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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神秘人

“你去哪里了,我等了你這么久!”

當(dāng)江非推開家門時,伊蓮娜正叉著腰站在餐桌前,面前擺著已經(jīng)冷掉的晚餐。

看到伊蓮娜安然無恙,江非深深松了一口氣。

在外滯留了太久,完全忘了今天可能會有債主找上門來。

獨留伊蓮娜一個女孩子面對來勢洶洶的高利貸打手,這真是一件太可恥的行為。

卻見伊蓮娜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

“你知不知道你錯過了我們?nèi)置脠F聚的最好時機?!大哥剛才回來了!”

“大哥?”江非一怔,說起來他還沒見過這位大哥。

但愿希望是一個像伊蓮娜這般好糊弄的角色。

連忙道歉:“抱歉,遇到懷特先生聊了一會兒。”

“哼。”伊蓮娜扭過頭,伊蓮娜將晚餐推到江非面前。

隨后又從壁爐的托架上取下熱水壺,往水杯里蓄了一些水。

“大哥說過段時間會轉(zhuǎn)正后,到時警署會分配一些租金低廉的聯(lián)排公寓給我們住,他叫你暫時先忍耐一下。”伊蓮娜坐在餐桌前,托著臉看著他。

他們租住的這棟公寓,她和大哥的兩間屋子的房租由前幾年的每周30克朗漲價到了現(xiàn)在的50克朗。

在西塞羅王國的貨幣體系中,1希倫能換到100克朗,1克朗能兌換到100個小克幣。

大哥作為實習(xí)警官周薪只有150克朗。

二哥在以往作為隨船醫(yī)生的十年中,也有著300克朗的周薪,由莫恩賽德碼頭協(xié)會定期支付給她,但這筆薪水基本上只夠用來償還家里的債務(wù)。

他們每周保持溫飽的基礎(chǔ)上,食物的支出上大概在130克朗左右,50克朗的房租顯然是有些太過奢侈了。

而警署分配的廉價公寓每周只需相同的價錢,就足以租到比現(xiàn)在居住環(huán)境好一百倍的房子。

“那真是太好了。”江非由衷的感到高興。

伊蓮娜今天做的是胡蘿卜、土豆、洋蔥和一些少量臘肉煮成的一鍋燉菜,搭配了一些黑麥面包。

因為今天是江非回家的第一天,她特地奢侈地加了兩片培根和小半塊奶酪。

這些食物已經(jīng)比監(jiān)獄中的食物豐盛多了,加上一整天沒有進食的緣故,江非狼吞虎咽,伊蓮娜剛拿完東西下樓時,他都快要吃完了。

“明天我要去上課,診所那邊已經(jīng)替你預(yù)約好了,也許你得自己去。”伊蓮娜從口袋里數(shù)出十枚克朗遞給江非。

“那地方不遠,就在我們從碼頭回來的那條街上,左手邊的第三間房子的二樓。”

江非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擦了擦嘴角的奶酪漬,“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

伊琳娜強烈要求他去看醫(yī)生,不過江非認為他失憶的這個問題不是醫(yī)生所能解決的,白花冤枉錢。

不過為了讓伊琳娜安心,他決定還是去一下。

“對了,伊琳娜,你知道西街在哪里嗎?”江非將十枚克朗揣入口袋,想起來懷特說的那句話。

西街那里大概與龍族有些關(guān)系,強烈的好奇心驅(qū)使下,他決定明天看完醫(yī)生就去西街看一下。

誰知伊琳娜一聽到西街這個地方,臉色唰的一變,“你從哪里知道西街的?”

江非一怔,沒想到伊琳娜的反應(yīng)這么大,他決定不把懷特供出來,“有什么問題嗎?”

伊琳娜一把抓住江非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讓他覺得疼:“二哥,我警告你,千萬不可以去西街!只有魔鬼才會去那里交易,你知道嗎!”

為了緩解疼痛,他立馬答應(yīng)道:“好好好,我不去,我真不去!”

伊琳娜這才松開手,但眼神依然充滿警惕。

她盯著江非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你發(fā)誓?”

江非揉了揉發(fā)紅的手腕,無奈地笑了笑:“我發(fā)誓,行了吧?”

伊琳娜這才松了口氣,轉(zhuǎn)身收拾餐桌上的餐具。

江非看著她忙碌的背影,原本只是出于好奇想去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東西。

試問哪一個來自藍星的人能拒絕這種神秘事物呢?

