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村的炊煙裹著腌肉香氣升起時,夏知早卻在自家后院挖出半人深的地窖。潮濕的泥土混著龍葵根須的酸澀氣息,她將處理后的“毒鹽”埋進陶罐,又覆上厚厚的石灰層——這是從系統新解鎖的《簡易化學防護手冊》中學來的儲存法。地窖入口用枯樹枝偽裝成柴垛,只有她知道,這個秘密倉庫里藏著足以改變村莊命運的雙刃劍。
“早丫頭!鄰村的人堵在村口了!”張大伯氣喘吁吁地撞開院門,腰間的獵刀還沾著新鮮血跡,“他們說咱們搶了生意,縣太爺賞的腌肉訂單本該是他們的!”
夏知早攥緊手中的灌溉圖紙,心跳陡然加快。自青禾村用腌肉抵稅的消息傳開,周邊村落的敵意便如野草瘋長。她小跑著穿過泥濘的村道,遠遠望見十幾個壯漢舉著鋤頭圍在村口,領頭的黑臉漢子正是隔壁虎頭村的村長。
“青禾村的小娃娃會使妖法!”黑臉村長一腳踹翻路邊的陶罐,渾濁的腌菜汁濺在夏知早補丁摞補丁的褲腿上,“上個月我們給縣太爺送的野豬肉全臭了,偏偏你們的肉光鮮亮麗,不是邪術是什么?”
人群中爆發出附和的叫罵,夏知早注意到幾個壯漢腰間別著短刀,分明是有備而來。她深吸一口氣,從懷中掏出曬干的龍葵果實:“各位叔伯,這是能讓肉保鮮的野果子,若不信,我現在就演示!”
她指揮村民支起鐵鍋,將新鮮兔肉切成薄片,分別用普通粗鹽和混有微量龍葵汁的腌料處理。“只需等半個時辰。”她蹲在灶臺邊,火苗映得小臉通紅,心中卻在飛速盤算——若演示失敗,青禾村恐怕要血濺當場。
等待的時間漫長得可怕。虎頭村的壯漢們開始推搡青禾村村民,張大伯的獵刀已經出鞘半截。就在火藥味瀕臨爆發時,夏知早猛地掀開鍋蓋——用普通鹽腌制的兔肉泛著灰白,而加了龍葵汁的肉塊依舊鮮嫩紅潤。
“這...這怎么可能?”黑臉村長湊到鍋前,鼻尖幾乎要碰到滾燙的湯汁。夏知早趁機遞上幾片薄荷葉:“薄荷去腥,龍葵保鮮,都是山里現成的東西。若各位愿意學,青禾村愿共享法子。”
騷動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夏知早趁熱打鐵,從系統中兌換出《基礎腌制工藝圖解》,用樹枝在泥地上畫出流程圖:“腌肉講究三分鹽、七分料,關鍵在...”她突然頓住,瞥見人群后方閃過一襲灰衣,那人戴著斗笠,腰間掛著的青銅令牌隱約刻著“御膳房”字樣。
當夜,夏知早的預感應驗。系統警報聲在腦海炸響:【檢測到高級NPC窺探,觸發隱藏任務:接待神秘訪客。獎勵:古代農業典籍殘卷、秘制香料配方。失敗懲罰:隨機丟失一次重要記憶】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炕頭,夏知早握著母親留下的銀簪,在燭火下反復打磨。當敲門聲響起時,她已將簪尖磨得鋒利,藏在寬大的袖口里。開門瞬間,一股沉木香裹挾著陌生氣息涌入,灰衣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張白凈的國字臉,右耳垂著的翡翠墜子在暗處泛著冷光。
“夏姑娘果然聰慧過人。”灰衣人徑直走進屋內,目光掃過墻角堆著的野核桃油和改良鹽晶,“聽聞你擅用山野之物化腐朽為神奇,不知可愿隨我進京?御膳房正缺你這樣的人才。”
夏知早后退半步,袖中的銀簪抵住掌心:“我走了,青禾村怎么辦?”灰衣人輕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卷明黃綢布:“若你應允,皇上可下旨免去青禾村十年賦稅,還會派工匠修建水渠。”
窗外突然響起貓頭鷹的叫聲,夏知早想起系統獎勵的灌溉圖紙還未派上用場。她望著灰衣人腰間的御膳房令牌,心中泛起疑云——皇宮為何突然關注起邊陲小村?但若拒絕,青禾村又能否熬過即將到來的旱季?
“我要先看到皇上的圣旨。”她攥緊裙擺,努力讓聲音保持鎮定,“還要你保證,教村民們學會灌溉之法再帶我走。”灰衣人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夏姑娘果然謹慎,三日后,我會帶著工部匠人再來。”
待灰衣人離去,夏知早癱坐在地。系統面板上,隱藏任務的倒計時已經開始。她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突然意識到,青禾村的命運早已不再局限于土地與野菜——一場關于權力、技藝與生存的博弈,才剛剛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