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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母病催心

第十六章母病催心

羅家內(nèi)院的長廊,檀香與藥味交織成一片。羅云輕推寢室木門,目睹母親蜷縮在錦被之中,咳嗽聲如破風(fēng)箱般沙啞。她枕邊散落著撕碎的草繩——那是他幼時親手編織的平安繩,磨損處顯露出暗藏的星紋,與他掌心的金紋遙相呼應(yīng)。

“云兒……”母親掙扎著坐起,蒼白的指尖緊抓他的袖口。羅云急忙扶住她,觸感中她的脈搏虛弱且飄忽,如同風(fēng)中殘燭。黃雨跪在榻前,正用湯匙細(xì)心喂藥,衣袖挽起露出腕間的紅繩,與他腰間的玉佩繩結(jié)款式相同,只是她的繩頭系著一枚小巧的藥草吊墜。

“慢點。”黃雨輕聲提醒,藥汁順著母親嘴角滑落,在錦被上留下深色的痕跡。羅云注意到藥爐里飄出的氣味比平日更為濃郁,爐底沉著半片金蓮花瓣——那是黃雨冒雨前往后山采摘的,傳說中能維系最后一口氣。

“我沒事。”母親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伸手輕撫他的眉心,“聽說你在族比上大放異彩,可惜娘親沒有力氣親眼見證……”話未說完,一陣劇烈的咳嗽震動著她瘦弱的身軀,咳出的血沫染紅了黃雨遞上的絲帕,帕角繡著的靈稻圖案被血色浸染,宛如后山被圣體滋養(yǎng)的靈稻田。

羅云轉(zhuǎn)過頭去,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圣體靈氣在體內(nèi)翻騰,他回憶起昨夜在密室中用金紋修復(fù)活死人經(jīng)脈的場景,此刻卻連母親的咳血也無法阻止。黃雨忽然按住他的手背,指尖綠光纏繞忘憂草莖,草葉上凝結(jié)的露珠落入藥爐,竟使沸騰的藥汁平靜了三分。

“該換藥了。”她的聲音帶著疲憊,取出新配的膏方。羅云這才注意到她眼下的烏青,發(fā)間的木雕小鹿歪斜,顯然是徹夜未眠。母親望向兩人交握的手,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雨丫頭,以后……幫我照顧云兒……”

“娘!”羅云打斷她,但在觸及母親眼中的釋然時,喉頭哽咽。黃雨低頭攪動藥爐,火光映照著她顫抖的睫毛,突然說道:“夫人放心,我會照顧他,不讓他做出沖動之事。”她特意強調(diào)“沖動之事”四字,指尖在爐沿輕敲出暗號——那是他們童年時約定的“危險信號”。

子時初刻,月光透過窗欞,在青磚上編織出菱形圖案。羅云坐在母親榻前,聆聽她平穩(wěn)的呼吸聲,意識到黃雨在藥中加入了安神散。案幾上的燭火突然爆響,他從懷中摸出青銅鑰匙,鑰匙與母親枕邊的星紋草繩同時發(fā)熱,在月光下投射出交疊的樹影。

“抱歉,雨。”他輕聲低語,為母親蓋好被子,將草繩仔細(xì)編織后放回枕邊。窗外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已是子時三刻,正是陰氣最盛之時。他從衣柜暗格中取出玄鐵令,令牌表面的世界樹紋路與鑰匙共鳴,發(fā)出如蜂鳴般的輕響。

翻墻而出時,積雪在靴底發(fā)出“咯吱”聲。羅云屏住呼吸,落地的瞬間,卻聽見身后傳來布料摩擦聲。轉(zhuǎn)身望去,黃雨站在廊下,手中舉著他忘帶的聚靈袋,袋口露出半株帶根的護(hù)心草——這種靈草必須連根采摘才能保持其藥效,她顯然是深夜前往后山所采。

“你要去哪里?”她的聲音帶著寒意,卻沒有責(zé)問之意。月光灑在她肩上,將藥箱的影子拉得很長,箱角掛著的鈴鐺正是他去年送的生日禮物。

羅云沉默片刻,伸手接過聚靈袋,觸到袋身繡著的小小金鳥——那是她昨夜連夜繡上的,寓意“金鳥銜枝,護(hù)心平安”。護(hù)心草的根部還沾著新鮮泥土,她為了采摘,定是用指尖刨開了凍土。

“去隕星谷。”他終于開口,“大長老說那里有能救治母親的靈液。”這個謊言說得異常艱難,因為他深知,真正的目的是解開世界樹的封印,阻止幽冥族的血魔復(fù)蘇計劃。

黃雨凝視著他的眼睛,那里閃爍著掙扎的光芒:“為何不告訴我?”

