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秋天有些局促地回避他的目光。
“說你談了戀愛以后,跟以前不一樣了。”江雪趕緊轉移話題。
“有嗎?”高一陽看向江雪。
“有嗎?在培訓課上表白,這可不是以前那個高一陽能做出來的事。”江雪說,“而且,你知道你現在什么表情嘛?我真恨不得穿越到幾個月前,給你拍張照片,讓你自己對比看看。認識你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你原來還會笑。”
“連打趣我的方式,你倆都一樣。”高一陽笑回。
“誰倆?”江雪問。
“你和峰哥啊!”
“這說明我倆配啊。”
秋天不可置信的看向江雪,江雪感受到她的目光,“別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然后意味深長地補了一句,“你還是不太了解我。”
秋天知道她是在回之前那句話。
她說完起身,“好了,你倆吃吧,我約了人。”轉身瀟灑地走了。
秋天還在想兜里的東西,高一陽在她旁邊開口,“回嗎?”
“啊?哦……回。”
路上秋天說了今天旁觀手術的事,問他那人為什么會受槍傷。
“他們小隊外出執行任務,遇到了其他組織。正常我們是要盡量避免發生沖突的。但對方還是開了槍,但是還好,事態沒有進一步擴大。”高一陽解釋道,“遠航之外,還有其他組織。”
“他們為什么要開槍?”
“為了物資,”起風了,高一陽抬手把秋天衣服上的帽子兜到她頭上,“我們不搶其他組織的物資,不代表他們不會搶我們的。”
“你遇到過嗎?”
高一陽點點頭,“我們的敵人不僅僅是那些感染者。”
秋天記得當時他們住店遇到的那些人,當時她用了很久去消化那件事。而高一陽,而那些開拓部的人每次出任務,不知道要面對多少次。
把槍口對準感染者容易,但對準同為人類的其他人,他們不想,但可能也沒別的辦法。
文明到底還能撐多久,兩人都不敢細想。但至少,在這里,在遠航,他們還能遵從內心,做自己想做的人。
“剛你放口袋里的是什么?”高一陽突然問。
秋天沒想到他看到了,“沒什么。”
高一陽沒說話,只輕輕一笑,拉起她的手,慢慢往前走。
走到一個岔路口,高一陽問:“去我那兒?”
秋天一手被他握住,一手伸進口袋摸著那個方方正正的小袋子。為啥她有種要把自己送出去的感覺。
“我明天還得早起,就不過去了。”秋天拉著他往自己宿舍方向走。
在樓下,高一陽在她額頭上留了個吻,看著她上樓了。
安穩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
秋天旁觀了幾場大手術,學到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之前在西門給她做過體檢的梅姐,要生了。
這是自病毒擴散以來,大本營迎來的第一個寶寶,整個營地都很興奮。
秋天被允許參與寶寶接生。
當她看到孩子頭出來那一刻,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種感覺很奇妙,緊張、興奮同時又感動。
新的生命總是帶給人無限希望。
秋天的視線漸漸模糊,她擦掉臉上的淚痕,把紗布巾遞過去。
當孩子被抱出去,外面所有人都圍上去了。秋天跟在后面走出來,她躲過人群,閃到旁邊。高一陽一把將秋天拽到身前,溫熱的手掌緊緊包裹著她微涼的手腕。他低頭湊近,目光落在她泛紅的鼻尖上,修長的手指在上面輕輕一刮,“怎么哭了?”
秋天吸吸鼻子,撇嘴一笑,“有點感動。”
“小哭貓……”高一陽忍不住又湊近了些。
“什么啊,我可不是貓。”秋天別過臉去,耳尖卻悄悄紅了。
高一陽眼底笑意更深,故意岔開話題,“男孩女孩?”
“男孩。”
“那你喜歡男孩女孩?”他歪著頭追問道。
秋天甩開他的手,往外走,“跟你有什么關系?”腳步又快又急,像只炸毛的貓咪。
高一陽三兩步追上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佯裝吃醋,“那跟誰有關系?”
秋天猛地轉身瞪向他,“高一陽!”
“在呢!”他笑得無比燦爛,手指悄悄在她掌心撓了撓。
“.…..你怎么這么討厭呢?”
“你討厭我啊?”高一陽故作受傷地眨眨眼,嘴角卻控制不住地上揚。
“對!”秋天甩開他的手就要跑,卻被他一個箭步攔腰抱住。
“生氣了?”不再逗她。
秋天掙了幾下沒掙脫,索性不動了,“逗我你很開心嗎?”
“錯了,錯了,不逗你了。”高一陽收緊手臂,感受到懷里人急促的呼吸。
秋天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像只氣鼓鼓的小河豚。高一陽忍不住輕笑,生氣的樣子怎么這么可愛。
“還生氣?”他低頭去尋她的眼睛。
秋天扭過頭不看他,嘴唇抿成一條倔強的線。
“怎么才能不生氣?”高一陽用鼻尖蹭了蹭她發燙的耳垂。
“你讓我咬一口。”秋天突然轉頭。
高一陽二話不說把袖子一擼,結實的手臂往她嘴邊一送,“咬吧。”
秋天一口咬下去,雖然收了力道,但還是在他小麥色的皮膚上留下兩排整齊的牙印。高一陽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喉結悄悄滾動了一圈。
“不疼嗎?”秋天松開嘴,打量他。
“不疼。”高一陽笑得云淡風輕。
“不疼那再咬一口。”秋天作勢又要下口,卻被他突然捏住臉頰。
“哎,疼,疼!”他嘴上喊著,手臂卻紋絲不動地停在她唇邊。
秋天松開牙齒,“那你剛說不疼?”
“不是怕你心疼嗎?”高一陽笑著看她瞬間漲紅的臉。
秋天一個凌厲的眼神射過去。
“好了,不逗你了。是真疼。”
“那你為什么不出聲?”
“你想讓我喊疼?”高一陽問出來,自己都樂了,“為什么?”
“……不喊疼沒成就感。”秋天別過臉去不看他。
高一陽指尖輕輕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卻不容拒絕地將她的臉轉向自己。他俯身貼近,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畔,嗓音壓得又低又啞:“下次...我喊疼給你聽。”最后一個音節還未消散在空氣中,他的唇已經覆了上來,將她未出口的抗議盡數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