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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突如其來的死亡

從《無盡神域》的巢穴中出來,九思決定在游戲中暫緩一下。

一方面,這次與K.J.聯手對抗“巢穴聚合體”的經歷,讓他對“語義勢能”的理解和運用有了新的感悟。

尤其是引爆【月光石】那一刻,那種將自身理解與環境要素精準結合,撬動更大力量的感覺,讓他受益匪淺。

他需要在游戲內外,花更多時間去練習和體悟這種“編碼”的精髓。

另一方面,現實中青山醫院的疑云和趙磊表哥的遭遇,也讓他無法完全安心地沉浸在游戲中。

這幾天,他在游戲內練習時,還發現了一個值得注意的細節。

連升兩級后,他將大部分屬性點都加在了“精神”屬性上,使其堪堪突破了20點。

不知是否是這個原因,他明顯感覺到,現在當他在游戲中嘗試施加語義概念時,精神能量的消耗比以前少了很多。

尤其是在構建和施加那些較為復雜的語義圖景時,他能更清晰地感知到精神能量的流動與轉化,整個對施加對象的“編碼”過程似乎也變得更為順暢和高效。

“游戲中的屬性點,居然能反過來影響現實中語義能力的精神消耗和控制精度?”

林九思坐在書桌前,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無盡神域》……這個游戲,恐怕比我最初預想的還要復雜和關鍵。”

他再次打開那個加密的“異常現象觀察記錄”文檔。

一邊整理前幾天初探青山醫院的記錄,一邊繼續在網絡上搜索著與“青山醫院B棟”、“急性感知障礙”、“特殊人才收治”等相關的關鍵詞,試圖從海量信息中挖掘出更多被隱藏的線索。

突然,電腦屏幕右下角彈出的一個本地新聞推送窗口,瞬間攫住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痛心!市體校飛鏢天才丁力昨日深夜于校內墜樓身亡,警方初步判斷為意外失足或自殺》

林九思的心臟猛地一沉,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

丁力!

那個在新聞照片中眼神銳利如鷹,能蒙眼聽聲辨位、百發百中的飛鏢奇才!

他死了?自殺?

林九思腦海中瞬間閃過丁力照片中那雙專注而略帶疲憊的眼睛。

那樣一個將所有精神都傾注于技藝巔峰的人,會輕易選擇放棄生命嗎?

強烈的疑竇如同藤蔓般在他心中滋生蔓延。

他幾乎是立刻合上電腦,抓起外套,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了市體育運動學校。

此刻的市體育運動學校,氣氛比往日凝重了許多。

校門口的保安也明顯加強了戒備,對進出人員的盤查比平時嚴密了不少。

林九思深吸一口氣,在腦海中迅速構建并對自己施加了“悲痛”、“焦急”、“可信的朋友”的混合語義。

他眼圈微紅,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以“丁力在外地的朋友,剛剛聽聞噩耗,特地趕來悼念”的身份,向學校保安和幾位看起來與丁力相熟的教練、同學打探情況。

他勉強從幾位與丁力相熟的教練和同學口中,了解到了一些零散的信息。

但這些信息,都與新聞報道上的官方口徑高度一致:丁力近期訓練壓力巨大,情緒波動較為明顯,似乎有些精神恍惚,最終在深夜獨自一人走上宿舍樓頂,不幸墜樓身亡。

現場沒有發現任何搏斗痕跡,警方初步排除了他殺的可能。

官方的說辭,嚴謹而冰冷,滴水不漏。

林九思仔細感知著他們話語中的語義場,并沒有發現明顯的“失諧”或“虛假”的波動。

林九思的心卻越來越沉,這些說辭無法打消他心中的疑慮。

他不甘心,又通過之前在網上搜集到的丁力獲獎報道中提及的一些家庭住址信息,幾經輾轉,終于找到了丁力家所在的那個略顯老舊的居民小區。

他站在丁家門口,調整了一下情緒,再次對自己施加了“真誠”、“悲傷”、“可靠的同學”等語義,然后輕輕敲響了房門。

開門的是一位雙眼紅腫、面容憔悴的中年婦女,正是丁力的母親王阿姨。

她幾乎無法站立,身體搖搖欲墜,臉上布滿了淚痕,眼神空洞而絕望。

“您好,阿姨,我是丁力的大學同學。聽到消息,特地過來……看看您。”林九思的聲音低沉而帶著恰當的哀悼。

王阿姨麻木地點了點頭,將他讓進屋內。

房間不大,陳設簡單,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悲傷。

丁力的父親坐在一旁,低著頭,一言不發,肩膀卻在微微顫抖。

在林九思對自己施加了“聆聽”、“共情”、“撫慰”等語義,并輕聲細語地引導和安慰下,王阿姨積壓在心中的悲痛終于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她斷斷續續地哭訴著:

“都怪我們……都怪我們啊……小力他……他從小就懂事,有孝心……自從他在飛鏢上露了那么點兒本事,我和他爸……就一門心思想讓他出人頭地,為我們老丁家爭光……是我們……是我們給他壓力太大了啊……”

“最近這一兩個月,他就老說自己累,特別累,精神頭怎么也集中不起來,還老是頭疼得厲害……

“他說……他說耳朵里像是塞滿了無數根針,又像是全世界的聲音都突然放大了千百倍,混雜在一起,吵得他根本睡不著覺,頭痛欲裂……”

王阿姨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沉重的小錘,狠狠地敲在林九思的心上,“我們帶他去醫院檢查,大大小小的醫院都跑遍了,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醫生就說是……說是神經衰弱,壓力太大了,讓多休息,開了些安神的藥……”

林九思眉頭緊皺。

疲憊、精神難以集中、劇烈頭痛、以及那與聽覺能力高度相關的“異常雜音”……

這些癥狀,與趙磊表哥趙垚病發前“看見聲音顏色”、“聽見石頭唱歌”的感官錯亂雖然表現形式不同,但其核心都指向了某種感官或認知能力的異常。

林九思在丁家停留了片刻,盡可能地安慰著悲痛欲絕的王阿姨和丁父,然后起身告辭。

他心情沉重地走出丁家房門,來到樓道口。

就在這時,他看到一個穿著素雅的淺色連衣裙、氣質清冷、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女生,正將一小束潔白的雛菊輕輕放在丁家緊閉的門外。

她身形高挑而略顯單薄,烏黑的長發簡單地束在腦后,露出一截白皙的頸項。

她低著頭,默哀了幾秒鐘,神情中帶著一種難以掩飾的傷感與落寞。

女生直起身,似乎察覺到了林九思的目光,轉過頭,平靜地看了他一眼。

那雙眼睛讓林九思出神了幾秒鐘。

清澈、冷靜,仿佛一泓深潭,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似乎能輕易洞察人心底的秘密。

林九思心中猛地一動。

這個女孩,她認識丁力嗎?或者,她知道些什么不為人知的內情?

女生放下花后,沒有絲毫停留,轉身便快步向樓下走去。

“請等一下!”林九思連忙開口,想追上去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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