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垂釣
- 自不良人開始垂釣諸天
- 賣彈小男孩
- 2123字
- 2025-05-26 07:47:06
漠北極寒之地,亙古不化的雪山之巔,鉛云低垂。凜冽的風裹挾著碎玉般的雪粒,如無數銀針簌簌墜落,將那座新落成的木屋層層包裹。
屋內,猩紅的火苗歡快地舔舐著木柴,噼啪作響,迸濺出星星點點的金芒,在霜花凝結的窗欞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暈,與屋外呼嘯的風雪形成鮮明對峙。
忽有吱呀裂響撕破風雪的喧囂,半人高的木門被猛地撞開。黃昊裹著一身銀白跨進門檻,肩頭的積雪簌簌墜落,在泥地上洇出深色水痕。
他反手拽緊門板抵御寒風,睫毛上凝著的冰晶隨著呼吸微微顫動。待將藥簍重重擱在斑駁木案時,幾株沾著雪花的靈芝滾落而出,與屋內干燥的草藥氣息混作一團,在跳動的火光里暈開奇異的腥甜。
“呼,這些藥材應該夠了。”
黃昊呵出白霧在掌心搓了搓,凍得發紅的指節捏起沾著碎雪的藥草,盡數投入黑陶瓦罐。粗糲的陶壁上還留著幾道火燒的焦痕,隨著干柴在爐膛里爆裂出脆響,蒸騰的熱氣很快模糊了他睫毛上的霜花。瓦罐底部咕嘟作響,深褐色的藥汁翻涌著漫過藥根,苦澀的藥香混著柴火氣息,在狹小的木屋里漸漸彌漫開來。
“火候差不多了。”
黃昊盤坐在噼啪作響的爐火前,瞳孔映著罐中藥汁翻涌的漩渦。他屈指輕彈,一個青瓷碗已在掌心,渾厚的真氣包裹住雙手一把抓住滾燙的藥罐,琥珀色藥汁順著罐沿蜿蜒而下,騰起的熱氣裹著刺鼻藥香。
黃昊淺嘗一口,苦澀瞬間漫上舌根,眉頭擰成川字,喉結滾動著將藥汁咽下。
當青瓷碗底最后一滴藥汁滑入喉間,黃昊喉頭猛地一緊。他隨手放下碗盞,盤坐在地板上,玄色衣袍下青筋暴起。
隨著他雙目闔攏,沉寂已久的真氣如蟄伏的巨龍蘇醒,裹挾著滾燙藥勁自丹田噴涌而出。刺骨寒意與灼熱藥力在經脈中劇烈碰撞,化作萬千銀絲滲入血肉——那些被極寒凍裂的肌理發出細微的噼啪聲,在雄渾真氣的滋養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生長、愈合,蒸騰的白霧從他周身毛孔溢出,在木屋穹頂凝成細小的冰晶簌簌墜落。
不知過了多久,凝滯的空氣突然泛起漣漪。黃昊睫毛輕顫,琥珀色瞳孔重新綻出微光,張口吐出一道裹著冰渣的濁氣,在火光中凝成細碎霜花。他活動著仍有些發麻的指尖,聽著經脈里殘余真氣游走的細微嗡鳴,唇角終于扯出一抹釋然:“再有個兩三日應該就能恢復了。”
窗外風雪依舊肆虐,而此刻他周身流轉的真氣,已如破冰的春潮,在血肉深處悄然復蘇。
黃昊運轉周天,任雄渾真氣如江河奔涌,震得木屋梁上積雪簌簌而落。掌心騰起的光暈將四壁映得通明,連帶著那些被霜雪侵蝕的裂痕都鍍上一層柔光。
他垂眸凝視掌心流轉的天蠶經真氣,忽低笑出聲,聲線裹著未盡的冰碴:“這場天災將我困在冰川之下這么多年,卻也讓我沖破了天蠶神功的桎梏”
火光躍動間,他衣擺無風自動,周身真氣凝成的漩渦將案上草藥盡數卷起,“如此看來,這倒成了一場造化。”
黃昊搖了搖頭,斂去眸中笑意,周身氣息陡然凝若寒潭,心神如離弦之箭沒入靈臺深處。
意識甫一墜入,便是一片混沌朦朧的虛空——方圓丈許的空間里,灰黑色的氣流如活物般翻涌糾纏,時而化作猙獰巨獸,時而凝成萬千劍影。中央之處,一桿古樸魚竿若隱若現,青竹竿身纏繞著難以名狀的符文,浮在翻涌的混沌氣浪間時沉時浮。
其下深不見底的玉色池沼正汩汩吞吐霧氣,池中偶爾閃過幽藍靈光,似有太古神物蟄伏,每一次漣漪蕩開,都震得這片空間泛起蛛網狀的裂紋。
“這么多年過去,這里還是一點變化也沒有。”黃昊的聲音在這片混沌空間中悠悠響起,尾音被氣流拉扯得有些飄忽。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穩穩握住魚竿,古樸的竿身入手微涼,緊接著符文如流螢般亮起,點點光芒在空中盤旋匯聚,最終凝出一行一大字。
“逃脫不良人追殺,獎勵二十八次垂釣機會。”
文字閃爍間,魚竿微微顫動,似在呼應著他體內的真氣。黃昊微微瞇起眼,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神色,他知道,這魚竿上的符文每次出現,都會帶來一些新的變化。
“袁天罡都出手了,才二十八次垂釣機會?”
黃昊忽然輕笑出聲,聲線裹著幾分蒼涼,魚竿上的符文驟然明滅,攪動得池沼翻涌如沸,回憶隨著混沌霧氣一同浮現在意識深處。
“也不知道能垂釣出什么東西,二十八次機會應該能釣出點好東西吧。”黃昊搖了搖頭,喃喃自語,眼神中透著期待之色。
手中古樸的魚竿猛地一揮,那纏繞著神秘符文的混沌絲線如靈蛇般飛射而出,瞬間沒入玉色池沼之中。池沼表面泛起層層漣漪,霧氣蒸騰得愈發濃烈,隱隱有轟鳴之聲從池底傳來,似乎沉睡在深處的某種存在被這絲線所觸動,正緩緩蘇醒。黃昊緊盯著池沼,雙手穩穩握住魚竿。
剎那間,掌心傳來墜若千鈞的沉疴,黃昊瞳孔驟縮,凜冽眸光如出鞘寒刃。他暴喝一聲,周身真氣如驚濤拍岸般洶涌而出,骨節泛白的雙手猛然發力拉桿。
隨著魚竿被繃成滿月,玉池驟然炸開銀白漩渦,混沌霧氣如沸水翻涌,在空間中掀起陣陣漣漪。
一團光球自玉池中飛出,黃昊屏息凝神,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他伸出顫抖的手,指尖剛觸及光球,一股信息便涌入腦海。
《龍褲》
出自九品芝麻官,注:皇帝因身患花柳病而亡。
黃昊嘴角一抽,觸電般甩腕后退,玄色衣袖卷著罡風掃過地面,將懸浮半空的光團震得倒飛出去,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喉間溢出壓抑的干嘔,仿佛那看不見的穢物已順著視線爬滿全身。
“呸呸呸,真晦氣!”
黃昊連著往掌心啐了兩口唾沫,像要把無形的臟東西甩出去般劇烈晃動手腕。他嫌惡地扯下外袍隨手丟開,蒼白的指節無意識摩挲著袖口,俊朗的面容皺成一團,眼底滿是劫后余生的驚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