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千康立馬笑著解釋道,“丫丫媽媽誤會了。
我剛才說的治療方案,不是手術治療。”
“不是手術治療?”
“不是。”
冉千康肯定的回答道,“我提供的方案,是純粹的非手術治療方法。
是結合中藥、針灸、理療、按摩為一體的中醫治療。”
“能行?”
丫丫媽媽猶豫著問了一句。
這話要是其他的醫生給她說,她只會當做是推銷,保不準反手會給他兩個大耳瓜子。
但這話現在由冉千康說出來,她心中雖然還是有懷疑,但也有著那么一點點的期待。
歸其原因,那就是昨天冉千康三個小時兩副藥的效果,讓她對中醫中藥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也讓她對冉千康這個醫生,多了一些對其他醫生,尤其是中醫師所沒有的信任。
冉千康見丫丫媽媽有所動心,立馬將之前和杜繼文說的東西,更加詳細的展開和丫丫媽媽說了起來。
光說不頂用,冉千康還把杜繼文拉過來,當他的活體演示標本,指著具體的眼睛部位作講解。
丫丫媽媽聽的很認真。
雖然有些語句會涉及到專業中醫術語,她聽的不是很明白。
但是略過這些術語,她在冉千康的話中,找到了完整的邏輯自洽。
說的稍微不太好聽點,就是冉千康說的這一通話,能‘自圓其說’。
冉千康也看出了丫丫媽媽眼神中一閃而過的疑惑。
他也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就是那些專業術語惹的禍。
他已經盡可能的避免、替換使用這些詞語。
但是沒辦法,有些詞語根本沒辦法替換,或者是避開使用。
不用,解釋表達不到位;替換了,總覺得這段解釋差點意思,不能夠表達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
就比如‘氣機’兩個字,不能省略,也找到一個能夠完全能替代,或者是完全解釋的語句。
對此,冉千康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嘆口氣。
很多人不相信中醫,其實不是不相信中醫這門醫學,而是沒辦法理解和接受中醫理論中,那些虛而泛的解釋。
聽不懂那就理解不了,理解不了就沒辦法做到完全相信。
既然都不能完全相信了,那為什么不選擇,能看得著摸得見的現代醫學?
最起碼死,也算是死的明明白白不是。
說了一大堆,冉千康說的口干舌燥。
但等到結束后,只能忐忑的等待丫丫媽媽最后的決定。
丫丫媽媽還是在猶豫。
但其實內心中,已經如昨天一般,出現了不可見的動搖。
只不過這一次的動搖,不是昨天被冉千康用丫丫的病情,拿捏住一般的動搖。
而是出于對冉千康本人的信任,還有他剛才的誠懇態度所打動。
“冉主任,我想問問,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開始接受你說的治療,需要多長時間?”
丫丫媽媽很認真的問了一句。
冉千康揪著的心頓時一緩,“最開始的一個療程很關鍵,大概需要七天的時間。
接下的一到兩個療程,就不需要針灸和理療來配合治療,只需要按時喝藥就行了。”
說到這里冉千康停頓了一下。
稍微想了下后,還是按照自己所預想的說道,“整個治療過程,預計可能持續一到兩個月。
這個需要看丫丫的具體恢復程度,還有后期鞏固效果。
至于說具體的時間,我也沒辦法給你保證。”
最后,冉千康心一橫說道,“如果最后丫丫治療沒有效果,你在醫院的所有花費,我全額退還。”
冉千康剛一說完,杜繼文瞬間就想出言阻止。
但看冉千康那認真的模樣,話到嘴邊又悄悄的咽了回去。
只是不住的打量著丫丫媽媽的神情。
丫丫媽媽的臉上再次出現猶豫,“如果需要做治療,是不是需要住院啊?
可是丫丫還要上學,我的工作雖然比較的清閑,但白天還是要外出,需要處理一些工作。
這個怕是....”
冉千康一聽丫丫媽媽這話,就知道這事兒十有八九能成。
趕忙出言給丫丫媽媽說出自己的解決辦法,“丫丫媽媽放心。
我說的針灸和理療,每次大概只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
你不用白天上班的時間過來,可以等丫丫放學后再過來。”
冉千康稍微有點激動,“而且我還可以給丫丫辦理一個日間住院。
這樣丫丫的治療費用,都可以報銷。”
丫丫媽媽看著冉千康沉默了兩秒,隨即猛地點頭說道,“冉主任,我相信你。
就按你說的來,我們試一試吧。”
相信?
試一試?
冉千康沒有糾結這兩個詞是否能一起用,而是悄悄的長舒了一口氣。
在眼科最重要的第一步,總算是踏出去了。
接下來,就是考驗真水平的時候了。
而下定決心的丫丫媽媽,也放下了所有的顧慮,再次出聲問道,“冉主任,今天就開始嗎?”
冉千康很想答應下來,但是看看丫丫的眼睛,還是守住了內心的底線。
“明天吧。”
冉千康蹲下身,再次檢查一下丫丫的眼睛后說道,“眼睛周圍的血腫已經消了,但是炎癥還有一些。
今天回去喝藥鞏固一下,休息一晚上,明天下午丫丫放學后,我們正式開始治療。”
“丫丫幼兒園下午四點半放學,我們五點就能到,那會兒不晚吧?”
“不晚。”
冉千康和善的笑著說道,“也不用那么趕時間,稍微晚點沒關系。”
丫丫媽媽也跟著笑了,“那就明天見。
丫丫,給兩位叔叔說再見。”
“叔叔再見。”
丫丫沖著冉千康和杜繼文搖起了小手。
“丫丫再見。”
冉千康和杜繼文一起目送丫丫母女離開。
等到兩人的身影走遠,杜繼文立馬急切的湊到冉千康的跟前。
“主任,為什么不在今天就給辦理住院呢?
這萬一明天她們要是不來,那不就....”
冉千康深呼吸一下,看著杜繼文淡淡的說道,“那不就什么?
人家來不來,那是人家的自由。”
冉千康也擔心丫丫媽媽會反悔,明天不會來。
但他始終覺得,當醫生不能太功利,甚至不能急功近利。
或許剛才要是自己說立馬就給丫丫治療,丫丫媽媽可能會直接帶著丫丫離開。
因為丫丫眼角的紅血絲,還沒有完全的消退。
杜繼文有很多話想說,但他也覺得有些話說出口的影響非常不好,因此也只能是干著急。
冉千康不理杜繼文,而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著紙筆開始沉思。
就在他要動筆之前,忽然問杜繼文,“杜醫生,咱們病區的護士,會不會做熱敷包?”
“會。”
杜繼文立馬肯定的點頭,“耳鼻喉科收住的病人雖然不多,但也經常用到理療包。
所以科里的護士,還是經常會自己動手做。”
冉千康潸然一笑,覺得自己問了個廢話。
中醫院最大項的收入是什么?
其他先不說,各種熱敷包絕對是大頭收入之一。
作為市中醫院的護士,怎么可能不會做熱敷包呢?
刷刷刷寫完,冉千康把紙遞給杜繼文,“你先按著這上面的要求,準備一份熱敷包。
等明天丫丫辦理了住院之后,再入到病例里面。”
冉千康說完,便起身離開診室,到了對面的針灸門診去找老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