他內(nèi)心隱隱覺得自己的到來恐怕與龍族脫不了干系。

他低頭看了看口袋里的十枚克朗,又瞥了眼窗外深沉的夜色。

或許,他得找個機會,偷偷去一趟。

……

回到雜物間后,那股孤獨的壓抑感果然消失了。

由于這里只是一個雜物間,房東并沒有在這件屋子連同瓦斯燈,想要照明的話還得靠一盞煤油燈和一些微弱的月光。

他取出那本黑色的日記本,在微弱的燈光下,日記上并沒有出現(xiàn)新的內(nèi)容。

“奇怪,為什么沒有出現(xiàn)新內(nèi)容?”江非呢喃道。

看到日記中的最后一句話,他覺得有些不解。

按照今天的體驗,日記所記載的內(nèi)容基本上都一一應(yīng)驗了。

為什么唯獨高利貸這件事沒有發(fā)生,是哪里出現(xiàn)了差錯?

江非心中忽然浮現(xiàn)一個猜想,“難道要等所有的事件全部發(fā)生后日記才會更新嗎?”

他嘆了一口氣,剛才應(yīng)該問一下伊蓮娜高利貸的事,如果家中真的還欠著高利貸的話,自己這個做哥哥的,理應(yīng)出一份力的。

將筆記本放在窗臺上,江非鉆進了有些發(fā)潮的被窩中。

今天發(fā)生的事實在是太多了,江非覺得至少先休息一夜,等明天腦子緩過來之后再思考。

……

咚、咚、咚。

咚、咚、咚。

……

猛地從睡夢中驚醒,耳邊回蕩著有節(jié)奏的敲擊聲。

江非睜開眼,雜物間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透過玻璃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慘白。

“該死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他低聲咒罵著,摸索著從床上爬起來。

由于監(jiān)獄中始終保持一個絕對安靜的狀態(tài),這十年以來的睡眠他幾乎從未被吵醒過。

敲擊聲來自外街上,像是有人用木棍叩擊窗板的聲音。

江非赤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寒意順著腳底直竄上來。

他屏住呼吸,一把將窗戶向上打開。

這里的月光亮的驚人,如果周圍不是一片靜悄悄的,江非還真以為這里還處于白天,清晰到一草一木都能看清動勢。

只見一個年輕男人,提著一盞煤油燈,手中舉著一根長長的竹竿,挨家挨戶的瞧著窗戶。

直到那戶房間的瓦斯燈亮起,他才會轉(zhuǎn)移下一個目標。

江非瞇著眼睛,忽然想起他曾經(jīng)在一本書里介紹過一種職業(yè)——

敲窗人。

在一種在鬧鐘未普及前興起的職業(yè),因懷表價格太過高昂,普通工人根本負擔(dān)不起,而工人們又需要及時起床工作來養(yǎng)家糊口。

敲窗人專門負責(zé)在黎明前叫醒工人們,確保他們準時上工,以此來獲得一定的報酬。

“我真是……唉。”江非用手掌糊了一下眼睛,將額前的劉海擼到頭頂,打了個哈欠,靠在墻延又瞇了起來。

他不想多生事端,打心眼底祈求著他趕緊離開。

撲通。

重物倒地的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上清晰可聞。

好像是有人摔倒了。

江非睜開眼,睡意瞬間消散。

他探出窗外,借著明亮的月光,看到敲窗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煤油燈滾落在一旁,火焰順著煤油流淌一地。

而他的竹竿則橫在路中央。

“真是叫我好找。”

一道低沉沙啞的嗓音悠悠響起。

只見月光下,一道高挑的身影佇立在街心,黑色長風(fēng)衣的下擺在夜風(fēng)中獵獵作響。

那人手中握著一柄狹長的刀,刀刃在月色下泛著森冷的寒光。

下一秒,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發(fā)生了——

敲窗人的尸體突然詭異地抽搐起來,皮膚下仿佛有無數(shù)蟲子在蠕動。

緊接著,一團團黑影像蟲子一般破體而出。

黑衣人從容不迫地從懷中取出一個玻璃瓶,將里面的液體傾倒在尸體上。

滋滋的腐蝕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

轉(zhuǎn)眼間,那具尸體便化作一灘冒著氣泡的黑色黏液,連那些蠕動的黑影也沒能幸免。

江非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心中掀起一陣狂瀾。

這尼瑪是什么東西!?

忽然間感受到一陣冷冽的目光像刀鋒般向他掃視而來,抬眸看去,正巧與那人的目光對視,他似乎感受到了那男人上揚的嘴角——

他竟然在笑。

江非下意識躲在了墻后,私以為遇上了一個瘋子。

“不是吧,到底是什么鬼啊?”

噔、噔、噔。

寂靜的街道上,男人皮鞋與地磚的敲擊聲在街道中回響。

每一步都踩在江非跳動的心臟上。

見鬼,那腳步聲是沖著他來的!

殺人滅口?

腳步聲忽然停下,江非清楚的看到原本灑落在地板上的大片月光,現(xiàn)在正有一個人形輪廓投映在月光下。

咚咚咚。

男人用手叩擊了三下窗戶玻璃。

江非緊貼著墻壁,盡量讓自己不發(fā)出一絲聲音。

“回來了?”

“有時間來一趟遺忘之角。”

那男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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