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密道私會

羅家藥廬的月洞門被夜露打濕，羅云摸黑穿過百草園，鞋底蹭過沾著熒光粉的忘憂草。黃雨的身影映在窗紙上，她正對著月光調(diào)配藥劑，發(fā)間的木雕小鹿隨著動作輕晃，鹿眼處的碎鉆折射出柔和的光——那是用蘇寒的菱形玉佩碎片鑲嵌的。

“回來了？”她聽見腳步聲，卻沒回頭，指尖將金蓮花瓣放入藥爐，“隕星谷的靈泉對世界樹新芽有效嗎？”

“有效。”羅云靠近，看見爐底沉著的圣體血與靈泉交融，竟催生出半透明的根須狀物質(zhì)，“青霄說，新芽每天都在長高三寸。”

黃雨轉(zhuǎn)身時，羅云注意到她腕間的樹紋手環(huán)已完全與皮膚貼合，呈現(xiàn)出嫩芽破土的形狀。她遞來杯靈米茶，茶香中混著清神散的氣息，與蘇若雪斗篷上的味道一模一樣：“蘇姑娘在演武場練劍，要不要去看看？”

“先給你看樣?xùn)|西。”羅云摸出從祭壇帶回的青銅匣子，匣子表面刻著與大長老星紋荷包相同的樹紋，“在生死門后的密室找到的。”

匣子打開的瞬間，兩人同時屏住呼吸。里面躺著枚晶瑩的蓮子，蓮子表面流動著金、綠、冰藍三色光暈，正是世界樹與圣體、冰心、木靈共鳴的跡象。黃雨的忘憂草突然纏繞上蓮子，草葉上凝結(jié)的露珠竟形成微型世界樹的虛影。

“這是……”她的聲音帶著顫抖，“世界樹的種子？”

“蘇寒前輩的密信里提到過。”羅云想起匣底的紙條，“‘種于靈稻田，可斷幽冥族再生之根’。”他望向窗外的后山方向，那里的靈稻田在世界樹根系滋養(yǎng)下，已長出齊腰高的稻穗，每顆谷粒都泛著淡淡的金紋。

窗外傳來青鸞的啼鳴，蘇若雪的身影如夜梟般躍上藥廬屋頂，斗篷下露出的劍柄纏著新的布條，布料上繡著的冰玫瑰與黃雨的忘憂草圖案隱隱呼應(yīng)。她拋下雨露浸潤的紙船，紙船遇水顯形，竟是天刀門的緊急調(diào)令。

“我要回宗門了。”她的聲音從屋頂飄來，“血魔余孽在天刀門暗樁已被察覺，需要我去善后。”

羅云躍上屋頂，看見調(diào)令末尾的“若雪速歸”四字，筆跡與蘇寒的密信如出一轍。蘇若雪的冰劍在月光下劃出半朵玫瑰，劍刃上的世界樹紋路與她后頸的印記交相輝映，竟在地面投出完整的六芒星樹影。

“一起去。”他忽然開口，“羅家的事務(wù)已穩(wěn)定，靈稻田有黃雨照看。”

“不行。”蘇若雪別過臉去，卻在看見他掌心的蓮子時，瞳孔微縮，“天刀門水很深，你去了只會被針對。”

“別忘了，我現(xiàn)在是羅家代理族長。”羅云晃了晃腰間的長老令牌，令牌邊緣刻著與天刀門腰牌相同的鋸齒紋，“而且，我想查清楚當(dāng)年蘇寒前輩與我母親的過往。”

黃雨不知何時也上了屋頂，她將裝著靈泉的玉瓶遞給蘇若雪：“帶上這個，對你的冰系靈氣有好處。”玉瓶觸到蘇若雪的掌心，瓶身竟結(jié)出細小的冰紋，與她的樹紋印記形成奇妙的共生。

青鸞突然俯沖而下，爪間攥著封被露水打濕的信，信封上蓋著羅家祠堂的火漆印。羅云拆開信，里面是大長老的絕筆，字跡力透紙背：“世界樹種子需以三色靈氣澆灌，缺一不可。”

“三色靈氣……”黃雨望向羅云的金紋、蘇若雪的冰紋，再低頭看自己腕間的綠光，忽然明白，“是圣體、冰心、木靈的共鳴。”

蘇若雪的冰劍輕輕敲擊屋頂瓦片，發(fā)出清越的響聲：“所以你想讓我們一起去天刀門，在那里培育種子？”她的語氣帶著調(diào)侃，卻在看見黃雨袖口露出的防割護腕時，忽然沉默——那是她們當(dāng)年在天刀門同修時，一起打造的護具。

夜風(fēng)帶來靈稻田的清香，羅云望著兩位女子，想起雪崖上的背靠背戰(zhàn)斗，想起藥房里的生死與共，忽然伸手將蓮子放在她們掌心：“無論去哪里，我們都是共生的血脈。”

黃雨的指尖撫過蓮子，綠光中竟長出細小的藤蔓，纏繞住蘇若雪的冰紋。蘇若雪挑眉，冰系靈氣順著藤蔓注入蓮子，竟在表面結(jié)出層薄冰，與羅云的金紋共鳴，三色光暈頓時明亮數(shù)倍。

“看來你說得對。”蘇若雪輕笑，將蓮子收入袖中，“明天卯時三刻，谷口集合。”她轉(zhuǎn)身時，月光照亮她發(fā)間新別上的木雕小鹿簪——正是黃雨送的那支，與羅云腰間的玉佩繩結(jié)相得益彰。

藥廬的燭火次第熄滅，三人躺在屋頂看星。青鸞蜷縮在黃雨肩頭，羅云的金紋與她的草木靈氣自然流轉(zhuǎn)，蘇若雪的冰紋則在兩人周圍形成防護結(jié)界。遠處，世界樹的虛影在夜空中若隱若現(xiàn)，根系延伸至天刀門方向，仿佛在預(yù)示著他們即將踏上的新征程。

“知道天刀門為什么叫天刀嗎？”蘇若雪忽然開口，“因為每代門主都要經(jīng)歷‘刀割肉身，冰刻靈魂’的試煉，蘇寒前輩是唯一活著帶回冰心訣的人。”

“那你呢？”羅云轉(zhuǎn)頭看她，發(fā)現(xiàn)她眼中映著星光，“你帶回了什么？”

“我？”她輕笑，指尖在空氣中劃出冰玫瑰，“我?guī)Щ亓讼Ｍ€有……”她頓了頓，目光掃過黃雨腕間的手環(huán)，“值得守護的人。”

黃雨將頭靠在羅云肩上，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藥香與雪松香，忽然覺得，無論前方是刀山火海還是陰謀詭計，只要三人在一起，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青鸞發(fā)出滿足的啼鳴，翅膀拍落的熒光粉落在蓮子上，竟催生出片細小的嫩芽。

黎明前的薄霧漫過藥廬，三人同時起身，默契地走向谷口。世界樹的種子在蘇若雪袖中輕輕顫動，仿佛在為新的旅程歡呼。而他們的身影，終將在晨光中，走向更廣闊的天地——帶著生機、勇氣與彼此的羈絆，書寫屬于他們的傳奇的 1??段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