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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各方試探

晨曦如同打翻的金色墨水,自東方天際緩緩暈染開來,為飽經戰火的提茲卡城墻鍍上了一層薄薄的暖意。

空氣中血腥與焦臭的氣息尚未完全散盡,如同噩夢的余韻,頑固地提醒著人們不久前發生的慘烈。

路淵一襲青色道袍,站在略顯殘破的城垛旁,雙手負后,望著下方街道上逐漸恢復秩序的景象。

心中卻無半分平定戰亂后的喜悅,反而像是被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著。

“乖乖隆地洞,這下可真算是人前顯圣。”金蟾蹲在他腳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金色的眼珠子滴溜溜轉著,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老路,你這一下子可算出大名了!以后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打個盹兒,怕是都難咯!”

它的小爪子撓了撓下巴,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路淵沒有理會金蟾的調侃,目光依舊停留在遠方。

那些忙碌的身影,那些修復著家園的人們,在他眼中卻化作了無數潛在的麻煩。

他修的是逍遙道,求的是大自在,最怕的就是沾染這些俗世因果。

叛亂平息后的數日,路淵臨時下榻的那處還算清凈的小院,徹底告別了寧靜。

每日天不亮,院門外便人聲鼎沸,堪比鬧市。

大批大批的年輕人,多是一些在叛亂中僥幸覺醒了微弱靈能的幸運兒。

還有許多自認為天賦異稟、骨骼清奇的普通人。

帶著五花八門的禮物,什么自家釀的劣質果酒,幾塊風干的異獸肉。

更有甚者捧著自家孩子剛畫的涂鴉,號稱是“蘊含靈性之作”。

將路淵的院門堵得水泄不通。

他們一見到路淵的身影出現,便“噗通噗通”跪倒一片,額頭磕在堅硬的石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口中高呼:

“大師!求大師收我為徒!”

“路大師,俺愿鞍前馬后,只求學得一招半式!”

“大師,我天賦絕佳,乃萬中無一的靈能者奇才啊!”

路淵每次都只能耐著性子,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雙手虛扶:

“諸位請起,貧道這點微末伎倆,乃旁門左道,實不足為外人道也,更不敢妄為人師。”

然而,他越是推辭,這些人反而越是篤定。

在他們看來,這定然是在考驗弟子的心性與誠意!

于是,磕頭的聲音更響了,禮物的花樣也更多了。

甚至有人開始在院外搭起了簡陋的棚子,大有長跪不起的架勢。

除了求師的,還有求醫的。

也不知是誰將路淵在戰場上救治傷員的事跡添油加醋地傳了出去,說他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奇醫術。

于是乎,無數在叛亂中受傷致殘的,身患多年頑疾被醫師斷言無救的。

還有一些僅僅是得了些風寒感冒的,都拖家帶口,抱著最后一絲希望,涌向路淵的住處。

“大師啊!救救我的孩子吧,他被靈能火焰灼傷了腿!”一個面容憔悴的婦人哭喊著。

“路大師,我這老寒腿幾十年了,求您給根治根治!”一個拄著拐杖的老者滿懷期待。

路淵雖精通岐黃之術,煉制的丹藥符水也確有奇效,但他的精力畢竟有限。

而且,許多傷病,尤其是那些被扭曲靈能直接侵蝕的病人

其根源在于靈魂與能量層面的創傷,遠非幾副湯藥、幾張符箓能夠輕易解決。

他能做的,也只是緩解他們的痛苦,或者拔除一些淺層的邪氣,想要徹底根治,耗費的心神與難以估量。

更讓他頭疼的是那些城中的頭面人物。

一些在叛亂中得以保全的長老、富商、乃至一些幸存的低階貴族,也紛紛前來“拜訪”。

他們先是假惺惺地將路淵的功績吹捧得天花亂墜,什么“提茲卡之光”、“救世之星”,各種肉麻的贊美之詞不要錢似的往外吐。

待到氣氛熱烈,便話鋒一轉,開始暗示路淵身為“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典范,理應為提茲卡的長治久安“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他們希望路淵能夠承擔起保衛城市的重任,畢竟他那一手“劍來”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

還希望他能開館授徒,為提茲卡培養更多“有用之才”,免得下次再有暴亂,他們還得提心吊膽。

甚至還有人提議,讓路淵參與城市的重建規劃,用他那神奇的“東方智慧”來指點迷津。

聽著這些冠冕堂皇的說辭,路淵心中早已將這些人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貧道是來修仙覓長生的,不是來給你們當免費的保姆和打手的!一群老狐貍!”

