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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大斗軍,沈潮生!

  • 一柄陌刀壓大唐
  • 成角
  • 2016字
  • 2025-05-31 01:05:21

在這荒涼的戈壁中,那一縷炊煙格外顯眼。

青海湖,吐蕃前哨。

三人并排而立,為首之人面容如刀削,蓄著濃密絡(luò)腮胡,眉骨高聳,眼如鷹隼,腰懸吐蕃彎刀。

“那些個唐兵也是好膽。一縷炊煙,兵卒不過半百還敢來守錯溫波。”

“那節(jié)度使也是個沒有用角色,連石堡城都能丟了,按照他們漢人說法,這就是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恩蘭·達(dá)扎路恭身后的副將開口說道:“盛唐?尚論都在前線,那節(jié)度使只怕還在女人肚皮上。”

恩蘭·達(dá)扎路恭舔了舔嘴唇。

“走,咱也去探探這批兵卒底子。”

口哨聲響起,三匹駿馬自遠(yuǎn)處奔來,恩蘭·達(dá)扎路恭翻身上馬,夾腹前奔。

三騎的馬蹄聲格外響亮,原本還在吃晚食的眾人提起竹槍便來到烽燧上往下看。

恩蘭·達(dá)扎路恭一眼便看見那士卒身穿札甲,手持竹槍,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喂,上面的狗崽子們,你們是想靠著手中竹桿與我的狼群作戰(zhàn)嗎?”下方的副將極其不客氣的喊道。

陳九并沒有回話,沈潮生看著下方。

那為首之人騎著的竟然是大宛馬!

如果這人是吐蕃尚倫(兵馬統(tǒng)領(lǐng))只怕這青海湖的吐蕃駐軍得有數(shù)萬。

青海湖,自古以來便是這西域兵家必爭之地,原因無他,只因這是咸水湖,這兒能產(chǎn)鹽!

西域,食鹽。

這兩個字合在一起,代表著錢,權(quán),代表著西域的一切。

恩蘭·達(dá)扎路恭身旁的副將見這群唐兵竟無半點反應(yīng),不由惱怒,側(cè)身,取弓,搭箭。

一箭射出,速度奇快,霎那間便洞穿烽燧上一卒右眼。

眼見那烽燧上的士卒驚呼后退,副將張狂大笑:“什么狗崽,我看只是羊崽……”

“德魯!避開!”

一桿竹槍自副將左肩沒入,將那副將與座下戰(zhàn)馬一同定穿在地。

戰(zhàn)馬嘶鳴聲如裂帛般撕開,馬前蹄猛然騰空,卻因右腹斜插的竹槍而轟然栽倒。

血沫順著竹節(jié)細(xì)小的孔隙流淌,不知是那副將的,還是戰(zhàn)馬的。

“你是何人?”

眼睜睜看著部下被一桿竹槍定死在地。

恩蘭·達(dá)扎路恭語氣異常平靜,反而有些驚喜這唐卒勇武。

“一營,沈潮生!”

恩蘭·達(dá)扎路恭看了眼那身形精壯的男子,揮了揮手,另一側(cè)的副將便拔出竹槍,將那尸體扛上馬背。

恩蘭·達(dá)扎路恭騎馬離開,再沒說過一句話。

可沈潮生卻是明白,從此刻起,黑山烽的戰(zhàn)火便已經(jīng)燃起來了。

陳九看了眼自家小弟,若不是這小子的一槍。

只怕軍心從那一箭后便散了,以后不提奮力搏殺,只要吐蕃士兵站在烽燧下,便能兵變。

“準(zhǔn)備鐵鍋,柴火,細(xì)沙,石塊!”

隊伍立刻忙碌起來。

……

三騎去,兩騎回。

恩蘭·達(dá)扎路恭的手心緊握著彎刀刀柄。

“尚倫……”副將不忿開口。

“今夜襲城。”

恩蘭·達(dá)扎路恭立馬回望。

“我倒要看看,你這不要命的小子,究竟能扛得下幾日!”

