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張傲雄一臉怒火,沉聲喝道。
在他的心目中,張星可是日后的繼任家主,若是張星被殺了,那么他該去哪兒找一個比張星更優秀的人來?
只是觀戰臺與比武臺相隔甚遠,就算他想出手援救張星,也是鞭長莫及。
在張傲雄的身旁,目光同樣望向比武臺的二長老張聞,臉上卻是浮現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似乎這情況,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比武臺下,秋香不自覺地握緊了粉拳,小臉上滿是緊張之色,一雙水靈靈的明眸之中,更是浮出絲絲水霧。
比武場上,幾乎就在瞬息之間,張凌便是迅速沖到了張星身旁,雙掌中,真氣急速運轉,手掌表面,竟然和他的雙瞳一樣,涌上了幾分血紅之色。
猛然間,張凌大喝一聲,雙掌擊出!
從第六重飆升到第七重,使得張凌此次攻擊,竟然帶起一股嗚嗚作響的強烈風壓。
聽得身后的動靜,張星也是立刻感應到了張凌的舉動,來不及轉身或者閃避,當下果斷止住步伐,沉腰跨馬,右拳運足十足真氣,在輕輕扭身之后,便是猛然擊出。
與此同時,意識海內的萌萌,忽然發出一道溫和氣流,流轉到經脈中,護住張星渾身要害。
看著無法閃避的張星,倉促揮起拳頭要和自己硬碰硬,張凌發出幾聲得意的嘎嘎笑聲,手掌之中,紅光暴漲。
“寸勁!”
心頭低喝一聲,張星的右拳,散發出些許淡金色光芒,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狠狠的與張凌對碰在了一起。
“嘭、嘭!”
兩道沉悶的聲音響起。
第一道響聲,是張星的拳頭,和張凌的左掌碰在了一起,略微停滯之后,張凌的左掌居然噗的一聲,化作一團血霧。
一道縮小版的淡金色拳影,透過血霧,對著張凌的心臟部位貫穿而去。
不過,幾乎就在同一瞬間,張凌的右掌,也是擊中了張星的左胸。
交手處傳來的巨大沖擊力,令兩人都如同狂風中的落葉一般,在無數人的注視下,一東一西,倒飛而出。
砰!
撲通!
張凌和張星兩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張星的臉色驟然一白,捂住胸口,旋即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不過,他的眼神中卻是升起一種勝利的光芒,剛才那一擊,他可是將能夠爆發十倍攻擊的寸勁,融合在了紫電青霜拳之中。
那一拳雖說是臨時發出,拳法也不夠嫻熟,但是在相距那么近的情況下,張星有把握一定能夠擊殺張凌。
果不其然,倒在比武臺另一角的張凌,已經沒了任何氣息。
一陣輕風吹過,張凌尸體上破爛的錦衣,被掀了開來,頓時,在他胸口,一個燈籠大的駭人傷口,呈現在眾人的目光之中。
短暫的寂靜過后,比武臺下,立刻便是傳來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嘔……”
許多未曾見過尸體的張家子弟,此時見得如此血腥的場面,頓時扶住身邊的同伴,干嘔出聲。
“嘔?我嘔你妹啊,嘔到我身上啦!勞資剛買的新衣服,我靠……”
“啊?對不起,對不起……嘔……”
人群中有人叫道。
而在觀戰臺的右側,騰龍城各大家族的高層人物,看到這場所謂的資格賽,結果居然是一死一傷,不由紛紛搖頭,感嘆不已。
當然,這些感嘆聲中,有的是兔死狐悲,為自己的家族內斗而擔心,也有的是幸災樂禍,巴不得張家多掛掉幾個少年天才。
觀戰臺的中間區域。
“這張凌……唉,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啊。”三長老張景望著倒在比武臺上的兩條人影,當看到了張凌身上的慘烈傷口時,忍不住搖頭不已。
聞言,二長老冷哼了一聲,臉色變得極為陰沉,一言不發。
居中的張家家主張傲雄,一雙虎目微微瞇起,流露出幾道精光,忽然一拍身前的茶桌,輕聲道:“這張凌……不尋常!我看他剛才所使用的血色掌法,似乎是魔界的‘大血印’!”
