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央靈術院，見習死神的集中營，畢業就能入護廷十三隊，然后成為一名光榮的炮灰。

學院是六年制，大部分人在第六年順利畢業，奔赴前線，送命有序。

也有那么一撮天才，能提前離校，提早送命……啊不，提早進入十三隊。

志波海燕、市丸銀、日番谷冬獅郎……都屬于這類人，天才中的天才，日后必定是隊長副隊長級別的死神。

而既然有提前畢業，那延畢……本來是沒有的，現在有了。

……

今日風和日麗，一如往常。

陸澤睜開眼，視線落在天花板上，盯著那塊熟悉的裂痕，眨了眨眼。

“嗯，熟悉的天花板。”

不是那團亂七八糟的黑了，是清清楚楚的雙人宿舍，空氣有點悶，被子有點潮，一切都很正常。

陸澤坐起身，掀被下床，赤腳踩在木地板上，吱嘎一聲。

他活動了一下手指，體內靈壓流動平穩，除此之外，還多了兩股奇怪的力量。

陸澤突然有種感覺，自己或許可能有大概那么一點點的實力了。

見聞色霸氣擴散而開，走廊、天井、洗手間……人的位置、動作、情緒都清晰得離譜，比靈壓掃描更精確。

“靠！”陸澤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爆了一口粗。

有演員！

回憶里蹦出一張臉，眉眼懶散，笑容總感覺多了點欠揍。

是那貨，風車村服務員，笑著說什么“霸氣只會見聞色”的那位。

“只會見聞色個鬼啦！雖然是這樣沒錯……”陸澤皺眉，走到窗邊，把窗戶“哐”地推開，“但這預知未來的程度，卷得我頭皮發麻。”

集中一點，登峰造極是吧？

陸澤覺得他們中出了一個叛徒，說好的擺爛，有人卻卷起來了。

“陸澤前輩！”

這時，外頭一陣腳步聲，緊接著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真央靈術院的宿舍是雙人間，陸澤有個室友，叫黑田孝川，也是六年級生。

只見一位黑發清爽的青年探頭而入，手里還拎著兩個紙包。

“陸澤前輩，我早些去了流魂街一趟，特地給你帶了點那里的包子。”

“黑田啊，謝了。”陸澤接過紙包，低頭打開，一股熱氣撲面而來。

白胖的包子擠在一塊，皮薄餡多，指尖一捏就塌了。

咬下一口，湯汁直接爆開，燙得舌頭一抖。

包子真好吃，只可惜在瀞靈廷內吃不到。

陸澤笑了笑，邊吃邊含糊道：“算算時間，也快了吧。”

黑田應聲而上，雙眼放光：“是啊，我終于……也要進入護廷十三隊了！”

說完，他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頓了一下，視線瞥向陸澤。

“前輩……”

陸澤搖了搖頭，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我就這水平，要不是縛道上有那么一點天賦，早就被掃地出門了。”

黑田張了張嘴，話卡在喉嚨，不會接。

陸澤也沒繼續，反倒扯開話題：“打算進哪個隊？”

一聽這個，黑田立刻坐直了，眼睛發亮：“首選五番隊，我想追隨藍染隊長！”

接下來的十分鐘，房間成了藍染粉絲宣講會。

黑田口若懸河，語速飛快，從藍染的戰術指揮講到個人魅力，從制服整潔程度講到隊內茶水分配，末了還補了一句“而且隊長的發型也很好看”。

陸澤聽得頭皮發麻，眉頭一點點皺起來。

“……你除了五番隊，還有考慮嗎？”他盡量語氣溫和。

黑田出乎意料的點了點頭：“五番隊是救援隊，如果進不去的話，我的第二志愿是三番隊的支援隊，職責和五番隊差不多，雖然市丸銀隊長看起來不太好相處……”

“那個……什么，你加油吧。”陸澤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拍了拍黑田的肩膀。

真是太會選了！

護廷十三隊偏偏選了這兩個，黑田君你是故意的吧？

“那九番隊呢？牢獄隊，有考慮過嗎？”陸澤突然嘴角一勾，心里冒出點惡趣味。

黑田頓了下：“誒？東仙隊長的隊伍？我沒考慮過，前輩你是推薦我去那邊嗎？”

“沒，沒有。”陸澤擺手，“不過比起救援支援，我建議你考慮七番隊的內廷護衛，或者十番隊的巡邏警備。相對……安全點。”

黑田也跟自己相處了一年多，陸澤還是善意的提醒道。

“安全？”黑田搖了搖頭，表情認真得有些意外，“前輩說笑了。最近幾年，無論是現世還是虛圈，都沒什么大事。”

他頓了頓，把包子袋收好，“但護廷十三隊是整體，一旦有事，沒人能置身事外。”

陸澤一愣，原本掛在嘴邊的“祝你好運”沒說出口。

他看著黑田那雙干凈清亮的眼睛，忽然覺得有點刺眼。

很好啊，黑田君覺悟很高，加油吧，前輩會在學院里觀望你的。

就在陸澤這么想著的時候，黑田下一句話直接把他噎住了。

“聽說不久后好像要動用雙殛處刑一個普通隊員，好像還是朽木家的，被四十六室直接下令處刑，真可憐……”

“誒？”

“前輩不知道嗎，好像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

“……”陸澤張口想說話，但嘴角動了動，最終沉默。

他眨了眨眼，腦子里那根名為“劇情進度”的神經突然緊繃。

“雙殛”、“朽木”、“四十六室”，這三個詞湊在一塊，就像拿鍋蓋敲鑼，聲音不大，但震得人耳鳴。

黑田卻還在繼續說：“不過應該和我們沒什么關系，頂多就是在遠處觀摩一下執行儀式吧。”

陸澤盯著窗外，嘴角抽了抽。

劇情……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開展到這里了嘛……

“前輩？”黑田叫了一聲，“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去上課吧。今天的鬼道課，正好是你擅長的那門。”

……

瀞靈廷一片白，給人的印象也是如此。

遠看像一張曬皺的紙，近看卻藏著細節：檐角懸鈴，走廊刻紋，回廊外樹葉翻飛……

陸澤和黑田正在前往學院教學樓的路上，還沒來得及交談，天光就變了。

“咔。”

頭頂某個角落傳來細碎響動，像玻璃裂了個縫。

然后……

天幕開裂。

無聲的裂縫橫掃云層，像被扯開的白布，天空碎成幾塊。

裂縫中央，幾道流光直墜而下。

而其中有一道，則降臨在了他們不遠處。

陸澤沉默，側身讓過爆風，衣角被掀起。

……好，這么玩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