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么被淘汰了?”
看著手刃假哥的楚溪,計白默默轉頭看向談心婆婆,有些無語道。
“確實有些可惜。”
談心婆婆掰了掰指頭,唏噓道:“說什么兄弟情深,還不是為了文心互相殘殺。”
“不過這種戲碼演了這么多年,我也看習慣了。”談心婆婆用過來人的口氣道。
計白有些匪夷所思地看著她。
他想了想,說:“這一關考核的道,不會就是讓他們選擇一條道,然后走到黑吧?”
談心婆婆高深莫測地點了點頭。
其實根本不明白計白說的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和之前的考核不同,這一關計白只有選擇考題的權力,結果如何,并不由他決定。
計白看著幻境中不同人的表現,有人在苦苦堅持,有人在接連不斷的失敗中逐漸迷失。
計白有些無奈道:“恐怕不止如此,怕不是既要選擇正確的道,又要沿著那條道走到黑才能過關。”
談心婆婆也被他的話引來了興趣。
“什么意思?”
“楚溪一開始并不愿意殺了他哥。”
計白頓了頓,繼續說,“這就是他選擇的道,可是最后他卻還是殺了他哥,卻不是為了文心,而是認出這個冒牌楚澤是假貨。”
“這兩者有啥區別嗎?”談心婆婆顯然并不理解這些。
區別可大了。
計白在心中腹誹,不過這也讓他斷定了一個想法。
“書山的程序有漏洞啊,而且還是很大的漏洞。”
計白微微瞇起眼睛,在心中默默道:“該不會書山只能判定人的行為,并不能根據實際情況來進行再判定吧?”
計白搖了搖頭,看向談心婆婆,此時此刻的他無比冷靜。
這老太太極有可能跟他來自同一個地方,可失去記憶的她依然早被書山同化。
是的,同化。
她早已失去了正常人感知情緒的能力。
計白搖了搖頭,這才回應道:“沒什么,我再進去一趟。”
在這個單獨隔絕的空間內,他們面前擺放著多塊幕布,每一塊幕布都在單獨直播考生的考核現場,這場景著實有點像大型商場專門用來看監控的房間,而他倆是坐在里面的兩個保安。
不同的是,他們作為考官,能隨時踏入其中去干預。
計白伸手捂了捂心口,暫存在那里的文心炙熱滾燙,幾乎要與心臟融為一體。
“融合的速度變快了嗎?”計白不禁想到這個不好的可能性。
……
“該死,都該死。”
計白一進來,就聽到這聲咒罵。
他不禁打量起眼前的公孫陽,現如今的他遠比挖礦的時候還要狼狽的多,衣衫襤褸,雙目猩紅,看起來幾乎就是個流浪漢。
不,實際上他比流浪漢還要糟糕,是個逃亡犯。
身為考官,計白還是有些權力在身上的,比如在他不主動出聲暴露自己的情況下,眼前人其實并不能看到他。
計白跟在他身后,光明正大的進行尾隨,哦不,應該是叫監考。
第二次參加這顆文心的考核,公孫陽一開始是很有自信的。
對比別人,他的經驗顯然要多上一倍。
至于其他幾個跟他一起參加過隱藏考核的小國進士,則完全沒被他放在眼里。
而在得到這顆真假不知的文心后,他再次迎來了危機。
……
公孫陽這一輪的考核,與他參加隱藏式考核時極為相似。
不同于上次的狂妄,這次參加文心考核時,他變得格外謹慎小心。
不。
公孫陽在心里默默道,簡直是違背本性,處處容忍。
當他再次見到那顆文心時,整個人都忍不住急促起來。
但是下一秒,他清醒了。
“這是假的,只是考驗而已,不是真的文心。”
此時的公孫陽咽了口唾沫,經歷數天挖礦,又過了三次書山考核,此時的他可謂是灰頭土臉,形容不整,衣袖都斷了半截。
如此狼狽的他,在得到文心的力量時,整個人再次迎來升華。
他低下頭,視線穿透皮膚,緊緊鎖住那顆一天天被填充成綠色的心臟,遠超出常人的力量讓他完全沉浸進去。
公孫陽徹底迷失其中。
書山告訴他,只要他能在接下來的考驗中守住這顆文心,文心就會是他的。
公孫陽大喜過望。
他不再像上次那般張揚,處處蟄伏隱忍,不再與人為敵。
在接下來的書山之行中,他能躲就躲,能避就避,終于有驚無險帶著文心回到了自己的國家。
回國之后,他立馬將文心的事告知國主。
公孫陽所在的國家與楚國相鄰,國土面積卻十分狹小,甚至還沒有楚國一郡之大,常年干旱,每到災年便是餓殍遍野。
國主有意救民,卻也無可奈何。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要依靠于文心的力量。
而他們國家并無自己的大文士。
國主待公孫陽親如子侄,進入書山之前,國主特意叮囑他,此去書山危險重重,能不能爭奪到文心不重要,重要的是活著回來。
公孫陽十分自愧。
拿到文心歸來后,國主大喜過望,立馬下詔給他封爵。
公孫陽大喜過望,然后不出意外的樂極生悲了。
作為小國,他們不像大國那般消息通達,能夠直接與五大世家對話。
仙門的世家的存在,他們雖有耳聞,但更將其視為傳說中的人物。
而現在,傳說親自來找他了。
不算寬敞的宮殿中,公孫陽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視線瞥向不遠處的國主。
國主雖是主人,卻并沒有入座,一身常服站在那里,整個人都繃了起來,就像一把蓄勢待發的弓,隱忍不發的怒意卻讓他失去一切瞄準的目標。
公孫陽心里咯噔一聲,看向坐在主衛上的人。
白玉京的使者此刻正翹起二郎腿,坐姿豪放不羈,手中端著一杯茶,品了一口后,又苦著臉吐了出來。
使者隨口“呸呸”了兩聲,皺眉道:“你們這日子過得也太苦了,連招待客人的茶都這么難喝。”
公孫陽忽然明白了,為什么這輪的考核是要他保住自己的文心。
“做個交易吧,怎么樣?”使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