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掠過亂葬崗，卷起殘葉與枯枝，荒涼中透出幾分陰森。

林霄站在古廟百丈之外的一處斷崖邊，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那座破敗的建筑。

他沒有輕舉妄動，而是悄然催動系統中的【因果感知】功能。

剎那間，一股玄奧的波動從識海蔓延而出，仿佛一條無形鎖鏈，穿透了時間與空間的界限。

畫面在他腦海中浮現——

數百年前，青云宗內門真傳弟子“鬼手老君”李無涯，因修煉禁忌秘術《噬魂訣》被宗門列為叛徒，遭到正道圍剿，最終銷聲匿跡，再無音訊。

而今，那道熟悉的氣息正是源自此人！

林霄眼中寒光一閃，心中已有計較。

此人修為雖未臻化神之境，但其掌控的禁術足以威脅到金丹修士。

若非系統加持，今日恐怕兇多吉少。

他緩緩閉目，調整呼吸，待感知徹底收斂之后，才緩步向古廟走去。

剛踏入廟門，一道沙啞卻充滿壓迫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小子，你身上那股氣息……和當年的‘天罰系統’極為相似。”

林霄腳步一頓，眸中閃過一絲驚疑，但很快便恢復平靜，裝作疑惑地抬起頭：“閣下所言何意？我不懂。”

“別裝了。”聲音冷冽如刀，一個佝僂身影緩緩從陰影中走出。

老鬼披著一件破舊灰袍，滿臉皺紋，眼神卻銳利如鷹。

他盯著林霄，似要看穿其靈魂深處。

“我能感受到你體內的‘業障之力’，那是墮入深淵的代價。”他低聲道，“你以為沒人能察覺嗎？可笑！”

林霄不動聲色，心中卻已將對方身份確認無疑。

這人果然就是當年那位失蹤的天才弟子，李無涯。

“聽閣下語氣，似乎對這種力量并不陌生？”林霄試探性地問。

老鬼嘴角冷笑，眼底卻浮現出一絲追憶與怨毒：“豈止是熟悉……我曾親眼見過它吞噬一整個宗門，將無數天才拖入永劫地獄。”

“哦？那你是怎么活下來的？”林霄挑眉，繼續引導話題。

“逃。”老鬼聲音低沉，“但我沒忘，也沒瘋。如今見你身懷此物，怕是重蹈覆轍。”

林霄心頭微震，對方話語中透露出的信息遠比表面更多。

這人顯然知道系統的來歷，甚至可能知曉其背后的真正主人！

但他來不及深思，下一刻，老鬼雙掌猛然合十，口中低喝一聲：“《噬魂訣》——攝靈鎖魂！”

一道漆黑如墨的氣流自他掌心涌出，化作數條鎖鏈，直奔林霄腦海而去！

林霄早已有所準備，在對方動手的瞬間便激活了【心魔共鳴·五階】！

剎那間，識海震蕩，狂暴的心魔之力如怒濤翻涌，形成一道反向沖擊波，直接撞入老鬼神魂之中！

“哼！”老鬼悶哼一聲，身形微微晃動，眼神短暫渙散。

林霄趁勢后退半步，抬手結印，體內魔氣翻滾如潮，壓制住對方的精神攻擊。

“沒想到你還有點手段。”老鬼穩住心神，臉色陰沉了幾分，“不過，你越強，越說明你已經陷得太深。”

林霄沉默片刻，忽然露出一抹笑意：“你說得對，我確實得到了一點‘特別的東西’，但它并不完整，只是一個殘片罷了。”

老鬼瞇起眼睛：“殘片？”

“不錯。”林霄語氣誠懇，“我在一次任務中偶然所得，根本不知道它的來龍去脈。只是靠著這點殘缺之力，才能勉強在這修仙界立足。”

