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破心障,雨夜襲殺(4k)
- 咒術師,機械飛升
- 雨中庭院
- 4742字
- 2025-06-10 05:54:28
手部的陰霆氣剛蘊養而出,徐墨就感覺到,身體各處四肢,軀干,甚至是腦部,都有絲絲縷縷的陰霆氣被蘊養而出,肌肉,組織,細胞似是變得異常活躍,體現在外的便是皮膚的感知力獲得了極大增強!
連帶著頭腦也為之一清,思維更加清晰,思考回路更快。
到了這一步,意味著他已經蘊養出陰霆氣,跨越到了武師修行的第二個階段之中。
而自此刻起,身體內由血液流轉生出的血氣,除了在體內形成血氣屏障,或是用于攻擊外成勁力外,最大的去處就是被身體所吸收,進而產生更多的陰霆氣。
如此,逐漸充裕的陰霆氣,才能反過來滋養血肉筋骨,進而拔高身體的整體素質,提高上限。
沐浴在雨水中,徐墨小心試了下滄浪勁的發動,即便只是初步蘊養出陰霆氣,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招式運轉的更為流暢自然,這是身體素質提高后的自然結果。
這還應該只是開始,隨著陰霆氣的反補,以及武師在這個階段更進一步的修行,應該還會出現更多的變化,戰斗力會得到持續的提升。
徐墨這時候也想到了黑川鐵心那能抵御刀劍傷害的銅皮,不由得眼睛明亮,武師修行的后續變化明顯能令他的安全性進一步得到增強。
雨依舊在暴下,渾身濕噠噠,內襯也貼在身上,徐墨卻毫不在意,只是一次次的屈伸五指,再空攥拳頭,感受著五指上那得到極大提升的氣力,心情像是得到雨水洗練般變得舒適開闊。
直到聽到遠處傳來的匆忙腳步聲,徐墨才進了屋門,照例轉到隔壁屋子后,下樓來到了位于地下的修煉室。
沒有開燈,室內只有那座白陶瓷香爐里,香料燃燒時閃爍的點點火星,徐墨開始一板一眼演練起滄浪真功的練法,打法,殺招。
雖然看著還是原來那一套,但這只是表面,內里實際上還多了陰霆氣的參與。
原先的招式變化,是在操控血氣進行流轉,進而積蓄血氣,進行匯聚,當匯聚到發力部位時,一口氣宣泄而出,化為勁力,但這就需要一個過程,對真功越是上手,這個過程就越短,發力越快,勁力越猛。
但也存在一個空白期,是以當時林蟬衣才強調必須要全天候保持住呼吸法不亂,這樣才能氣不亂而力不散,可以隨時發力,不至于有大破綻......她口中那位武師就是在房事中亂了呼吸散了氣力進而被小妾偷襲而亡。
而當下,陰霆氣似是能對外界刺激產生極快的反應,然后于霎時間刺激周遭的細胞組織,從而讓機體的反應更迅猛,體現在外就是能于眨眼間內,使得身體爆發出大力,速度更快,力量更強,以求在遇到突發情況時,不僅腦子能反應過來,身體的節奏也能跟上,從而清除危險因素。
同樣的場景,若是換一位練出陰霆氣的武師,那小妾準備動手的時候,只怕就會被武師本能的,迅猛擊斃。
而若是有準備,現在同樣一招打出去,所蘊含的威力可能是以往的數倍之多,主要是除了血氣參與外,陰霆氣也會被聯合使用,陰霆氣主要還是在刺激機體組織細胞,進而加快出手的速度和力量,如此一來,自然要比單純御血氣的武師要強出太多了。
如果現在再跟那燕飛對上,根本不用依賴技巧,即便是后出手,也能做到后發先至,一掌下去便能了結對方,干凈利落。
不過,當下來看,陰霆氣最節省最效率的用法還是用在體內,用于增強指定部位的力量和速度,像是林蟬衣彈指擊落黑川鐵心的武士刀那樣外放,屬于是陰霆氣極為充裕后的奢侈用法。
一整套滄浪真功演練結束后,徐墨擼起袖子,他的雙手在運功時,赤紅一片,內部更是有絲絲縷縷宛若樹杈般的幽藍色電光,整體宛若奇瑰的玉石,充斥著極具危險性的力量。
這一整套下來后,原本濕透的袍衫早已被血氣烘干,他也不急著上樓去沖洗,便照例靜坐下,開始修持咒法,卻感覺心緒不平,仿若有種未竟之事,沉在心湖之中,雖不至于影響到咒法的修持,卻隱隱還是有遲滯之感。
“呼......”
