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剛剛吃了三個雞蛋，病會好嗎？”

廚房里，趙雪寧踩在小板凳上，拿著鋼絲球用力的刷著碗，問一旁的趙兮悅。

剛剛趙兮悅把自己碗里的一個雞蛋給了她。

“會好一些的……不過還是吳公子的丹藥厲害?！?

趙兮悅從沒想過會有一種藥能那么厲害。

小小的一片，沒有異味，就著水吞下去后不會有絲毫苦味，但效果卻立竿見影。

趙雪寧此時幾乎已經(jīng)看不出發(fā)燒的癥狀了。

而且據(jù)吳階所說，還有一種更厲害的叫做“對乙酰氨基酚”的藥，不過小孩吃多了不好，便沒有給她。

但無論哪一種，對她來說都像丹藥一樣神奇。

兩人合力，很快就將鍋碗洗干凈了。

趙雪寧舔舔手指，眼睛突然亮了亮：“阿姐，這個洗潔精是甜的。”

趙兮悅也聞了聞自己的手指，點頭道：“確實很甜?！?

不過她旋即又略顯嚴肅道：“不過雪寧，未經(jīng)吳公子允許，你也不能偷吃。”

“我知道的，阿姐。”

她重重的“嗯”了一聲，然后又小聲道：“阿姐，我們走的時候能不能向吳公子換一些湯餅呀，我還剩三個面餅?zāi)?，要是他不愿意，等我們回宮里后，就讓九哥請吳公子吃好吃的……”

她說著，從衣服下面拿出了三個干癟的面餅，看上去有些發(fā)黑，還隱隱有些餿味。

“到時再說吧。”

趙兮悅輕嘆一聲。

正當兩姐妹在廚房里嘀嘀咕咕時，剛剛洗完澡的吳階帶著一身水氣，擦著頭發(fā)走了過來。

看到趙雪寧來不及藏起的面餅，他嘿了一聲道：“怎么偷吃東西不帶上我？”

他倒是沒看出來小娘們身上還藏了吃的。

趙雪寧聞言頓時小臉一紅。

她想著急解釋，卻又不敢開口，便躲在姐姐身后，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她。

趙兮悅摸摸她的腦袋，將三個面餅遞了過去。

“吳公子大恩，我們怎會做出偷吃之舉，只是身上干糧實在是拿不出手，若不嫌棄，可以嘗嘗的?！?

吳階接過一個仔細看了看。

他不是沒吃過粗糧。

但粗到麥麩和沙粒都沒清理掉的還是頭一遭。

不過他還是來了一口嘗嘗咸淡。

然后艱難的咽下兩口后，吳階由衷的感謝人類在工業(yè)時代的文明和進步。

他放下面餅，對兩人道：“這東西壞了，丟掉吧，吃了肯定鬧肚子，你們也別吃了?！?

但趙兮悅搖頭道：“無妨?！?

而聽到要丟掉的趙雪寧，更是一把從姐姐手中奪過剩下的兩個面餅，飛快藏在了衣服下面。

看著她惶恐警惕的眼神，吳階嘖了一聲，指了指冰箱。

“你要是不想丟，就放里面，那里能保存的時間久一些?！?

他給兩姐妹打開冰箱演示了一下，然后端出一盤已經(jīng)凍到發(fā)黑的紅燒肉，捂著鼻子倒進垃圾桶。

飛快的系上了垃圾袋，他言傳聲教道：“看到?jīng)]，就算是低溫保存，食物也不能放太久?！?

走出廚房，吳階才長舒了一口氣。

冰箱里放了一個多月的肉菜，比米粒奸在聯(lián)合國上拿的洗衣粉更像化學武器。

不過趙兮悅和趙雪寧的耐受力似乎比較強，只是輕輕蹙眉。

把她們帶到了衛(wèi)生間，吳階演示了一下沐浴頭后，然后指了指放在柜臺上的兩套睡衣。

“這衣服都是干凈的，你們洗完澡后直接穿就好……那個褻褲可能大些，不過只能明天再買了，你們將就一下?！?

“身上的衣服脫下來以后放到這個木簍子里，回頭我教你們怎么用洗衣機?！?