“真的？”老鬼冷聲追問。

“假的也騙不過你。”林霄聳肩一笑，“你想殺我，是因為怕它復蘇。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它連我自己都無法完全掌控。”

老鬼盯著他看了許久，眼底神色復雜。

他雖為昔日叛徒，但心智極穩，深知眼前之人并非泛泛之輩。

能在如此年輕時抵御他的《噬魂訣》，絕非尋常廢物可比。

“你倒是有膽量。”他緩緩開口，語氣卻不再如先前般咄咄逼人，“也罷，暫且信你一回。不過——”

他話鋒一轉，意味深長地看著林霄：

“若有朝一日我發現你欺騙于我，或者那東西徹底覺醒……我會親手了結你。”

林霄迎著他凌厲的目光，毫不退縮，淡然一笑：

“隨時恭候。”

老鬼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踏步離去，身影漸漸隱入夜幕之中。

林霄站在原地，良久未動。

直到那一縷殘存的威壓徹底消失，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原來，系統不止一個……”

他低聲喃喃，眸光幽深。

這一局，才剛剛開始。

夜風如刀，林霄獨自坐在石屋中央，眼神深沉如淵。

老鬼的離去并未讓他真正放松警惕。

那番話雖然表面上是警告與試探，但林霄心中清楚，對方絕非僅因“怕系統復蘇”而選擇收手——他更是在觀察，在衡量，甚至……在等待。

“他說‘你最好別讓它吞噬你的本心’……”

林霄低聲重復這句話，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

吞噬？

早就在吞噬了。

從他第一次殺人開始，從他第一次嘗到那種業障化作力量的快感開始，他的心就已經不復當初穿越時的模樣。

可笑的是，他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

“正道偽善，邪道無情。既然世界用規則束縛我，那就讓我用血與火去改寫它。”

他緩緩閉目，心神沉入識海之中。

熟悉的黑金界面浮現眼前，那是「邪道點化系統」的主控面板。

【宿主：林霄】

【當前修為：金丹初期（大成）】

【業障值：12870】

【可兌換物品：《血獄魔經》殘篇、《誅仙陣圖·殺伐卷》、‘魂鎖天鏈’符箓x3】

【特殊功能：因果感知、心魔共鳴、溯源試煉（未解鎖）】

林霄盯著“溯源試煉”四個字，

他不是沖動之人，也不會貿然相信系統給予的一切信息。

但在剛才與老鬼交鋒的過程中，他已經察覺到了一個關鍵點——

系統的力量，并非無根之水。

它是某種更大存在的一部分，是某個曾經掌控天地規則的意志所留下的碎片。

“你是誰留下的？”他低聲自語。

系統的提示音突兀響起，冰冷而機械：

>【檢測到宿主欲探索系統根源，是否開啟【溯源試煉】？

此試煉將引導宿主追溯系統源頭，揭示其誕生之初的真相。

但過程不可逆，且可能伴隨精神侵蝕、記憶混亂等副作用，請謹慎選擇。】

林霄沒有猶豫。

“開啟。”他語氣堅定。

剎那間，天地仿佛塌陷。

識海中一陣劇烈震蕩，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力猛然襲來，像是要將他的意識撕裂并拉扯進某個未知的空間。

身體尚未動，意識卻已墜落。

眼前的石屋、窗外的星光、遠處傳來的獸吼聲，統統被吞沒在一片灰暗之中。

四周開始浮現出破碎的畫面。

模糊的影像，斷續的聲音，像是遠古的記憶在回響。

林霄站在原地，不動如山，目光卻緊緊鎖定那些飄忽不定的片段。

忽然，一道低沉、沙啞卻帶著幾分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你以為……你是唯一的繼承者嗎？”

林霄瞳孔一縮，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他想開口質問，卻發現喉嚨如同被無形之力封鎖，連聲音都無法發出。

下一刻，畫面一閃，一只蒼白的手掌虛影緩緩浮現，指尖輕輕一點——

正對上他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