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監視器
- 吃掉那個神
- 丁火貓
- 2091字
- 2025-06-15 22:05:36
程暉站在軟包吸音墻面前。
順著手電筒的燈光,他看見墻面上都是斑駁的黑色。
從墻壁一直延伸到沙發上。
全是條狀、點狀的黑色污漬。
房間近乎密閉,發出一股嗆人的腥臭味。
差點讓人吐出來。
程暉知道,這些都是血跡。
有人在房間里發生了斗毆。
又或者說,被單方面虐待。
程暉看著墻壁和沙發上的凹陷,腦海里浮現出場景。
一個男人,扯著女人的頭發,狠狠撞在地面上。
女人尖叫著求饒。
奮力向前爬。
地面上留下了點狀血印。
然而房間早已做了隔音措施。
沒有人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
這個動作,激怒了男人。
男人隨手抄起桌面上的煙灰缸,砸在了女人頭上。
一下、兩下、三下……。
血流如注。
落在地上的煙灰缸半邊,粘有頭發和黑色的血跡。
女人蒼白的雙手,趴在了沙發上。
求生意志讓她掙扎。
帶血的雙手,按在了海綿墊上。
海綿墊破損處,有黑色血塊凝結成的手指印。
她有一剎那掙脫,爬上了沙發。
然而男人抓住了她的頭發。
狠狠地摁在墻上。
墻上出現了一道長長的拖拽血跡。
男人甚至很興奮。
他把女人按在了墻上,實施暴行。
程暉默不作聲地看著這些血跡。
好像有一把女聲,在這死寂的、讓人窒息的空間里,撕心裂肺地哭訴。
這些痕跡,曾經活過。
生動地展示了發生在這個空間里的慘劇。
他清晰地感知著這個密閉空間里每一個細節。
然而,程暉心里沒有任何波動。
他只是,沉默,任由這些想象在腦海里翻涌。
他既沒有同情心,也沒有同理心。
就好像,一個隔岸觀火的人,只是關注這個舞臺上的演員,怎么演繹。
任何悲劇,都只是無數個偶然,碰撞出的必然結果。
人與人之間,撞擊出的微妙火花,還不足以勾起程暉心中的波瀾。
這時,程暉感覺到站在自己身邊的陳襄,皺著眉頭注視著自己。
大概……是擔心?
于是,程暉指向了沙發旁邊的一雙絲襪、一條染有血跡、被撕破的裙子,還有一條破損的蕾絲貼身衣物,示意陳襄看。
“施暴者,應該是一個35歲左右的男人。”
“平日騎男裝摩托車出入。”
“從表象上看,他應該屬于沒有抽煙、酗酒、賭博等不良嗜好的人,看起來比較冷靜。”
然后,程暉又指向沙發上掉落的煙頭和煙灰。
煙頭明顯有被按壓過的痕跡,而煙嘴確是平整的。
“這些煙頭的根部,沒有被咀嚼過的痕跡。”
“一般抽煙的人,都會習慣性地吮吸或者咀嚼煙頭,所以……煙頭應該用于掩蓋施暴者虐待的真相。”
“男人留平頭,喜歡戴黑色帽子、穿黑色運動裝。”
“胸口應該有紋身,掩蓋被燙傷的痕跡。”
“手背上有銳物劃過和燙傷的傷疤。”
陳襄被程暉的描述震驚了。
這已經是心理犯罪痕跡描述的范疇,自己的大伯陳清渠在這方面頗有研究。
而程暉,不過是跟了陳清渠幾天的學生,怎么就能做出如此精確的犯罪心理畫像!
難道他真的是心理學天才!
難怪自己的大伯,陳清渠,要親自去邀請他當自己的徒弟!
只是陳襄不知道的是,自己一直敬重的大伯,陳清渠,可是被程暉咬下了一大口肥肉,一大一小兩個狐貍,也不知道誰更狡猾。
程暉沒有理會陳襄驚訝的目光,繼續說著自己的判斷。
“施暴者應該與母親關系不和,曾經受到過母親的虐待。”
“他無法正常與女性交往,但非常善于偽裝自己。”
“一旦進入親密關系,便無法控制自己的暴力傾向。”
“他喜歡模仿不良雜志和犯罪錄像,來讓自己達到興奮狀態。”
說完,周圍三個人都沉默不語了。
程云瞪大了眼睛,愣了好一會。
自己這個弟弟,什么時候掌握了一眼就將嫌疑人祖宗十八代看清楚的技能?
他跟嫌疑人誰更變態,那可不一定。
他有些拍了拍程暉的肩膀。
“老實跟我說,你這個變態,是不是剛才已經在腦里,把事情模擬了一遍?”
“是不是很刺激?”
高其煜則用起了老繭的指尖,在褲兜里的手術刀刃上摩挲了一下。
看來程啟明撿回來的,的確是個不出世的怪胎。
不僅是個修行天才,而且人心在他面前,就像透明一般。
放眼不久,一定會在龍城掀起巨浪。
買個潛力股,又如何?
這時,高其煜感受到程暉投來的,刺芒一般的目光。
就好像,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了一般,不由得背后一凜。
陳襄舉起甩棍,仔仔細細地查看四處的痕跡。
同時,掏出手機不斷拍照取證。
她越發感覺程暉說的是正確的,一顆心不由得懸了起來。
這里顯然是個犯罪現場。
不是命案,也是傷害案。
她有點擔心地看向程暉。
縱然程暉在犯罪心理畫像方面有天賦,但他只是一個普通群眾,不應該參與到這些事件中來。
她也有責任,保證普通人的安全。
“你們先離開,不要碰這里任何東西。”
“我負責保護現場,呼叫增援。”
話音剛落,墻角一個攝像頭,好像探知到屋內生命的氣息。
攝像頭發出陰冷的機械聲,緩緩轉動。
紅色的光點,凝視著眾人。
突然,墻上的監視器突然亮了起來。
里面是黑白畫面,視頻沒有聲音,模糊地呈現像素方塊。
陳襄下意識地拿起甩棍,對準監視器。
監視器里,說不定會有什么證據。
而他們的一舉一動,顯然是被某個“人”或者“東西”盯上了。
程暉訕笑,兩三步走到監視器前。
用力拍了幾下。
畫面清晰了。
是一個黑白房間。
房間里沒有窗,只有一面圓形鏡子,還有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長發女人。
視線角度在房間頂部,因此人和鏡子只有火柴大小。
女人一開始坐在鏡子前。
然后她站了起來,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隨著她每走一次,身形就逐漸放大。
仿佛,整個鏡頭的視覺,在向眾人靠近。
最后,女人的身形霸占了大半個屏幕。
黑色長發在監視器前來回晃動。
仿佛下一刻,女人就會從監視器里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