探討一下劇本人物的，不過現在好像不需要了。

陸峰接過生可樂，瓶身涼意滲進掌心：“榮少檔期太滿，演不了男主，只能我自己上了，只能委屈我獻身來演你男主角了！”

汽水瓶身映出陸峰的側顏，他決定了，在身兼導演的同時，自己來出演這個男主角。相較于張國容來演，陸峰覺得自己也不賴，氣質方面。呃~，怎么說，到時候要內斂一些。

“你？冇搞錯吧！”張國榮差點嗆到，“省錢也不用這樣！”

“這你就不懂了”，陸峰挑眉，“一個導演想要知道你鏡頭下塑造的人物如何，最好的辦法是自己親自去演繹他。再說了，省下的片酬能把片子做精致些，給認真拍戲的女演員多發點錢嘛......”

聽著陸峰說著一套套歪理，初聽還覺得不靠譜，越聽越離譜，但是就是覺得好有道理，難怪他騙女孩一套套的。

張國容每次見他身邊帶的的女人都不同，心底不由暗暗期待他翻車的場面了，想想都刺激。

一旁的鐘楚虹聽說要和他搭戲，杏眸微亮，滿心期待起來了，又聽他不僅不要自己的片酬，還給自己漲工錢，心里頓時美滋滋了，唇角笑意藏也藏不住。

“來，我教你打臺球，教教你什么教桿法！”陸峰將桌球桿遞到鐘楚虹手里。

“教我？你準嗎？”鐘楚虹美眸輕瞥了他一眼，似有玩味。

陸峰指了指榮少：“你問他？”

凸！

正想象陸峰翻車修羅場的畫面的張國容突然一愣，給他比了個手勢，不過還是點點頭：“挺準的，就是不知道算的準不準。”

“打什么啞謎呢！”

“咩？我也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張國容：“......”

球局上。

“手肘抬高，再放松些。”陸峰陸峰從身后環住她，下巴輕擱在香肩，右手覆上她握桿的手，左手指腹擦過她虎口，她就像初春的玫瑰，還帶著刺。此刻她滿臉羞意漫到耳根，早知道他想捏油，就不該答應的，真想給他腳背狠狠來一下。

啪——

桿頭輕擊母球撞向粉球。

球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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