“然后洗發(fā)水，沐浴露……你們識字的吧……識字就好，就像刷碗一樣抹在自己身上就好，用法一樣的?！?

“毛巾浴巾都是新的，等會把身體擦干凈，然后穿這兩雙拖鞋?！?

“還有這個是馬桶，坐著用，擦的話用抽紙就行，別舍不得……然后按一下就能沖水……對了，里面的水不能喝啊，你們先洗，我給你們切點水果?！?

確保兩人徹底領(lǐng)悟后，吳階才走出衛(wèi)生間。

鎖好衛(wèi)生間的門。

趙兮悅和趙雪寧沒有立即脫衣服，而是又仔細觀察起了這個小小的房間。

空氣中有淡淡的桂花香，應(yīng)該是放在馬桶水箱上的那個小盒子散發(fā)出來的，一點也沒有茅房的臭味。

還有那個光潔的鏡子……

兩姐妹擠在前面，看著鏡面中的自己，怔怔出神。

她們還從沒這么清晰的看過自己。

趙雪寧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姐姐的臉頰：“阿姐，你好白啊。”

趙兮悅也看著鏡中的自己出神。

上一次用銅鏡看自己的時候，還是秦鳳路的道觀中。

后來風雪兩三年，如今算來不過二十歲出頭。

卻未曾目睹過自己的花樣年華。

“雪寧，先洗漱吧?！?

又檢查了一下門鎖，兩人才脫光了衣服。

看到姐姐背上一塊烏青的傷痕，趙雪寧又哭唧唧了一陣。

不過當兩人被熱水淋濕身體時，又不由自主的發(fā)出了一聲感嘆。

她們已經(jīng)不知道多久沒有用過熱水洗澡了。

但現(xiàn)在只要這樣輕輕一扭把手，熱水就如用之不盡一樣，嘩啦啦的流個不停。

“阿姐，洗發(fā)水也是甜的……”

……

與此同時在客廳中，吳階聽著浴室里的水流聲，慢慢切好了一盤哈密瓜。

兩個宋代的女人在自己家里洗澡，想來真的很神奇。

他坐在沙發(fā)上，打開手機看起了趙兮悅說的那段歷史。

只能說越看越上頭。

他恨不得跟她們回到1126年，把宋徽宗和宋欽宗，再加上趙構(gòu)那個死太監(jiān)全部剁碎喂狗。

不過奇怪的是，他找了好幾部史書，都沒在這段歷史中找到趙兮悅或者趙雪寧這兩個名字。

按理說，像趙兮悅這樣厲害的天師，應(yīng)該肯定會留下姓名才對。

郭京的名字倒是有，和他記得的一樣。

不過汴京城破后他就失蹤了，從此杳無音訊。

按趙兮悅的說法，他應(yīng)該是逃到了西夏。

可惜西夏的歷史被摧毀的一干二凈，就連文字都已失傳，變成了無法解讀的天書。

只能說西夏王妃那一口，是真的牛B。

要是自己能回到過去看一看那段歷史就好了……吳階摸了摸胸口的玉佩。

既然趙兮悅能來，那他應(yīng)該也能過去才對。

這玉佩和老宅的秘密，看起來比預(yù)想的深，可惜不論是故去的爺爺奶奶，還是失蹤父母，都沒有只言片語留下。

等了近一個小時，趙兮悅和趙雪寧才從衛(wèi)生間里走了出來。

此時已是接近早上五點半，窗外已有了隱隱天光，早起的鳥兒更是嘰嘰喳喳的叫了起來。

看著剛剛出浴的兩人，吳階一時也有些失神。

他早就看出姐妹倆很美。

但美到如九天仙子降世，出落不入凡塵，他確實沒見過。

當年大學談過的?；ㄅ?，大概都比不過這一刻的趙兮悅。

吳階定了定神，招呼她們坐下，演示了一下吹風機怎么用后遞了過去。

“先把頭發(fā)吹干免得著涼，然后吃點水果……別對著眼睛吹！”

他制止了湊近吹風筒的趙雪寧，在她小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

“動作快點，不然哈密瓜不甜了?！?

趙雪寧捂了捂腦袋，眼睛看向了黃澄澄的哈密瓜，咽了口口水問道：“吳公子，這哈密瓜，有沐浴露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