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咒力性質轉化
- 咒術師,機械飛升
- 雨中庭院
- 4122字
- 2025-06-16 00:05:00
徐墨剛換上新的純白夏衫,陸徽蘭款步而來,提醒他早宴已經備好,徐墨跟在她身后,踏入徐府正廳。
黃花梨木桌上已經擺滿了酒菜,雞鴨魚肉,山珍海味,一應俱全,艾爾薇拉早已經到了,此時正在進補。
“徐公子,你來了。林女俠那邊可有消息?”
見到徐墨,身披騎士鎧甲、金發碧眼的艾爾薇拉喝了勺大補氣血的鹿茸燕窩湯,問候了一聲,心中對宗派人士的動向十分關注。
“并無。”
徐墨坐下,接過陸徽蘭遞過來的熱毛巾擦了下手。
這位林師傅最近一點消息也沒有,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還是說,真跟艾爾薇拉之前提及到的獸災有關?
雖然修持了第二咒,底氣大增,但他還是不喜歡這種未知的變化。
艾爾薇拉點頭回應,夾起整只飛蟹就整個塞進口中,輕松嚼碎后盡數咽下,她早在被追殺的過程中就養成了絕不浪費丁點營養的習慣,徐墨輕看了一眼她,心中腹誹,這是做好了稍有不對,就立馬跑路的準備?
未修持第二咒之前,他就能覺察到這些個武師的心思與情緒變化,如今修持了第二咒,這種感應更加清晰。
“林師傅武功高強,吉人又自有天相,定不會有事的。”
洗去了練武產生的細汗又換了身青綠夏裙,陸徽蘭給他喂了勺海腸蒸飯,柔聲說道,但她心中也有稍許不安。
這騎士劍術驚人,又是外國逃生而來,即便是有大變,想必也能無事,而這位徐公子來歷非凡,更是如此,然而自己呢......
是以,她這陣才苦練武功,逢大變之后,才頓悟,好多東西都是靠不住的。
一頓飯,眾人心思各異,徐墨洞若觀火,卻也不以為意,上輩子做牛馬苦,這輩子學院的咒術師也是苦于知識封鎖。
但真對比下來,也比霧鹽城的這些人強出太多了,雖然好似都是在憂生死,卻是有本質區別。
而當徐府公子,雖吃喝用度樣樣不缺,甚至只要想,每晚都能換新人,但還是在醫務室的時間,最是舒適自在。
飯后,下人收拾碗筷,艾爾薇拉告辭離去練武,踏出正廳門時,回看了眼廳內方向,徐墨似有所覺,側身朝她笑了下。
后者的陰霆氣被霍然激起,后頸泛起一片雞皮疙瘩,卻依舊表情不變,維持著呼吸節奏步伐頻率逐漸遠去,直到徹底遠離正廳,她方才轉過身,凝看向來時方向,摸了下后頸,已驚出了一層細汗。
此時的徐墨也正準備離開,就得知趙賬房求見。
片刻后,鼻梁上架著副西洋水晶鏡,面容消瘦,留著山羊胡,長相氣質頗為文雅的中年賬房踱步走進,拱手恭敬道:
“見過徐老爺。”
“陸管家說,趙賬房有急事要見我?”徐墨擺擺手。
“徐老爺,近日城內人心惶惶,謠傳說城外疑似有獸災頻發,村鎮皆不太平,仆憂心家母,是以,想再請假,去甲口村一趟,將家母接到城內修養小住一段時日避避災禍。”趙賬房身著素雅的青布長衫,頭戴瓜皮帽,西洋眼鏡下的眼眸中顯露著幾分精明。
“原來是這事,可。”徐墨點頭應允,趙賬房不同于陸徽蘭,屬于是家中雇員,算是半個士人,前些時日倒也請假回去探望過家中老母,雍朝雖以武立國,但也重忠孝,士人猶是如此。
請到了假,趙賬房連連拜謝后退下,徐府主家寬厚,既能請到假,他還真不想輕易辭去職務。
“陸管家,那這陣還得有勞你了。”徐墨看向侍在一旁的陸徽蘭:
“便多擔待些吧,之后自有重賞。”
“多謝老爺。”
“忙你的去吧。”
目視陸徽蘭出了正廳門,陳星竹從背后抱著徐墨,小巧白皙的下巴靠在他肩膀上:
“老板,期待是一種半清醒半瘋狂的燃燒,會讓焦灼的靈魂幻覺自己生活在未來.......還是別讓這陸管家心懷太多期待的好,咱們啊,必然是薄情的過客。”
難得正經了啊!