“因為……”羅云想起密室中的活死人,想起蘇若雪的刺青,“我不想讓你陷入危險。”

“但我已經(jīng)卷入其中。”她舉起手腕,那里有他昨夜失控時留下的金紋痕跡,形似忘憂草,“從你救我免受野狗傷害的那天起,我就無法再置身事外。”

夜風(fēng)拂起她額前的碎發(fā),羅云看見她眼中映照的月光,突然想起小時候她為他包扎傷口時的固執(zhí)眼神。他伸手為她整理斗篷,觸到里面藏著的瓷瓶——那是她新配的金瘡藥,瓶身上刻著“云”字。

“拿著。”黃雨將護(hù)心草塞進(jìn)他懷里,“含在舌下,能屏蔽你的靈氣波動。”她頓了頓,從頸間摘下菱形玉佩,正是與蘇若雪同款的樣式,“這是我用冰心蘭靈氣加固的,與你的護(hù)身符疊加,幽冥族的蠱蟲就無法察覺你。”

羅云望著她遞來的玉佩,想起細(xì)綱中提到的“護(hù)心草需帶根采摘”的重要性,想起她袖口的泥土痕跡,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哽咽。接過玉佩時,他不小心碰落她發(fā)間的木樨花簪,簪子落地碎成兩半,露出里面藏著的紙條——是她昨夜寫的祈福語,字跡被淚水模糊。

“小心蘇若雪。”黃雨彎腰撿起簪子,聲音低沉,“她今天給母親送的參片……帶有幽冥族的氣息。”

羅云瞳孔驟縮,想起蘇若雪后頸的咬痕,想起她遞破陣符時指尖的紋路,突然緊握住她的手:“等我回來,我會告訴你一切。”

黃雨抬頭望向他,月光灑在她泛紅的眼角,如同撒落的碎鉆:“我等你。”她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布包,里面是十二顆用蠟丸封存的丹藥,“每顆對應(yīng)一條經(jīng)脈,劇痛時服下,能支撐半個時辰。”

遠(yuǎn)處傳來晨霧漫過長廊的聲音。羅云將布包貼身藏好,轉(zhuǎn)身躍上墻頭,離去前,回頭望了一眼。黃雨站在廊下,手中舉著他的聚靈袋,袋口的護(hù)心草在風(fēng)中輕輕搖曳,仿佛是藥廬后院那株他們共同種植的冰心蘭。

這一夜的告別,沒有太多言語。但羅云明白,當(dāng)她在刺骨的雪地里采摘護(hù)心草時,當(dāng)她熬夜繡金鳥時,當(dāng)她藏起祈福紙條時,有些東西已經(jīng)在他們心中深深扎根。如同圣體與生機的共鳴,如同冰心蘭與種植者的羈絆,他們早已成為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翻越主宅高墻時,羅云取出母親的星紋草繩,與青銅鑰匙纏繞在一起。鑰匙柄上的世界樹紋路吸收了草繩的星芒,在他掌心投射出隕星谷的地圖——那是母親留給他的最后線索,也是他此次冒險的指引。

而在藥廬中,黃雨坐在母親榻前,為她更換藥湯。爐底的金蓮花瓣突然發(fā)出微光,與她腕間的金紋遙相呼應(yīng)。她望著窗外漸白的天色,想起羅云離去時的眼神,突然握緊了拳頭——她知道,這場冒險,她絕不會袖手旁觀。

有些路,注定要并肩走過。有些真相,注定要共同揭開。而此刻的離別,不過是為了更強大的重逢——帶著生機與希望,帶著彼此的牽掛,在世界樹的庇護(hù)下,重新書寫羅家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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