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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匣底河聲01:紅繡鞋

  • 夜櫥詭錄
  • ry134627
  • 5077字
  • 2025-06-28 14:09:33

紅繡鞋

七月半,河水涼。我們這些沿河而居的孩子,自小就被嚴厲告誡:中元節前后,絕不可靠近那條盤踞在村外的老河,更不可拾撿任何河中漂來的物件。河水深不見底,傳說水底下潛藏著無數未能安息的孤魂,它們滿懷對陽世的眷戀與不甘,正等著尋一個替身,好讓它們解脫。老輩人說,這河里的水,沾了陰氣,連映在里面的月亮都帶著一絲幽幽的綠光。

我叫阿蕓,在這河邊長大,對那河水的涼意和長輩們凝重的告誡,早已刻入骨髓。然而,在那個中元節剛過去不久、空氣里還殘留著紙錢灰燼氣味的傍晚,我卻在歸家的必經之路——河岸的蘆葦叢邊,看見了一抹驚心動魄的紅。

那是一雙繡鞋。小巧玲瓏,鞋尖微微上翹,是舊時女子出嫁才穿的樣式。鞋面是上好的錦緞,紅得如同凝固的鮮血,上面用金線、銀線、五彩絲線,繡滿了繁復得令人眼花繚亂的圖案:并蒂蓮開得正好,鴛鴦交頸纏綿,還有栩栩如生的百鳥朝鳳。這絕不是尋常村婦的手藝,更不該出現在這荒涼的河灘上。

我蹲下身,手指拂過那冰涼滑膩的錦緞。心底有個微弱的聲音在提醒:別碰,河里的東西,邪性。可那雙鞋太美了,像一團凝固的火焰,又像是一個被遺忘在時光角落的綺夢。那精致的針腳,那灼目的紅,仿佛有種奇異的魔力,牢牢攫住了我的目光和心神。鬼使神差地,我彎腰,將它們拾了起來。鞋底干爽,絲毫沒有浸過水的痕跡,仿佛是被什么人輕輕放在這里的。指尖傳來的除了錦緞的滑涼,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觸碰了深埋地下古玉般的陰冷。

“多好的鞋啊……”我喃喃自語,終究沒舍得扔回河里。我將它們揣進懷里,那寒意似乎穿透了衣襟,絲絲縷縷地滲入皮膚。一路上,總覺得背后有股若有似無的視線粘著,回頭望去,只有蘆葦在晚風里搖曳,發出沙沙的低語。

回家后,我把這雙來歷不明的繡鞋藏在了床下最深的角落,用一只舊木箱蓋住,仿佛這樣就能隔絕掉它帶來的莫名寒意。母親見我神色有異,追問起來,我只含糊說在河邊撿了點柴禾。不知為何,我下意識地隱瞞了繡鞋的存在,仿佛那是一個只屬于我的、帶著禁忌意味的秘密。

藏好鞋的當夜,我便開始做夢。

夢里沒有清晰的面容,只有一片無邊無際、濃得化不開的紅。我穿著那身同樣刺目的紅嫁衣,僵直地坐在一張冰冷的椅子上。銅鏡模糊,映出的影子像隔著一層血霧,怎么也看不真切。一個同樣模糊的婦人身影,動作僵硬地為我梳頭,梳齒刮過頭皮,帶來一種遲鈍的麻木感。耳邊是斷斷續續、不成曲調的嗩吶聲,尖利又凄惶,像是從很遠的地底傳來。每一次驚醒,枕頭都被冷汗浸濕,窗外是沉沉的黑夜,死寂無聲,唯有那夢里的嗩吶余音,似乎還在耳蝸深處幽幽回響。

這夢夜夜糾纏,我的精神迅速萎靡下去,像被無形的絲線抽走了生氣。白日里也時常恍惚,耳邊總縈繞著那若有似無的嗩吶,眼前時不時晃過那片詭異的血紅。母親憂心忡忡,請了鄰村懂些門道的老阿婆來瞧。阿婆布滿皺紋的手搭上我的額頭,又翻開我的眼皮看了看,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了然。

“蕓丫頭,”她的聲音低沉沙啞,“你是不是……從河邊帶了東西回來?”