此話一出,周圍的各大長老盡皆驀然變色。
這些長老們年歲已高,資歷倒也頗豐,對于魔界功法大血印都有所耳聞,相傳,這“大血印”一旦接觸人體,將會吸收此人所有的血液,殘忍之極。
“如果真是這樣,那張星剛才實在是太兇險了!若非他一拳擊斃張凌,恐怕會被張凌吸成人干……”二長老張景有些后怕的說道。
“家主,您不會看錯了吧?大血印這般血腥的魔門功法,張凌怎么會去學?”五長老張年提出了疑問。
眾所周知,魔門之人所修功法,多是殘忍之術,為人多半嗜殺成性,因此,大陸上的武者對于修魔者,那可謂是見一個殺一個,除非是打不過的。
張年的疑問,也代表了不少長老的觀點。
“那張凌就算修魔,也不敢這么堂而皇之的使出來才對……”
“這件事情啊,應該從張凌拜師的宗門開始調查。”
見得眾人開始議論,張傲雄忽然一擺手,臉色冷漠的說道:“此事日后再提,切莫聲張出去,先把張凌的尸體抬回去,進行詳細調查再說。另外,把張星立刻送到丹藥堂去醫治,切莫留下病根!”
聞言,眾位長老連忙領命,拱手稱是。
而原本臉色陰沉的二長老,此時也是恢復正常之色。
剛才張傲雄點明魔教二字,差點將他嚇得魂飛魄散。其中緣由,自然耐人尋味。
……
隨著張星重傷、張凌身死,張家的這場資格賽,總算是落下了帷幕。
許多張家子弟,都為沒有參加比試而感到慶幸,一想到這場比試的驚險程度,以及最后張凌的慘死,他們的心中都是要忍不住顫抖一番。
甚至直到數個月后,他們心中的陰影才開始消退。因為到得那時,一場更大的血腥之戰,即將開始。
……
清晨時分,張家丹藥堂。
大廳之內,擺置著七排與人齊高的紫色木架,每排之間的間隔,足夠容納兩人并行。木架之上,放滿了許多藥瓶,瓶子表面還貼有繪著白紙黑字的標簽。
偏東一角,是一處空曠所在,擺放著一張紫杉木床,靠角落的地方,一尊香爐之上,正有著絲絲縷縷的淡薄輕煙,徐徐飄散而出。
隨著煙霧的飄散,大廳之內頓時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味,予人一種心神安謐的感覺。
紫杉木床上,此時正靜靜地躺著一個身穿黑衣的少年。
少年身上纏滿了白色繃帶,似是受過重傷,觀其面容,正是之前在張家資格賽上,受傷吐血的張星。
深吸了口大廳內的清香味道,張星感覺到自己胸口的疼痛,稍微的有些一絲緩解,旋即露出苦笑:“這傷勢……還真是不輕啊。”
“嘻嘻,如果不是萌萌幫忙,恐怕主人的傷勢會更加嚴重呢。”腦海里傳來了萌萌獨有的輕靈聲音。
輕輕閉上雙眸,張星進入意識海,對著虛無的空間嘆道:“萌萌,昨天的那次比試,多謝你了。”
昨天在比試完了之后,他便是立刻被送到這丹藥堂治療,當時正在煉丹的丹老二話不說,直接喂了兩顆綠色小丹丸,來補充張星因重傷而消耗的元氣。
到了現在,張星已經沒有大礙,只是胸口的內傷,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靜養。
“主人這么客氣干嘛?萌萌如今寄居在主人的意識海里,保護主人那是應該的。不過,主人在交手之時疏忽大意,可是不應該的哦。”隨著話聲,意識海內浮現一抹七色光華,逐漸化成一個身穿紫金色戰甲的小女孩。
回想起當時的情況,張星也是暗自責怪自己警惕性不夠,本以為張凌受了重傷,已經沒有戰斗力,誰知道那個家伙不知使用了什么秘術,居然來和自己拼命。
“放心吧,萌萌,以后我永遠不會把自己的后背留給任何敵人。”張星輕聲嘆道。
“對了,萌萌你能發現昨天那個傷我的家伙,是使用了什么戰技么?那份血紅之色倒是讓我有些熟悉。”張星忽然問道。
“主人,那個家伙使用的魔門戰技大手印呢。說起來,主人如果吞噬修魔者的血精,會有更大的收獲哦。”
萌萌似乎想起了什么,連忙提醒道。
“修魔者的血精?吞噬了的話會有什么不同嗎?”張星詢問道。
當時那么多人在場,就算是擊殺了張凌,也是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吸收張凌的血精,不然的話,吸收一個六級武者的血精,當時受的傷,恐怕直接就痊愈了,甚至實力也會飆升許多。
想到這里,張星忍不住有些意動,細細想來,倒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吸收血精了,如今已經服過了增氣丹,再服用類似的丹藥,對于實力的提升,效果也是有限,而吸收血精,相當于是修煉功法,那是多多益善的,沒有任何限制。
“只不過,現在身在張家,哪里能有該死的武者供我吸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