徐墨表情訝然,余光輕看向她,難道說,咒靈也吃近墨者黑近朱者赤這一套,跟江醫生學起看哲學書了?
倏地耳垂被咬住,咒靈公主軟糯濕潤的耳語聲順著耳道,滲入全身:
“徐墨,該補魔了吧。”
“你今日貌似好好吃的樣子。”
大小姐啊,我一夜功夫才煉出那么一點血色咒力,你這就惦記上了?
徐墨毫不猶豫的起身,甩掉身上的黏人咒靈,熟練地展示出了資本家的畫餅技術:
“現在是白天,你休假我也不上班,發不了工資,晚上再說吧!”
“哈?!讓人家加班的時候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身后尖銳的聲音如同箭矢,但顯然還擊不中他的良心。
接下來的七八天,徐墨趁熱打鐵,在自己房間里潛心修持血兆咒,能清晰感知到,一道道完成性質變化的血色咒力被煉出,在體內游走。
隨之而來,每一次練習咒術,都能發覺,施咒時要比上次更加得心應手,咒術威力上也會強上一分。
一分耕耘便有一分收獲且變化明顯,因此,徐墨越發癡迷于修持咒法,直到全新的一枚咒玉在手中褪去顏色,變為純透明的凡玉時,他才戀戀不舍的停了下來。
窗外蟬聲稀薄,廊角隱現蟋蟀試聲,在廊下筑巢的一窩燕子,歸巢的次數也慢慢變少。
“這么快,就消耗了一枚咒玉。”
徐墨頗為心疼,卻也沒辦法,霧鹽城這地界根本就不適合修持咒法,但更不能將血兆咒底本帶回俗世四季城。
麻煩啊......
起身出門來到后庭院,恍惚發覺,丫鬟正在取下青紗帳,將云母簾子換上,肥碩的錦鯉慵懶甩尾,驚起半塘殘荷,蓮蓬也已老成銅盞模樣,他心生明悟,這是夏已末,秋將至了啊。
......
照例練完武,徐墨回到了四季城家中,第一時間看向手機上的時間:
“明天才是星期一。”
他看向窗外,殘月清冷,繁星遮夜,明日似是冬晴之天:
“這邊,滿打滿算才過去了兩天不到。”
這也是陳星竹提醒他的原因,霧鹽城那邊的時間流速是越發快且不穩定了......
這種變化更是讓他心中隱隱不安,總覺得那邊似是將有大變。
“算了,多想無益。”
連續多日苦修咒法又勤連武功,徐墨也覺得是時候休息一下,干脆泡了個舒適的熱水澡后,上床放松睡去。
......
......
凜冬將至,但對四季城的居民來說,好像也沒什么變化,無非是接下來的冬祭日,情人節,年節值得期待一下。
但也就僅限于此了,季節的變化,冷熱的交替,并不影響人們的生活節奏,而咒術師的事件,雖然就發生在城內,但對一般人來說,卻又如同隔了一個世界那樣遙遠,上了幾天熱搜后,又被新的消息所掩蓋,但賀蘭青,姜旭東,以及相關負責咒師,依舊在暗中徹查。
“玄寂結社,司寒家,還有諸多血脈家族,這片俗世水很深啊。”
位于市中心的思源酒店里,二十二樓的高層景觀房中,僅披著純白浴袍的洛溟,端著杯紅酒,站在落地窗前,遠遠眺望向咒術學院。
但隨即,她眼角因突如其來的劇痛而抽動,下意識便看向白皙軟肉下的心口處,那里有一個驚悚駭人的傷口。
像是被槍械打出的洞穿口,已然徹底穿透身體,從這頭能望到那頭,成了一可怖的中空孔洞,詭異的是傷勢好似愈合了般沒有鮮血滲出,但仍舊留了個中空孔洞在身體上。
“血兆咒......真不愧是維米利恩家的極惡咒,一旦中咒,蝕骨腐心,不死不休。”
洛溟用浴衣掩住傷處,眉眼陰沉。
血肉之創好愈合,但根源還是血兆咒的咒力侵蝕,就像是那附骨之蛆一般,會融入血中,侵蝕全身,每隔一段時日,血髓枯榮,痛不欲生,是以這咒才名為血兆咒,以血為咒,告死之兆。
想要解咒,要么找修持血兆咒的咒術師,要么是找法位咒師,其他手段也不是沒有,但難度也都不低。
這一咒,折磨了她一路,是以才不得不潛入俗世,暫且修養一番,再觀形勢變化。
而如今,變化似是等到了。
“真感知不到那底本了......”