我心里咯噔一下,在母親驚疑的目光和阿婆洞悉的眼神下,再也無法隱瞞。我默默地從床底拖出那只舊木箱,掀開蓋子。那雙紅繡鞋靜靜躺在里面,在昏暗的光線下,那抹紅艷得愈發刺眼,上面的金銀絲線反射著幽冷的光,仿佛有生命般盯著我們。

老阿婆只看了一眼,臉色驟然變得灰敗,像是瞬間被抽干了血色。她猛地倒吸一口冷氣,連連后退幾步,枯瘦的手緊緊抓住門框才穩住身體。

“作孽啊!”她聲音發顫,帶著巨大的恐懼,“快!快把這東西送走!送回河邊,原模原樣地擺回去!聽見沒有?這是‘鬼聘’!它在找主兒呢!”

“鬼聘?”母親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這是橫死女子的東西,怨氣大著呢!”阿婆指著那鞋,手指都在哆嗦,“它纏上蕓丫頭了!是想找個替身,好圓它生前沒能完的婚!晚了……怕是就來不及了!”

母親一聽,幾乎要暈厥過去。恐懼如同冰冷的河水瞬間淹沒了我的四肢百骸。我抓起那雙鞋,那刺骨的寒意瞬間從掌心直沖頭頂。我來不及多想,跌跌撞撞沖出家門,朝著那吞噬了夕陽最后一絲余暉、此刻已變得墨黑的河邊狂奔而去。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破膛而出。

河岸在濃重的夜色里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風比來時更大了,嗚嗚咽咽地吹過蘆葦叢,如同無數人在暗中悲泣。我沖到白日里拾鞋的地方,抖著手,想把繡鞋放回原處。然而就在我彎腰的瞬間,一股無法抗拒的冰冷力量猛地攫住了我的雙手!那感覺像是被無形的寒冰鎖鏈緊緊纏繞,刺骨的寒意瞬間凍結了我的血液和骨髓。

我的身體完全不聽使喚了。僵硬地、一步一步地,我像個提線木偶般,被那股力量牽引著,不是遠離,而是朝著那黑沉沉的、深不見底的河水走去!冰涼的河水漫過腳踝,刺骨的寒意針扎般鉆上來。水鬼!我腦海里只剩下這兩個字,巨大的恐懼讓我想尖叫,喉嚨卻像是被冰坨堵住,發不出任何聲音。身體還在不受控制地往更深、更冷的水里移動。

就在冰冷的河水即將沒過腰際,絕望如同這河水般要將我徹底吞沒的剎那,懷里那雙一直沉寂的紅繡鞋,突然像活物般猛地一掙!一股巨大的、冰冷的力量猛地將我向后一推!

我猝不及防,整個人向后重重跌倒在淺水的泥灘上,濺起冰冷的水花。與此同時,那雙紅繡鞋卻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從我懷中掙脫,無聲地、穩穩地落在了幾步開外的河灘上,并排而立,鞋尖朝著我。月光慘淡地灑落,映得那鞋面上的金銀絲線幽幽發亮。更詭異的是,那鞋尖,竟在無人觸碰的情況下,極其輕微地、朝著我的方向,點了一點!

仿佛一個無聲的指引,又像一個冰冷的催促。

我驚魂未定,渾身濕透,癱在冰冷的泥水里劇烈地喘息,牙齒不受控制地格格作響。看著那兩團在幽暗中兀自發著微光的紅點,一個念頭電光火石般劈開了恐懼的迷霧——它推開了我,它自己落在了岸邊……它似乎……并不想要我淹死?老阿婆的話在耳邊炸響:“它在找主兒呢!是想找個替身,好圓它生前沒能完的婚!”

難道……它要的不是替死的鬼,而是一個替它完成婚禮的人?