并沒有強行修持咒法,徐墨睜開雙眼,嗅著帶有草木清香的室內空氣,微微嘆了口氣。
依賴于江醫生的圓滿層次觀心咒的加持,并作為參照,他的觀心咒也進境神速,隨著這段時間的修持,也即將邁入大成層次。
但最近,越是修持,便越是能感受到心中有障。
觀心咒,既是觀他人旁物,更是觀己之心。
咒術師攝七情煉六欲以修持咒法,最最是擅長收斂情緒欺瞞旁人,尤其是持觀心咒的咒術師,更是精擅此道。
但可以無數次欺瞞別人,卻難以騙自己一次。
他靜坐了一會兒,站了起來,去樓上倒了一杯茶,重新回來坐下時,手上已然多了一本牛皮筆記本。
這是陸咒師臨行前托江離轉交給他的那本定身咒筆記,里面詳細記錄著幾代人在修持定身咒時的經驗總結。
半響后,借著白陶瓷香爐里那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到筆記本依舊保持著展開的姿態置在木質地板上,而室內卻已空無一人。
此刻時間也才方到下午六點多,咒術學院剛剛放學,可天色卻是黑沉,傾盆大雨似是能掩蓋一切聲音,洗去諸多痕跡,徐墨出了門,也不打傘,只是看了眼天空:
“冬季的第一場雨來得正是時候。”
再加上,當下這個時機也是再合適不過。
“星竹,一路上麻煩你了。”他踏入雨瀑之中:
“這事了了之后,我給你補一個月魔。”
反正,當下也已是三關圓滿,咒力也無法積蓄,只能反補給自家咒靈。
“簡單,我之前都踩點過。”陳星竹比劃了一個‘OK’手勢,身影似游魂一般就飄了出去,雨水從她身上盡數穿透而過。
“蘊養出陰霆氣后,就連體魄,耐力也強出了許多。”
快步走在雨幕中,徐墨穩穩跟在陳星竹身后,感受著蘊養出陰霆氣后的變化。
這很明顯,他用著尋常的力道,但步速卻要快上許多,腿腳處的肌肉群極其活躍,導致腳下像是安了彈簧一般,更加輕快有力。
這還是他沒有催動陰霆氣的情況下,若是真催動起來,一竄二三十米,完全不是問題,真要徹底爆發力量的話,反而得考慮腳部的皮膜、支撐腿部的骨骼能不能扛得住。
“難怪林蟬衣無意中說過,練出陰霆氣后就得淬煉骨骼了。”
懷著所得,徐墨已然出了小區,并走到了一條無人小巷,等他再從小巷走出來的時候,已然往返了一趟徐府,換上了一身外賣服。
頭盔遮臉,口罩遮面,再加上一身從頭包裹到腳的黃色服裝,還背著一個偌大的琴盒,最外層則披著一件半透明雨衣。
這是他早就在徐府備好的衣裝,在俗世,是生人卻無論出現在哪里都不引入注目的人員之中,就有外賣員。
“力量確實會改變人啊,難怪俗世的咒術學院不教殺傷性十足的咒術,在第一咒的選擇上也不選殺伐咒法,養出了陰霆氣后,這便殺心自起了,不,我這也是為了合乎咒法,順應心境。”
徐墨跟在陳星竹身后,向著于東于風這兩人所在處快步走去,陳星竹顯然是認真加班了,帶著他盡量走得都是些舊巷道。
不過,他之前就做了這么多準備,興許,早就有殺心了,只不過一直按耐著,畢竟同為三關圓滿的下位咒師,即便是用咒術暗襲,效果上也很難令人滿意,俗世的咒術師最防范的還是咒術師,再加上對方有兩人,還易留下咒術痕跡進而被追查到......
而現在,練出陰霆氣后,便能做到首尾干凈了,即便如此......
“也最好是偷襲,一擊必殺!”
腳下掠過凹凸不平的水坑,徐墨越走越快,跨步前竄,似是將風雨都甩在身后,聽著夜風呼嘯,巷道兩旁的各種私改屋棚飛速后移,半空中歪斜的電線桿上還掛著來不及收的晾曬衣物,在風雨中凌亂浮動。
四季城以咒術學院為核心,向外延伸出了五環城區,二環以內屬于是市中心城區,三環四環距離咒術學院已然十分之遠,咒術師基本上都住在二環以內,于東于風二人住的偏遠一些,但也屬于二環以內。
暴雨夜下,這些未進行拆改的舊巷道空無一人,除了偶爾驚跑貓狗外,徐墨一路上十分順暢。
約莫走了半個小時的路程,在陳星竹示意快到了后,他立馬駕御上了置于琴盒中的十字軍圣劍,而駕御后能穿梭兩界的雙子界書就在旁邊。
這是為了以防萬一。
事成,則罷。
事有差錯,則遁。
從一個小巷走出,徐墨順著陳星竹的手指望去,便看到了于風于東二人居住的小區,此時天色大黑,有幾家已然點亮了燈光,但更多的是一片漆黑。
這里距離咒術學院已經有相當一段距離了,有進取心并在咒術學院任職的咒術師皆不會選擇住這么遠,小區內的絕大部分住戶應都是普通人或是咒術師的親友,而想要在四季城扎根生活,顯然并不是一件易事,加班也是家常便飯。