洛溟心中為之一松,放出那底本的時候,她就做了某種標記,本想著,若是底本到了追殺者的手中,便可以知曉對方的所在位置,之后無論是進還是退,皆方便了許多。
然而,兩日前的變化打亂了謀劃,本應在咒術學院的底本,卻突兀的從感知中消失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人攜帶著,從俗世離開,前往咒術界了。
“這可是好事,興許就能迷惑住那文森特,爭取到更多的調養時間,當下,倒也不用慌忙著離開這處俗世了。”
慢慢品了口紅酒,洛溟心情舒緩了幾分,文森特是給了她一槍,追了她一路,差點要了她的命的,維米利恩家的處刑人。
半瓶紅酒下肚后,她回到浴室,褪下浴衣,將全身浸泡在浴缸中,一邊割腕放血,一邊飲下魔藥造血,同時修持咒法,驅使咒力驅散血兆咒的侵蝕。
不多時,熱水便被血染紅,洛溟赤身躺在血水中,代表美好的姣好軀體,與象征不詳的血水交融在一起,生與死,死與新生,讓這一幕洋溢著詭異的美感。
時間緩緩而逝。
咚!
咚!
咚!
遠處的咒術學院,敲響了悠揚的晨鐘聲。
......
......
“四季城還不如改名叫凜冬城,冷死人了!”
踏出宿舍樓,冷風頓時從臉上刮過,李川連忙將鼻尖埋進圍巾褶皺里,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原來,即便是下位咒師也是怕冷的啊!”
思慮許久,受到咒術師接連死亡的刺激,他還是選擇了破入第一關,換上黑袍,成為一名下位咒師。
在班級中,進度僅次于姜成,感受著身邊經過的其他灰袍學徒的,艷羨,渴望,隱隱還有敬畏的視線,李川倍感顯眼,渾身不得勁的同時,難免也生出了幾分自信飄然。
雖然仍還是學徒身份,但披上黑袍,卻也宣告著身份實力上的不同,與其余學徒之間劃分出了明顯的層級。
當下,也就是姜成這類背靠中位咒師的黑袍學徒能高他一頭了,咒術師的世界,便是如此的秩序凜然。
“現在的我,也跟徐咒師處于同一階層了吧,學院的下位咒師想要拿捏我也不是那么容易了吧。”
懷著此念,他步伐似也輕快了幾分,花了不到十分鐘,便穿過冬意濃郁的枯樹林道,大步邁進教學樓,直上三樓后,走到了教室外。
李川敏銳發覺還未上課,教室內卻靜的反常。
“難不成,是姜咒師來了?!”
他心頭一凜,腳部不由得放緩放輕,挪到教室門口,就看到佇立在窗前,似是在眺望遠空的黑袍背影。
即便是沒有近身且只是一道背影,但卻好像有股無形的氣場向外輻射,能宛若實質般的,沉甸甸的壓在身上,李川口干舌燥,驚覺咒力的運轉都變得遲鈍起來。
隨著這黑袍背影轉過身,熟悉卻又陌生的面目闖入視野。
“徐咒師!”
視線僅對上了一瞬,就仿佛嗅到了代表不詳的濃郁血味,他連忙低下頭,掩飾住眼中的驚駭。
他該不會是......
可又怎么可能,難不成是那獸皮......
“坐下吧。”
徐墨也不看他,來到講臺上,李川乖覺到座位坐下,垂著頭,面對姜成使的眼色,全當沒看到,不敢搭理。
沒從李川這處得到信息,姜成卻也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講臺上的徐咒師給他的感覺,跟姜導師,岳咒師相差無幾。
絕對是修持了第二咒!
第二咒啊!
將渴望羨慕敬畏等諸多情緒藏入心底,他與其他學徒一樣,俯首低頭,不敢生出半點不敬念頭來。
“人到齊了,就開始上課。”
徐墨平靜開口,對眾學徒的情緒變化,不以為意。
咒力性質的變化,是藏不住的,很容易就會被看出,便像是當初在交易市場,他一眼就能看出岳端云的變化。
況且,他也不用藏,血兆咒的來歷光明正大,他能修持,旁人也只會以為是他僥幸有那么點維米利恩家的血脈,血脈力量不顯,但修持血脈秘咒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