這個念頭荒謬絕倫,卻又像黑暗中唯一能抓住的稻草。我掙扎著爬起來,渾身冰冷沉重如同灌了鉛。看著那雙在夜色中靜默的紅繡鞋,一種孤注一擲的沖動攫住了我。與其被這無休止的噩夢和恐懼日夜折磨,不如……拼一把?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河水,帶著一種近乎麻木的決絕,重新彎腰,再次撿起了那雙鞋。這一次,鞋底沾了濕冷的泥沙。那冰冷的觸感仿佛順著指尖一路爬進心臟,但我沒有再放手。我沒有回家,而是抱著這團冰冷的紅,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村子最西頭那座早已荒廢多年的破廟走去。那里,曾是村中孤苦老人停靈的地方,早已斷了香火,只剩斷壁殘垣在月光下投下猙獰的黑影。

推開那扇吱呀作響、仿佛隨時會散架的破廟門,一股濃重的灰塵和腐朽木頭混合的氣味撲面而來。月光從屋頂的破洞和殘缺的窗欞斜斜地漏下幾道慘白的光柱,勉強照亮一小片區域,其余地方是望不到底的濃黑。角落里堆著不知何年何月留下的破敗雜物,蛛網層層疊疊。

我尋了廟堂正中稍微干凈點的地方,用袖子使勁擦了擦供桌上一塊滿是灰塵的木板。然后,我將那雙紅繡鞋,端端正正地擺了上去。鞋尖朝外,如同供奉著一尊沉默的神祇。供桌空蕩蕩的,只有這雙鞋。我環顧四周,荒廟里空空如也,只有老鼠在梁上窸窣跑過的聲音。

“沒有香燭,沒有供品……什么都沒有……”我對著那雙冰冷的繡鞋,聲音干澀地低語,像是在對它解釋,又像是自言自語,為自己這簡陋的儀式感到無措,“但我知道,你在。你……”我的聲音在空曠破敗的廟宇里激起微弱的回響,顯得格外空洞。

話音剛落,廟里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供桌上方那兩扇破敗的窗欞外,原本清晰的蟲鳴蛙叫,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死寂,絕對的死寂,沉甸甸地壓下來,連空氣都似乎停止了流動。只有我自己的心跳聲,在耳膜上咚咚狂跳,震得腦袋發麻。

就在這時,一點微弱的火光,毫無征兆地在我身側亮起。

我猛地扭頭,心臟幾乎停跳。

供桌最左邊的角落,一支不知從哪里出現的、細小的白蠟燭,正靜靜地燃燒著。燭身極細,顏色慘白如骨,火焰也是幽幽的藍色,沒有絲毫暖意,反而散發著一種徹骨的陰寒。那藍光照在布滿灰塵的供桌上,映得那雙紅繡鞋的顏色更加妖異,仿佛要滴出血來。

緊接著,仿佛是那支白燭引燃了某種無形的引線,一支又一支同樣慘白、燃著幽藍火焰的蠟燭,在供桌的其他角落次第亮起。沒有聲音,沒有煙霧,它們就那么憑空出現了,環繞著那雙紅繡鞋,形成一圈幽幽的光環。藍白色的火焰跳躍著,非但沒有驅散黑暗,反而將廟宇深處襯得更加陰森莫測。墻壁上那些殘破神像的輪廓,在搖曳的燭影里扭曲變形,如同潛伏的鬼魅。

燭光映照下,那雙紅繡鞋靜靜地躺在供桌中央。在搖曳的幽藍燭火映照下,鞋面上那些繁復的金銀絲線仿佛活了過來,流光溢彩,無聲地涌動。鴛鴦似乎在交頸低語,并蒂蓮的花瓣在緩緩舒展,百鳥圍繞著鳳凰,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飛出鞋面。一種難以言喻的、帶著強烈執念的氣息,如同無形的潮水,從那雙鞋里彌漫開來,充塞了整個荒廟。

我明白了。

不再猶豫,不再恐懼。我后退幾步,站定在供桌前幾步遠的地方。荒廟破敗,燭火幽藍,唯有這雙承載著無盡遺憾的紅繡鞋,是這場冥婚唯一的主角與見證。

我整了整自己沾滿泥水的粗布衣衫,對著那雙鞋,對著那跳動的幽藍燭火,對著這空寂廟宇里無形的存在,深深地彎下腰去。

我朝著廟門的方向,深深一揖。彎腰的瞬間,仿佛有一縷極細微的、帶著水腥氣的涼風,輕輕拂過我的后頸。

再次深深一揖。這一次,我清晰地感覺到,供桌周圍那圈幽藍的燭火,猛地向上竄高了一寸!火苗瘋狂地搖曳舞動,藍光暴漲,將整個破廟內部瞬間映得一片幽藍慘淡,墻壁上那些扭曲的神像影子也隨之劇烈晃動。

當我彎下腰去,額頭幾乎要觸碰到冰冷的地面時,耳邊,或者說,是直接在我腦海深處,驟然響起一聲悠長、滿足、又帶著無盡釋然的嘆息。

“唉……”

那聲音極輕,極遠,又極近。像穿過漫長冰冷的歲月長河,終于抵達了彼岸。沒有怨毒,沒有悲戚,只有塵埃落定后的疲憊與解脫。

隨著這聲嘆息落下,異變陡生!

