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木門后面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隨后便是走進腳步聲。
吱呀!
木門應聲而開。
老人疑惑的面孔從門后探出,此人正是白天的時候,帶李崇霄回村的老者。也是李崇霄這個身份的族叔,在看到此人的剎那,李崇霄的身體本能的傳來一陣抗拒,持刀的手也開始顫抖。
“想影響我?!”
目光一冷,李崇霄一把捏住刀柄,強壓下心中不適的情緒。朝著臉上還帶著疑惑的老人一刀劈了過去。
“李娃子?你哥那件事……”
噗呲!
老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感覺眼前寒光一閃,隨后視野向后飛去,片刻之后只聽見‘咚’的一聲,腦袋重重地砸在地上。
站在門口的無頭尸體也隨之栽倒,月光下提著獵刀的李崇霄身上沾滿了鮮血。
“汪汪汪……”
一陣狗吠聲從后面傳來,緊接著便是婦人惶恐的聲音。
“當家的!”
一個腿腳不便的老婦人從內堂撲了出來,看著老漢的無頭尸體上,她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李老二,你這個瘋子,我和你拼……”
決定用殺戮破局的李崇霄眼中戾氣一閃,染血的長刀再次劃過,老婦人的聲音也戛然而止。旁邊撲上來的大黃狗也被他一腳踢死在墻上。殺完人的他提刀走進內屋,看到桌上的煤油燈之后用手一掀。
燈油灑落在地上,很快便引燃了屋內的桌椅。
待到他再次走出內院的時候,身后已經是一片火海。殺紅眼的李崇霄提刀走向老漢旁邊的一家人,他記得這戶人家是大嫂的娘家。
“全都是心魔,全都是假的!”
用暗示壓下自身的不適,李崇霄走上前去,抬腳踹開大門,開始了第二輪殺戮……
群山之間,瘴氣橫生,毒蟲肆虐。
對于普通人來說,十萬大山就是死地,絕地。但對于修仙者來說,這些東西最多也就是一些麻煩,并不足以致命。
風無痕和黑衣人坐在篝火前,
火堆上的野味烤得‘嗞嗞’冒油,香氣充斥整個山洞。
逃離杜玉的追殺之后,風無痕就想把這個神秘的筑基強者引入宗門,奈何此人警惕性實在是太高,他邀請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
“這枚筑基丹,還真是神奇。”
黑衣人拿著風無痕送給他的‘筑基丹’,眼中眸光閃爍。
他最開始只想搞清楚風無痕是怎么釋放出來的劍意,但隨著接觸的加深,他明顯感覺到了不對。風無痕身上不對勁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功法、神通、乃至符法、陣紋,他好像全都有涉獵。
這么逆天的資質,為何會筑‘凡基’?
“這可是宗主親手煉制的,價值一千貢獻點。”
風無痕臉上全是得意之色。
他不怕對方問,就怕對方沒興趣。
“除了丹藥以外,我們養尸宗還有很多神通秘術,你之前詢問的劍修秘術也就五百貢獻點。你若是和我一樣擁有長老的身份,在購買秘術的時候還能打九折。”
“那就過去看看。”
把玩著手中的丹藥,黑衣人下定了決心。若僅僅只是劍意秘術,他肯定不會冒這么大的險,但手中的這顆筑基丹幫他下定了決心。
作為一名正式煉丹師,他非常清楚藥材屬性對丹藥的影響,若是不能合理平衡藥材之中的藥性,再好的靈藥,煉出來都是一堆廢渣。
但手中這顆丹藥不同,甘池沒有在這顆丹藥上面感覺到任何藥性相關的搭配。按照他的經驗,這顆丹藥就是凡俗郎中捏的氣血丹,給武者用的藥丸,壓根就不能算修仙者煉制的靈丹。可就是這樣一顆‘凡俗郎中’一級的藥丸,內部卻蘊含了連他都感覺到心驚的力量。
這是另外一種丹道!
是他以前沒有接觸過的傳承,卡在筑基中期多年的甘池,在確定丹藥的效果之后立馬就做出了決定。
于成在看殺戮。
心魔劫中的李崇霄已經殺瘋了,他從前村殺到后村,連路過的野狗都沒有放過。不管目標是求饒還是反抗,他都是一刀。
殺得越多,他的心就越冷。
一夜時間。
兩村三百多口人全部都死在了他的刀下,旭日東升,清晨的陽光灑落在地上,給這個世界蒙上了一層血色。
哐當!
渾身染血的李崇霄,提著已經砍鈍的獵刀,回到了最初的茅草屋。
“等等!你……”
床上昏迷了一夜的大哥,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過來。他一臉焦急的看著自己,像是有什么話要說。但已經走到這一步的李崇霄,哪里還有心思聽他廢話。
“大哥,走好。”
李崇霄語氣冰冷的走上前,在自家大哥憤怒,絕望的目光中,手起刀落。
咕嚕嚕……
腦袋滾了出去,臉上還掛著不可置信的表情,鮮血從斷口處涌出,侵蝕地面。
心魔劫的世界終于出現了新的變化。
李崇霄一手提著刀,雙目微閉。
他再次感覺到了本體的存在,就在他以為自己成功破開心魔劫的時候,那種奇怪的恍惚感再次涌上心頭。等到他再次睜開雙目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變成了躺在床上的李家老大。
“……下半輩子恐怕都要在床上度過……”
門口,族叔正在和弟弟講述著自己的傷勢。他艱難的側過頭,正好看到弟弟那雙冷漠的目光。
‘難道?!’
一種不妙的感覺涌上心頭。
果然,下一刻站在門口的李家二郎轉身出了門,所有一切都和記憶中一樣,只不過這一次他變成了躺在床上的人。
夜幕降臨。
窗外陸續傳來慘叫聲。
躺在床上的李崇霄艱難的坐起身來,他想要改變這個結局,奈何李家老大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特別是腿骨,幾乎完全斷裂。脊椎骨也受到了重傷,每一次挪動是鉆心的疼。
“心魔……究竟什么才是心魔……”
李崇霄努力運轉大腦,試圖找到一條活路。
這一刻他總算是見識到了心魔劫的可怕,也排除了‘以殺破劫’的道路。
或許這條路真的可行,只是他做不到。
哐當!
門被人踹開,渾身染血的李家二郎提著獵刀走了進來,口中還不忘說道。
“大哥,走好。”
血色刀芒,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