只是他臉上依舊掛著淡然的微笑,用各種玄而又玄的借口一一婉拒。

就連阿蒙等學院派,也對路淵表現出的力量體系產生了極為濃厚的興趣。

尤其對那些能夠憑空出現擁有各種神奇效用的符箓,以及路淵在戰斗中隱約展現出的、能夠引動天地之力的法術痕跡,都充滿了好奇。

他們派遣馬格努斯多次帶著一些珍貴的靈能典籍作為“學術交流”的禮物.

前來邀請路淵前往水晶高塔深談,美其名曰“共同探討靈能的不同表現形式與宇宙真理的殊途同歸”。

路淵自然明白,一旦與這位未來的基因原體扯上過深的關系,自己想要清凈逍遙的日子就算是徹底到頭了。

他以“貧道近日偶有所感,需閉關潛修,穩固道基,不宜見客”為由,一次次婉拒了阿蒙的邀請。

他能感覺到阿蒙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失望,以及更深處的一絲探究。

而在這片喧囂與追捧的浪潮之下,一股更為隱秘、也更為危險的暗流,正在提茲卡城中一處偏僻的角落悄然涌動。

在一座遠離繁華街道顯得有些破敗的古舊宅邸深處。

一間終年不見陽光的密室之內,幾盞用不知名油脂點燃的燭火,搖曳著昏黃而詭異的光芒。

將墻壁上那些扭曲怪誕的符號映照得如同活物般蠕動。

保守派的領袖之一,梅洛斯,正端坐在一張由黑色巖石雕琢而成的座椅上。

他面容枯槁,如同風干的樹皮,深陷的眼窩中,那雙渾濁的眼睛卻閃爍著與他外表極不相稱的、令人心悸的異樣光芒。

空氣中彌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硫磺氣息,以及某種令人作嘔的陳腐味道。

一名身著黑衣的心腹,正單膝跪在地上,低聲匯報著關于路淵的種種“神跡”。

從他如何憑空召喚雷霆,到如何一劍平息數百人的械斗,再到那些匪夷所思的符箓之術。

梅洛斯靜靜地聽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扶手,發出輕微的“叩叩”聲。

當聽到路淵能夠輕易化解邪惡靈能,甚至能讓那些被混沌低語蠱惑的暴徒恢復清醒時。

他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詭異笑容。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梅洛斯低聲自語,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此人的力量,詭異莫測,不似吾等已知的任何一種靈能體系。或許,是我們偉大計劃之外的一個小小變數。”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與殘忍,“也可能是一個更好的祭品。”

他抬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心腹,聲音陡然變得冰冷:“給我盯緊他。

他的一舉一動,他接觸的每一個人,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要知道。

去搜集所有關于他的信息,尤其是他的弱點,他的行為習慣,他喜歡什么,他厭惡什么。

我要將這個人,里里外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心腹身體一顫,連忙低下頭:“遵命,主人!”

院門外,依舊是鼎沸的人聲,各種腔調古怪的普洛斯佩羅方言混雜在一起,吵得人頭昏腦漲。

“路大師!您就發發慈悲,收下我兒吧!”

“大師,求求您給看看,我這病還有救嗎?”

金蟾早已不堪其擾,整個身體都縮進了路淵寬大的道袍袖子里。

只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用爪子捂著耳朵,小聲嘀咕著:

“煩死了!煩死了!這些人比蒼蠅還煩!吵得本大仙都沒法安心吐納了!”

“老大,要不咱們還是跑路吧?還好你機智,早早選了個清凈點的地方!”

路淵又一次好言好語、連哄帶騙地打發走一批“熱情”得過分的市民。

疲憊地靠在門框上,望著窗外依舊黑壓壓一片、絲毫沒有散去跡象的人群。

長長地嘆了口氣,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與厭煩:“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他開始認真思考金蟾的提議。

或許,真的該跑路了。

他能感覺到,暗中已經有不止一道目光,如同毒蛇般鎖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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