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再度細細體會，竟感覺體能有了明顯的提升，呼吸更為悠長，伴之而來的便是，體力也有了明顯的增長。

林蟬衣再度觀望了一會兒，才打斷他的體悟：

“古人不知變通，只認為唯有身體強壯骨骼強健之人方能練出血氣，是以收徒極嚴。

而今人認為人人生而有血氣，只不過有人身體強健故而血氣勃發，更容易被其覺察到進而掌握。

是以對這些人來說，這一步是御血氣，對于身體稍弱之人來說，便要先強身養元，使得血氣勃發，方能感知駕御它，是以稱為凝血氣。

然而這也并不重要，這一階段的核心仍舊是‘內養元外熬力’。”

她說罷，想了想，又叮囑了一句：

“你初御血氣，能使勁力，但最好能不用還是不用，勁力雖剛猛，卻也傷身，雖然身體會徐徐自愈，但也會耗費元氣，耽誤進度。”

徐墨默默點頭，他這會兒也感覺到了手掌處傳來了微微刺痛，手掌表面有血絲滲出像是毛細血管劈裂，顯然是方才那一掌用力過猛所致。

看來想要徹底駕御血氣，同樣還得回歸到強身這一基礎上去。

“不過，給你的那瓶氣血丹，你可以放心服用了。”

許是覺得自己這一晚已經是超長教導足夠負責了，林蟬衣甩下一句話后，飛快遠去。

徐墨在她走后，依舊感知著體內的血氣，這種不同于咒力的獨特力量，讓他頗為新奇。

可惜，林蟬衣走得太快太急，他仍有一些疑問沒得到解答，不過，他也并不糾結，畢竟，除了林蟬衣外，他還有三位武師可以去咨詢。

......

當天，晨光變得稍微明亮灼熱時，艾爾薇拉、黑川鐵心一同邁進徐府，來到了后庭院中，徐墨此刻已經等候多時了。

再見到徐墨，艾爾薇拉腳步停頓，仔細打量他后，藏藍色的眼眸中帶著一絲驚疑不定：

“徐先...公子，你這是能感知到血氣了吧？”

“艾爾薇拉師傅，我這狀態這么明顯嗎？”徐墨訝然，這些個武師眼力都這么好么？

“我也只是猜測，徐公子如今是血氣勃發之狀，即便是沒有怕也是不遠了。”艾爾薇拉深吸口氣，神情重歸平靜。

黑川鐵心抱著武士刀，亦是忍不住看了幾眼徐墨，神情有些復雜。

常人想要練武，單單是一個樁功，勤勉些，苦練個大半年才能算得上入門，更別說凝血氣了。

他心中猜測這位雍朝公子大概率是從哪兒得了上乘真功，不然即便根骨再優，也不可能月余時間便能駕御住血氣。

只是，即便在雍朝，上乘真功也是極難獲得的吧，這徐公子是拿什么換到的？

一時間，他眼神微微閃動，心中亦有所猜測。

“徐公子既然駕御住了血氣，接下來便可以服用秘藥了。”黑川鐵心以嘶啞的聲線平靜道。

“秘藥？”徐墨心中一動，想到了自己的氣血丹：“可是指氣血丹之類的丹藥？不過，不需要經過什么血氣小成、大成之類的階段嗎？直接就能服用？”

聞言，艾爾薇拉，黑川鐵心兩人面面相覷，心知這位徐公子確實沒有什么武道常識，最后還是艾爾薇拉遞給徐墨一柄仿制軍劍：

“氣血丹確實是秘藥的一種，在我所屬的教派里，也被稱為圣水，它們實際上皆是一類事物，用來輔助武師修煉武功，強身養元，增強血氣。”

黑川鐵心接話補充：

“徐公子怕是對‘凝血氣，服秘藥，燃命燈’這個過程有所誤會，之所以要把凝血氣放前，是由于駕御了血氣后，往往武師此刻的身體素質能夠更容易的消化氣血丹。

實際上這兩個階段是相輔相成的，凝血氣是為了服秘藥，而服秘藥也是為了更好的凝血氣。”

徐墨心中豁然開朗，拿著仿制的軍劍，一邊隨著艾爾薇拉練習十字軍劍，一邊繼續追問：

“那最后的燃命燈是？”

“凝血氣，服秘藥，皆是為了燃命燈做準備。”艾爾薇拉見他的動作沒有什么需要糾正的，微微點頭，神態平靜的掃了一眼他，似有告誡之意：

“不過，我勸徐公子，在沒有做好充足準備時，即便有能力，也不要踏入燃命燈這個階段。”

面對徐墨疑惑的視線，黑川鐵心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往往只有一些沒得到正經師承的野路子，才會迫不及待的踏入燃命燈，然后追悔莫及......徐公子有興趣，可以去問下另外一位武師。”

燕飛？徐墨暗自記下，繼續練習十字軍劍，按照武功劃分，這門十字軍劍也有配套的呼吸法，算得上一門中乘氣功。

等到了下午，教頭就換成了身材矮小、面容蒼老、著黑色道袍的燕飛。

當徐墨提及燃命燈時，燕飛狠狠的沉默了片刻，才神情復雜的笑問道：

“徐公子可知燕某今年多大？”

徐墨打量了一眼他，略微遲疑道：“燕老今年是，花甲之年？”

燕飛深深地看了一眼他，才嘿嘿笑道：

“燕某今年才四十有二。”

顧不上練習輕身縱身術，徐墨停下動作，心中一驚，表情一變：

“難不成是因為，燃命燈？”

“沒錯，原因便是燃命燈。”

燕飛嘆了口長氣，表情復雜：

“燃命燈啊，燃命燈，顧名思義，便是將武者自身視作蠟燭一般點燃，點燃命燈，身似火爐，在這個階段，功力越是深厚，血氣越旺，自身這把命火就越是火勢兇猛。

這一階段，命火本是為了消化練武大藥的，但若是沒有大藥？嘿嘿，那它就會燒你的元氣，進而燒你的命！可惜，等燕某知道這一點時已經晚了，命燈一旦燃起，身不死火不滅，是以有進無退。”

燒命？！

大藥？

徐墨聽到這句話，心中頓時一凜。

面向徐墨，燕飛好似知道他想問什么，自嘲道：

“徐公子莫不是想說，取得大藥不就完了？可惜燕某之前也是那么想的，一直想到了今天也沒結果。

如今方才知，命燈易燃，大藥難尋啊。如果大藥好尋，那些個大武館，也不會是只能一脈單傳了。”

徐墨心下了然，這大藥估計很是稀有，也不知道用黃金換不換的到，他心中思量，若是連黃金都不成，那就只能......

“不過，正因為大藥難尋，是以武師若是以自身命火將其煉化了，不僅能夠達到大武館主那個層次。”

燕飛緊接著又振奮精神，帶著一絲渴望道：

“據說，還能延年益壽，遲緩衰老，能夠做到血氣不墜，青春常駐。”