供桌周圍那一圈燃燒著幽藍火焰的白蠟燭,所有的火苗在同一瞬間,毫無預兆地、齊刷刷地熄滅了!不是被風吹滅的那種搖曳熄滅,而是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猛地掐斷,瞬間陷入絕對的黑暗。速度快得令人心頭發寒。

黑暗如同實質的墨汁,瞬間將我吞沒。我僵在原地,心臟狂跳,不敢動彈分毫。眼睛在短暫的失明后,才勉強借著從破窗欞漏進來的微弱月光,漸漸適應了黑暗。

供桌上,那圈蠟燭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過,連一絲蠟油或灰燼都沒有留下。唯有那雙紅繡鞋,依舊靜靜地擺放在原來的位置。但似乎……有什么不一樣了。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湊近。借著月光仔細看去——鞋面上那曾經濃艷欲滴、仿佛流淌著生命和不甘的紅色,此刻明顯黯淡了下去,失去了那種刺目的光澤,變得內斂而陳舊。那些用金銀絲線繡成的繁復圖案——交頸的鴛鴦、盛開的并蒂蓮、環繞的百鳥朝鳳——雖然依舊精美,但上面流轉的那種詭異的、仿佛活物般的流光溢彩,徹底消失了。它們凝固在那里,只是一些精美卻死寂的刺繡。

鞋子上散發出的那股無處不在、令人脊背發涼的陰冷氣息,也如同退潮般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經歲月、沾染了塵埃的、真正的舊物的氣息。冰冷依舊,卻只是凡俗的冰冷,不再帶有那種深入骨髓的怨念與邪異。

結束了。

我長長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仿佛要將積壓在胸腔里許久的冰冷和恐懼都排出去。緊繃到極致的神經驟然松弛,帶來一陣虛脫般的眩暈。我靠著冰冷的供桌腿,緩緩滑坐在地上,疲憊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

月光無聲地移動,清冷的光輝穿過破敗的屋頂,如同一條靜謐的河流,緩緩流淌過供桌,最終溫柔地包裹住那雙褪盡了邪氣的紅繡鞋。它們安靜地躺在光暈里,像兩個沉睡已久、終于得以安息的魂靈。

后來,我小心翼翼地將那雙繡鞋帶回了家。母親見我平安回來,又驚又喜,聽我簡略說了荒廟中的事,對著那雙鞋看了又看,最終也只是長嘆一聲:“也是個苦命人罷了。”她沒有再反對我留下它們。

我將它們洗凈、晾干,拂去塵埃,鄭重地收進了我陪嫁的木匣最底層。它們不再冰冷刺骨,只是帶著一種沉靜的涼意,如同深秋的井水。那夜夜糾纏的血紅嫁衣與凄惶嗩吶的噩夢,再也沒有出現過。纏繞多日的沉重與恍惚,如同被陽光蒸騰的晨霧,消散得無影無蹤。

村外的那條老河,依舊在流淌。只是自那以后,河水似乎少了幾分往日的陰森。月光灑落時,水面碎銀般的光點閃爍,倒映著天上的星河,清朗而平靜。

偶爾,在寂靜的深夜,當月光透過窗欞,恰好落在我收藏繡鞋的那個木匣上時,我仿佛還能感受到一絲極淡、極淡的涼意。那不是侵擾,更像是一聲遙遠的、帶著謝意的嘆息,或者是一縷終于得以解脫、隨風飄散的執念。

它們安靜地躺在匣底,如同兩枚凝固了時光的琥珀,封存著一個未能圓滿的舊夢,以及一場在月光與燭火中完成的、跨越生死的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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