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心婆婆目瞪口呆。

這實在不能怪她驚訝，任誰看到一個人零幀起手上演猛虎插心，大概率都是這個表情。

她語調尖銳：“你瘋啦？在我這自殺要付場地費的！”

計白“噗”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也不知道是痛的還是被氣的。

于是在談心婆婆眼中，這個企圖賴掉自殺費的同行，硬生生將陳紀的文心插進自己的心臟，看得出來手法生疏，卻異常殘暴。

恰好佐證計白嘴里所謂“拆人”的癖好。

畢竟連自己都下得去手的變態，怎么可能溫柔對待別人呢。

談心婆婆冷眼旁觀，雖不理解計白這上趕著作死的行為，心里卻已經想好給他如何收尸了。

幾刻鐘過去了。

談心婆婆這個尸沒收成。

計白沒像之前搶走文心的守衛那般直接化成灰燼，也不像初得文心的進士那般生龍活虎。

他俊美的五官皺成一團，生命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去，整個人痛的在地上蜷縮，額頭冷汗直冒，卻硬生生憋住剜心的痛苦，沒叫出聲來。

以此為替換，他在地上挖出一道道爪痕，泥土嵌進指甲里，如同動物在哀嚎。

不過最重要的是，他沒死。

談心婆婆聽到一陣細小的風聲，那其實不是風，而是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你……”談心婆婆的話沒說完。

計白像是再也忍受不住疼痛，兩指并攏狠狠一拽，將那顆文心掏了出來。

珍貴的文心被他棄如敝履，孤零零地丟在地上，沾了一點灰。

計白顫顫巍巍站了起來，面色蒼白，動作卻很自然，抬手掩住唇角，平靜道：“看到了吧，這就是我的根據。”

“你是怎么做到的？”談心婆婆壓抑自己的好奇。

計白微微抬起下巴，得意道：“這么想知道，這是要求我了？”

談心婆婆磨了磨牙齒，擠出一個字：“求。”

出乎意料的，計白沒有繼續嘲笑她，他天生上揚的唇線擺了下去，眼神晦暗不明：“我之前避開規則，在我負責守衛的那個地方殺了一個考生。”

計白舔了舔嘴角的血，說：“雖然殺他的過程很是艱難，不過結果還算滿意。”

“殺了他之后，我得到了屬于他的東西。這東西雖然不能讓我使用文心的能力，但哪怕強行兼容文心，一時半會也不會死。”

按理說，以計白這種得天獨厚的長相，想要獲得別人的信任，并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不過他那做作浮夸的演技，又很好的補足這一點。

奈何實事莫過于雄辯。

談心婆婆左右躊躇，在心里劃過許多種委婉甚至討好的問法，最后張嘴道：“殺人就行了嗎？只要殺個人就行？”

計白翻了個白眼。

“當然不可能。”

計白冷笑一聲，恢復他以往的刻薄。

“你覺得我會這么簡單，就把秘密告訴你嗎？”

談心婆婆眼珠滴溜溜的轉動，腦中的畫面如同一臺監控，從計白出現開始，播放他說過的每一句話，臉上閃過的每一個表情。

半晌后，談心婆婆確定道：“你殺過的那個人，是不是叫計白？”

計白在心里吸了一口氣。

終于逼她說出這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