不怪恩蘭·達(dá)扎路恭憤恨。

自石堡城一戰(zhàn),唐軍便自覺退至洪池嶺,絕不敢隨意招惹吐蕃。

能自烽燧上投槍,將人馬刺個對穿。

那廝當(dāng)真是好大的力氣!

可既然上了殺場,彼之忠勇,我之賊寇。

這般勇士,為何在唐軍只有札甲竹槍。

終究是戰(zhàn)爭。

他不但要這群卒子的命,更要他們時時刻刻不得喘息。

他要碎掉這群卒子的膽,要碎掉大唐這些邊軍的膽!

……

烽燧內(nèi),沈潮生輾轉(zhuǎn)反側(cè)。

許是真的睡不著,便干脆提著竹槍來到烽燧上。

竹槍上還沾著血跡,沈潮生沒擦,也沒必要擦。

起槍,扎槍,斗槍,崩槍。

正經(jīng)的槍法,沈潮生并未曾學(xué)過,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見別人使過,就此記下來學(xué)了個七分模樣。

主要還是自家大哥不陪自己練槍。

練了很久,直到渾身濕透。

“怎的還未睡去?”

沈潮生回頭,便見到裹著羊皮衣衫的陳九,這烽燧的冬天屬實冷了些。

“睡不著。”

“這是怕了?”

“怕倒是不怕。”

“何須多想,不過一死罷了。”

沈潮生便不再言語,今日見隊友被一箭射殺,又將對方副將生生釘死。

沈潮生第一次覺得人怎的這般脆弱,好似那紙糊的一般,說死便死了。

陳九沒有解釋。

正常來說,守烽燧需一整隊人馬,盾,弓,報令兵都要齊全。

可這一隊,偏偏就是些手提竹槍的卒子。

兩人各有心事,卻聽聞鉤索鉤墻之聲。

“敵襲!”沈潮生怒呵一聲,烽燧內(nèi)傳出衣甲撞擊之聲。

來到圍墻邊,卻見大抵有五六個鉤索鉤在墻上。還未看的仔細(xì),一只箭羽便擦著沈潮生面頰飛過。

抬眼,是四五個士卒提著角弓瞄著墻頭。

一旁的陳九反應(yīng)更快,手中陌刀對準(zhǔn)鉤索下方繩索劈下,隨即便是轟隆的墜地聲。

聽聞墜地聲,沈潮生這才回過勁來,但卻未用那柄銀質(zhì)小刀,而是猛的攥緊繩頭,用勁向上一提。

那登城的吐蕃卒子,瞬時間只覺手掌被繩索摩的生疼,隨即便高高躍過烽燧城頭,正當(dāng)疑惑之間,一只手掌便掐住自己脖梗。

尚未看清對方,咔吧一聲脆響自喉間發(fā)出,便這般眼睜睜的斷了氣。

沈潮生隨手一甩,那內(nèi)穿皮衣,外附札甲的吐蕃卒子甩在烽燧內(nèi)。

剛剛著甲而出的眾人,恰好看見那如同破布般甩在面前的士卒,狠狠的咽了口唾沫。

至于烽燧下方,那射箭掩護(hù)的弓手卻是震驚更甚。

攻城被射死,被落石砸死的場景,眾人都見的多了。

何時見過將人如同萊菔菜(蘿卜)般拔起后掐斷脖頸的!

一伙人馬,四人墜墻,六人被虐殺,好端端的夜襲變成了場戲劇。

遠(yuǎn)處黑暗中,恩蘭·達(dá)扎路恭握緊了手中馬韁。

“明日天光亮起之時,帶隊攻城。”

副將彎身令命。

恩蘭·達(dá)扎路恭要的便是這群羊崽子們睡不安穩(wěn),他要將那沈潮生的頭顱,制作成盛酒的骨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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