為了不打草驚蛇,陳星竹已然藏到了他身體里,徐墨背負著琴盒,放慢腳步,從敞開的小區正門走入,門房里歇腳躲雨的保安大爺掃了一眼他,卻也當做沒看見。
“第二排,第三間,老板,就是你右手邊那間,燈滅著,好像沒人啊。”隱在他身體里,陳星竹只用耳語聲指引。
“不急,等等看。”
徐墨目不斜視,并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又往前走了接近五十米,停在了一棟黑燈瞎火的房屋前,于屋檐下,靜靜等待起來。
在廝殺天賦的加持下,他只覺自己仿佛積年的獵手,極具耐心,并且越到事前,越是平靜,仿佛即將要做的事已然做了千八百遍。
轟隆,雷聲逐漸隱去,風雨卻越下越大,偶爾有人艱難的舉著雨傘,恨不得遮住上半身,從他身邊匆匆而過,毫不停留,徐墨心中估算著時間,卻也不準備溜進對方房屋埋伏。
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進陌生咒術師的房間反而是件極其危險的事。
“老板,來了。”陡然提醒了一聲后,陳星竹靜默起來。
徐墨順勢向大門方向掃了一眼,此時夜色下一片水汽彌漫,即便小區內亮著昏黃的路燈,能見度也是極低,但隔著風雨,養出陰霆氣后的視力竟也看清了兩道人影。
身形高大留著絡腮胡的是于東,旁邊身高略低面上無須的便是于風。
“來了啊。”
徐墨十分自然的收回視線,心中靜得仿佛將風聲雨聲都隔離了出去,耳邊隱約間聽見的對話聲也變得逐漸清晰起來。
“哥,咱們這也住太遠了,一來一回著實累人啊。”受不了襲來的風雨與粘在身上的黑袍,于風忍不住抱怨了一聲,成為咒術師并苦苦修持咒法不就是為了享受嗎,住的如此之遠來回奔波,又是何苦來哉。
“遠了好,避人耳目,也圖個遠離是非。”于東向前邁步,余光掃過隔著老遠的外賣身影,卻毫不停留,直至環顧一圈確定沒什么風險后,才低聲回話:
“咒術學院附近,咒術師太多了,長時間下去,弄不好便會露出些蛛絲馬跡。”
做得又不是什么好活,自然是離得越遠越好,若不是三環外著實太遠,他都恨不得再住遠些。
“唉,這樣干下去,真能得到第二咒嗎?萬一被卸磨殺驢......”走到家門口,四下無人,于風低聲嘆氣,心中難免提心吊膽。
“慎言!”
正準備開門的于東猛的回頭,瞪了一眼他,又想到畢竟是自己親弟,不由得神色稍緩:
“有些話,你永遠都不能說出口,只能在心里想,不,在咒術學院的話,你連想都不能想!放心,敢與虎謀皮,我也不是蠢的,自然也有所準備。”
“準備?”
于風不解,但老實低頭不再多問,心中卻是微嘆。
‘哥對第二咒的執念太深太重了......’
老實做事以期待有朝一日能得第二咒,還是從最初就不參與此事瀟灑百年,究竟哪個好,他是真的分不清又都放不下啊......
“最近得千小心萬小心,下午那會兒司寒家的人來市場搜查問話,雖說是跟咱們無關,但就怕萬一啊。”
于東上前開門,并打算著最近還是別出門了,于風應了一聲,不耐煩地抖了下黑袍上的雨水。
這時候于東心中卻突兀的噔了一下,像是心湖中砸落了一粒石子,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具體又說不上來,只是苦修了近三十年的觀心咒法自發運轉起來。
轟隆!
陡然一道雷蛇撕破黑幕,隱約白晝,傾盆大雨砸向地面,水花四濺,小區內的聲控路燈忽明忽暗,長青樹的樹冠在狂風中翻卷成綠浪。
無視風雨,徐墨掀開特大號琴盒,露出里面的銀白色十字軍劍,伸出右手握住劍柄的同時,他將雨衣一把扯掉向上空遠遠拋去,眼神變得無比平靜。
他外長長的鯨吞了口氣渾身血氣沸騰,而在同時,內也運起陰霆氣,速度反應得到了極為明顯的提升,所以在他的眼中,周圍的一切都仿佛變得緩慢了下來。
雜音好似從他的世界被抽離而出,眼中只剩下目標,身體向前傾去,腳部即將向下重踏,周圍那被狂風席卷起的雨衣、樹葉,不住搖晃的樹枝,砸下的雨滴,都好像靜成了一部慢放動畫。
下一刻,他腳下重踏,身體撞碎了眼前的雨簾,整個人已是如獵豹般暴起,只一竄,就跨過了三十米的距離,中途腳部再猛點地借力,又一躍,便越過了剩下的近二十米,落在了于風背后。
徐墨身形所掀起的勁風,令于風的黑袍獵獵作響,宛若被狂風席卷到。
于風還未來得及回頭張望,徐墨那裹挾著沖勢的一劍,已然重猛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